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夫自信满满地说:“好吧,那就让我给你辅导点拨一下好了。”我赶忙取来复习题目,找出一道不明白的问他。

和武妈妈聊了不知多久,这时武大夫端着一碗汤进来了。我礼貌地让给武妈妈先喝,武妈妈说我学习任务重,又推还给我,武大夫也说武妈妈虚不受补,我喝便好了。

“好!”武大夫乐滋滋地坐过来,我立即感到危机降临,看武大夫的表情,好像那潜台词是,可算轮到我啦。武大夫想了下,建议道:“咱们寻找个捷径吧。”

“坏了很久了。”

我正窘迫,却听贾画正色宣布:“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被她的话又呛了下,舞蹈眼疾手快地抄起一个碗,扣在了我的嘴上,教育我:“在这里生活,一定要学会泰山压顶不变色。慢慢习惯吧!”

“小蓉,记得啊,内裤不能用洗衣机洗,要用肥皂手洗,否则对健康有害,搞不好比你踢张文的那种还要严重!”武大夫嘴角微扬,似乎有什么诡计。

“真的!”舞蹈认真地点了点头,“你和爸爸一样,都和我们母子长得不协调!”

“武二在新开湖捞的那只鞋,就是当年你走失时要回的那只。”怪不得当初舞蹈说那只鞋子对他意义重大呢!这么说来,不知舞蹈当时钓鞋的心情是怎样的,我替他打捞上那只鞋子时他的心情又是如何?

“你还叫我武大夫?!你是不是选择性失忆啊!”武大夫不安地扶着我。

英语老师脸色微变,赶紧说:“我们继续下边的课文……”看来他是彻底放弃我了!

后面的一堂课,我根本没听进去,一是张文的疑问一直缠绕着我,另个更为主要的原因便是,每当我看向舞蹈,都会感觉很不自然,不得不将视线转到他处。如果偶尔和舞蹈视线相撞,那更是不得了,会立即心跳加速。这种危险的关系意外地让尚不知舞蹈心意的我,兴奋不已,从而更为忐忑地想了解舞蹈到底是如何想我的,只是一个会惹祸让他发笑的学生,亦或是有万分之一可能的他也喜欢我?我没有一点自信能成为后者,却还是无法抑制地充满了极大期待。此时的我似乎走在天堂和地狱的交界,左边跌入地狱,右边踏入天堂,而左右这一切的,只是,舞蹈的一句话。

“那倒也是!”

“尤蓉,虽说我早知道你怕抽血,也不至于丢人到这样吧!”贾画冷嗤了一声,然后含有深意地瞟了我们一眼,便扭头率先走掉了。咦?她为什么要帮我掩饰?

我完全被喝怔,胸口顿时阵阵作痛。小余也因范彩的反厨呆住,贾画这时突然厉声喝止范彩:“别说了!”

“俺卸了妆就这样!”有几个男生听了我的话立时倒退了好几步,好象见到了鬼。

“武老师,你客气啦。我家尤蓉以后还要劳烦你多多照顾!”老爸客套地说。老爸,你不明事理啊,让他照顾我,你这是所拖非人啊!

老爸啊,不是我不想去啊,门口有个张奶奶啊,那是个比豺狼虎豹还凶狠的老太太啊!对我造成的心灵痛苦不比老妈对你的威胁小啊!你也要理解我啊!

“没事,就是和你父母一起吃!”

教导主任!我好感动,您真是明察秋毫,善解人意。您终于了解我做名人的苦恼了?

我一下便心慌了,强辩道:“我怎么没有听课?”我绞尽脑汁,立即将解释附上,“听课,也就是用听的,我刚才虽然趴在桌上,但是仍在用耳朵听。”

门卫第一次让人留案,还没经验,并未让我出示学生证确认便放我走了。回到寝室,我连忙从小余那里打听化学系是否真的有个叫王伟的人,本希望是最好没有,但小余却说,印象中化学系确实有一个人叫王伟,不过却是男生

舞蹈接话道:“尤蓉,你可以把狗带到学校医院来看嘛,毕竟医院医疗设施比较齐全!”

就这样,我受到了校派出所的表扬,贼当然也不好意思说他是因为偷我裙子一不小心被我逮到的,于是我也就糊里糊涂地成了与坏人做斗争的英勇大学生。小余晚上回来时,不停地感慨,她就一会没看着我,咋就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了?!

“就刚才翻包时写的!”舞蹈淡淡地说。

且门口有一名男生在呕吐。我望了下淡定的贾画,只见她解释说:“李霄非要劝酒,我说过了我不能喝。他非说只要我肯一口气干了,我喝一杯,他喝三杯,我一不小心就喝了一瓶,所以他吐了。”

台下的女生已疯狂地冲到前排,而坐在演员前排的我,也感觉有种感情必须宣泄,否则就会窒息而死。我下意识地向前去,竟是奔着舞蹈的方向。舞蹈将小提琴从肩上放下,嘴角轻扬,眼睛异常明亮,仿佛暗夜晴空中的明星般闪耀。我脚下一顿,与舞蹈的视线迅速错开,绕过女歌手前拥挤的男生们,直奔大提琴手。

“你……”张文睁圆眼睛瞪我,我也反瞪他。就在我和张文大眼瞪小眼的这时,陈晓晓的节目结束了,台下口哨仍是不断,半天才得以顺利谢幕。陈晓晓下台后,跑到我们这边,甜甜地对张文说:“张老师,我的节目怎么样?”

