再说天启,虽然之前时常仗着天生禀赋直接吸收太玄之精化入肉体,却从不曾运用法门以那太玄之精为炉火淬炼肉体,二者之间差之毫厘,却有千里之别。这一淬炼,便是一夜之久,直到最后那点太玄之精完全化入了他的肉体元灵。

那两女领着朱云灵一行四人过了前面的几峰,到了云空道人所在之处,却是在缥缈宫的主峰之侧。

天启看到那华服少年,心头微微一怔,暗道:原来便是这灵根道人,当真是巧极。

“只不过,因我气盛,执意要闯那邓木山,却也害得师兄近百年静修疗伤。”天离道人面色黯然,微微摇头。

天坎道人笑着道:“正是如此!”

他心中嫉恨天启所受宠爱,哪里还静得下心修行道法,只在大殿后侧空地处来回走动,琢磨着如何整治一番那可恶小子,过了半晌,却依旧没想到什么法子,只哼哼一声,暗道:等上了大雪山再整治于你。

看着天灵之上悬浮闪动的蓝表黑心淡色光化,天启一笑,心念法门一转,那淡色光华顿时散开成亿万光点,光色闪烁,煞是美幻,让人生出亦梦亦真之感。天启全身亿万毛孔大开,法诀催动,那亿万光点冲入亿万毛孔,恍若元气一般在肉身之中散开化去。至此,本元木灵之修行已有小成,那本元木灵以巽风木灵精华之体化入肉身,从今之后,二者合二为一,须散就散,须合则合,控制如心。

天坎道人看了天启面上的淡然,笑着道:“我却忘记了,你虽无道法修行,但以你道行,不弱与我等多少,又怎会在意与他?”

道元道人和朱云灵听闻此言,都是欣喜,两位师叔既然说安心等候,那自然是知晓情况,或者是推算到了一切安好,多日来悬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心头一松,道元道人心机忽动,乘着这灵机一瞬,他运起了并不如何精通的大衍神算,竟然也推算到了一丝端倪,虽然不清,但却也晓得天启这孩儿当是无恙。

而且若是飞剑划破了赤木脂层,突入到赤木在里面的组织后,那些针叶便会从树上射出,携带者古怪的元气,厉害非常,所以她只好小心得切割,飞剑的力道既要破开赤木的表层树皮,还得不能太过,不能破开里面一层,也是麻烦非常,一般修行之人,没有凝成道体元胎,对于灵气的控制都达不到这种精准程度,所以也只有孕化出道体元胎之人才能采集这赤木脂。

依旧是霓衫短披,朱云霞面貌与朱云灵相似,不过朱云灵略显秀雅,而朱云霞却略显活泼,两人站在一起,相形之下,倒仿佛朱云灵是姐姐,而朱云霞是妹妹了。

天启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只觉得那一点寄存了他此刻念头的元灵在滔天巨浪之中漂流了无数时日,前途却依旧是一片黑暗,以他的坚韧心志,此时都不由得生出了绝望之意,心下忽得闪过一个念头,除非换上一具从未经历元气打磨的肉身,否则如何能引这灵气入体?罢了罢了!

两人对得几式,忽然那华服少年身形停在半空,头顶悬了一团绿汪汪的水波,向那瘦高年轻人喝道:“师弟小心了!”

做完这些,天启凝神倾听,发觉这院落之中也无甚动静,想来是因为这些元气古怪,不同佛道修行的灵气,而且此时那道元道人和朱云灵两人都是心头不静,是以才未能感应得到这变动。

“父亲!”天启对着那男子,也便是道元道人问候行礼。

两人将各自法器摆在桌子上,顿时就组成了一幅完整的太极图。两人各自念动真言,同时一指那太极图,喝了一声‘转’,顿时那太极图之中的两条阴阳鱼儿开始转动起来,一半炽热火红,一半晶莹洁白,两股力道在其中交替旋转,流转不息。

连带着,那些门下弟子还说起了天启之事。听闻天衍师兄这些年一直带着一个小孙儿四方游历,而且前些年还赐了他名号唤作天启,这两人听闻之后马上要门下传了朱云灵消息,着她带了天启过来。

天启听着祖父之言,晓得祖父可能是演算出了自己将来的一些缘法,当下便点点头,记在心里。

天启点头应是,随即天衍体化清风,旋即消失于后山湖畔。

往日里,天启一经参悟便是数天的时间,不过今日回到了山门之内,他心情颇不平静,内心牵扯着父亲母亲,还有那不多讲话的兄长,是以总不能安心参悟,难入空冥定境。天启性子本就随便,既然空冥之境难入,他便不再尝试入定,收起了刻刀,只将那黝黑木块拿在手里把玩,这与他已成习惯。

天启心头记下祖父所讲的这些典故,点了点头,将那黑色枯木放入红木小盒之后,向着道末躬身行礼:“如此便谢过师叔的厚礼了!”

道末心里舒心,笑了笑赶紧说:“这古木也有些来历,不过不是我道门之物,却同佛门有些渊源。”

院中的天衍自然知晓道末过来,不过他却不知道末此来何事,只觉得心头忽然一跳,细细一推,却也推算不出个所以然来,心中惊异,以他的修为,推算道末如此修为之人,本该是有极大的可能推算成功,而先前的推算也尽都不错,不想今次却推算不清了。

这棋谱摆到此处,两人便停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