老妈刚巧吃着胡萝卜过来,难得应着老爸说:“你长得那么随你爸,强盗应该不会抢你的清白的!”

教导主任看了看舞蹈,随即拉过我,背对着舞蹈,小声问我:“尤同学,你想没想过转系?如果是你的话,我会设法帮你安排的。”

晚上,大家还在k舞蹈留的那道题,熄灯前,小余躺在下床对我说:“上次你不是从舞蹈那里卖身得到答案了嘛,卖一次和卖两次没什么分别,快去想办法把答案搞来吧!”

下午没课,她们三人去图书馆借参考书做题,我一个人在寝室练习踢凳子。脚疼了,多穿几双袜子继续踢,左脚踢完了右脚踢,踢累了换上张文的画像继续踢。不知踢了多久,小余和范彩回来了。就在她们进门的时候,只听“咔叽”一声,凳子腿竟然在她们面前当场被我踢断了。

下了体育课,我和范彩一起去学校澡堂洗澡。第一次去公共浴室,很是别扭。看看范彩那身材和相貌,我真后悔我为什么和她一起来洗,好不容易找了借口,逃到远离她的笼头去,选了个身材和我差不多的战友在傍边洗,心里舒服很多,毕竟我们比较平等,没有歧视和自卑。谁知刚洗一会,那个女生就洗好了,这下好了,波霸陈晓晓来了,我看了她那d号胸后险些窒息,她男朋友会不会憋死在那里啊!哎,人家的胸衣是真的起到束胸的作用的,哪里象我,整个一摆设!老妈,如果我毕

的血亲关系。记得有空来医院给我抽个血。”您还没忘呢?!

“我刚才还没说完,大家静静。”大家安静下来,舞蹈继续说:“由于尤蓉同学的成绩过高,所以也是建议被辅导的对象。”

“是什么?”有奖品就有动力嘛~

“有什么充分理由?”

“尤蓉!”舞蹈突然叫我的名字,正失神的我忙起身。舞蹈指了指黑板左边,又指了指右边,问:“我讲到哪里了?”见我一脸茫然,他继续说:“如果心不在焉的话,不如不来!”

“崴到了,过两天就好了!”我面带微笑说,直奔袁悦108房间。敲门进去后,没想到袁悦不在,王吉和他一个寝室,问我:“有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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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不告诉我也罢了,我只想告诉你,既然你没有那魄力承受当面微词的后果,以后说我坏话的时候请背着我说!”说完,我放开了他。

皱起眉头,手下力道减轻,然后慢慢又改为给我按脚底了,边看我的表情边说:“你血液循环不是太好,大概是经常坐着,脊椎也不是太好。”

“你还是顺便也找医生治治你的年轻痴呆症吧,糊涂到自己的自行车都能认错两次!”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舞蹈走到我座位边,说:“你别这么费尽心思揣摩正常人怎么答了!”什么叫我揣摩正常人!我哪不正常啦?!我眉毛象被线拽起来似的,不过看到其他同学正往我这里看,只好用眼神杀了舞蹈一下报仇,便低头不搭理他了。不过心里越想越别扭,md,我索性就反着填了,就选我绝对不会选的项。如果真象他们说的那样我心理不正常,这样答一定能及格,如果我心理健康这样答弄成的不及格,我也认了!至少是件好事。舞蹈在一边看我答卷,若有所思。在我再次瞪向他的时候,他笑眯眯地走开了,不过那笑仿佛把我看透一般,让我很不舒服。

范彩的感激弥补不了我心灵的创伤,我决定在小余的记者精神发挥前逃跑了,我火速地收拾完东西,回家了。

这时女生彻底失去耐心:“那我走了,下次再说吧!”女生刚转身走出一步,男生一把将她拉住,话冲口而出:“我们在一起吧!”哇!等半天才出了这么一句老套台词,还没我那句有创意呢!不过话说回来,大哥您真行,真能憋,小心膀胱炎和前列腺炎啊!应该派你去假装哑巴卧底,就最后一刻突然蹦出一句话:“其实~~~我是卧底!”然后歪脖挂掉!我正量身为那个男生设计剧情了,又听男生继续说道:“我为你才报考的这里,我~我想和你度过大学的每一天,一天也不想少,就从今天开始!”

舞蹈并未回头,脸色却瞬间阴沉。他给我贴上创可贴后便站起了身。我见气氛不对,忙向武大夫打招呼:“大哥!伤口不严重,已经弄好了。流血了,你还是别看了。”武大夫,你还真厉害,已到了寻着血味就能找到病人的高等禽兽境界了!

武大夫好似看出我心底的疑问,说道:“我寻着碘酒味来的。”武大夫转向舞蹈,但却质问我道:“为什么流血了,我不能看?”此时他的脸上再无平日那玩世不恭的笑容,表情严肃得可怕。武大夫蹲下身,要揭开创可贴查看伤口,舞蹈却挡住他,毫不让步地说:“不是说了,是小伤,已经处理好了嘛!”

武大夫扶了扶眼镜,缓缓起身,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怒气,以异躇冷的口吻说道:“碘酒味怎么混着别的味道?”我初次见到这样的武大夫,心慌起来,搀过武大夫的胳膊,亲昵地倚着他,拽着他往舞蹈房间外走,“大哥,就是被砸了一小下,我还是能走能跳的。”

武大夫恢复了往常笑眯眯的样子,“小蓉,你说没事,那可不行,来,大哥给你量个体温。”说着,趁着我张嘴,就塞了一只温度计到我嘴里,然后故意大声说道:“违规是不行的,超速更不可以!”

喂,我说武大夫,这个温度计你给别人量的时候也都塞嘴里还行,如果给别人量是放腋下,甚至是塞肛门里,我可饶不了你!只是,不知道舌头会不会染上狐臭和痔疮呢?

我的伤让武妈妈无意发现了,她心疼得不得了,还说以后厨房三尺之内都禁止我进入。武大夫也跟着附和,还说隆鼻手术安排在年后,所以这时候要注意保证身体健康。

晚饭,一桌都是我爱吃的菜。武妈妈说我伤到了,刚给我夹了海鲜,武大夫立即将海鲜转夹到他自己碗里,解释说:“受伤了,不能吃海鲜这类食物。”然后将那盘菜推到张文面前,让他消灭,张文欣然接受。舞蹈眉头紧蹙,默默地低头吃饭。反正除了那个菜,还有许多。我又去夹其他菜,可是武大夫见我夹什么菜,他就跟着吃什么菜,而且吃得速度奇快,还用眼神示意张文跟着一起抢。舞蹈终于忍无可忍,开始帮我夹菜。我怕菜被他们抢吃光,也加快了速度,于是桌面上出现如同遭遇四年自然灾害般的景象。一阵风卷残云后,武妈妈叹了口气,“兄弟有问题,就赶紧解决。你看这顿饭吃的!”说完示意我扶她回屋。

我刚扶武妈妈进屋,就听外面已丁零咣啷地响起。武妈妈躺下后,我实在忍不住,也跑了出去。只见两人正在大动干戈,还未等我看清楚,我就被另一人拉进了屋。原来是张文,他的脸已是又青又肿。他象上次一样关上门后,捂着脸,大骂:“妈的,一个嫌我吃得多揍我,另个嫌我吃得少揍我!还让人活嘛!”抱怨完,瞪着我:“你又干什么事了?人家都说红颜祸水,你都长成这样了,怎么还这么能惹祸!”

“揍死你,活该!”怎么说话呢!不过,张文也够倒霉的,估计早晚得起义。另外,舞蹈和武大夫两兄弟怎么交流不用嘴的,总是用拳头?难道说是因为舞蹈和我说了武大夫小时候的事?怀着疑问,我问张文:“大哥为什么对血这么执着?”

“这是禁语,千万别问!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哥就是因此而立志当医生的。”张文劝我不该问的就别问,看来他并不知内情,估计以前问过此事,一定曾被揍得不轻。

这次比上次打得更久,动静更大,简直是昏天黑地。我和张文出去的时候,房厅里既不见舞蹈也不见武大夫。不久,武大夫从舞蹈房间里出来,见到我,招呼我过去,“小蓉,去找武二学习吧,考试要加油啊!”武大夫笑着捏了捏我的脸,一瘸一拐地走了。还不错,这次都没往对方脸上招呼,不过也可能是战争升级了,已不适宜往脸上招呼了。随后见到了舞蹈,他的脸也没有挂彩,但是稍有动作,就见他疼得皱起了眉头,看来伤全在身上。

舞蹈准备了以往英语四级的试题,又总结了四级考试的语言点。除了学习,其他只字未提,早早便让我回去休息了。

躺床上,回想下午舞蹈给我辅导的情景,不禁浮想联翩。我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看不戴眼镜的舞蹈,他的眼眸深不见底,饱藏着更为深沉丰富的感情,好象随时会将我吸进去。他温热的鼻息抚过我的耳际,让我心痒难耐,神驰意迷。不过,不知大战后武大夫和舞蹈谈了些什么,舞蹈晚上和下午的态度相比,能感觉到他在刻意疏远我。是的,我明白的,但我却无法克制……喜欢他的念头,或许,永远也断不了……

后记:印象中,这是舞蹈和武大夫最后一次交手。自这日起,又改回张文做饭,而且舞蹈给我复习时,房门会虚掩着。武大夫对血如此执着的原因就此成了一个永远的谜。另外,家中被武大强制加了一条新家规,那就是——三兄弟洗澡时必须穿泳衣!最可怕的是,武大夫不知怎么得知了我喜欢男人湿头发的样子,几次强拉我去游泳池,说是要以毒攻毒,让我克服老“湿”的心理阴影!再后来,我见到别人洗完头发不擦,轻则一顿臭骂,重则一顿狠打!很多年后,医生听了我的经历,说是我那时被折腾出了心理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