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也……”齐四郎一声惊呼:“连本钱也会亏干净,这便如何是好?!”

这日,齐四郎闲来无事,坐在屋内心里不住寻思着,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安份不下了。俗话说“胆大的撑死,胆小的饿毙”,这句话在齐四郎心里感到大有道理。左思右想后感到不应该这样吃老本等死,记起在归德葛驿镇时,那些山东来的军爷们说的话,也想起他们要收购大量的硫磺、硝石及铜铁之类的物事,浑身上下便起热来。齐四郎暗道:“我这年轻力壮的大男人躲在家里空吃等死总不是个事,即是如此,何不拼着受些苦难出去闯一闯,以后能搏个出身也难说得紧……”

在部下武将炫耀夸功及和汉人文士的谄媚赞誉之下,封仙左右扫了一眼厉声喝道:“传本帅令,征辖地全部丁壮男女,各军尽起所部沿河向上急取砀山、下邑,而后渡河抢夺虞城、归德。”

胡思乱想中离开大街,不多几盏灯笼光线的照射下,依稀可看到七尺宽的小巷曲折幽深。整条巷子看不到一丝灯光,似乎到处都有人在窃窃私语,可竖起耳朵去听,却什么声音都听不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巷子,前进了数十步后,就可以听到踩踏在地上的低沉回声,让人感觉空洞洞的很是压抑。远处,有好几处出呜咽声,听起来像是镇里民户的看家狗们被人卡着脖子在哀鸣,听上去让人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没来由的,那种被人用不怀好意眼光瞄上的感觉又在这时出现,来世敏的心一下抽紧了。放缓脚步将双手插进宽大的衣服内,左右手各抽出一把手铳掩在衣服下,并悄悄的按下击锤,直到听清“嗒”的一下机簧响,这才拢着手壮起胆子继续前行。

雄边军,是赵方一手训练出来的淮西精锐劲旅,素有“赵家军”之称,与孟宗政所部京西精锐——人称“孟家军”的神劲军齐名。赵方去世后,雄边军由其子赵范统带了一段时间,军统制范胜、总辖谷汝砺俱是赵方亲信将,对赵葵也以少主人相待。去年底、今年初,在淮东剿灭李蜂头的战役中,他们的雄边军与借用道门护法军的护卫队结下了仇怨。

牙门将双手捧上一块寸半大三寸宽的黑色木牌,回应道:“禀大帅,此是汉儿送来的牌子,汉儿招认,他是得了一个蒙面女人的四贯铜钱,应承为她送一块木牌并带一句‘匠师上人在葛驿镇’八个字的话。”

直到这种即将大祸临头的时候,李顺诚这才明白了天朝上国的那句,是怎么说来着?哦,对了,那叫做“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家主,家主……怎能如此称呼老奴,你以前不是叫老奴贵喜的么,难道你真的不认得老奴了?!”老管家哽咽着说话,含含糊糊的很难听清。

看到一队精壮人马护着的马车,难民们只是缓缓的移到边上避让,除了不懂事的孩子用羡慕的眼神扫过,还会伸出手乞求希望讨得一点食物以外,其他的难民们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有欠奉。

太阳光是右边的车窗照进的,说明船只在朝北走,而且一直向北再向北。

这样浑浑噩噩叫喊,浑浑噩噩的昏睡,反反复复的也不知道有几千几百遍,有时候他会觉得挣扎不动,似乎是被人抓住了绑住手脚。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反正就是那么回事。

冀禹锡呵呵一笑道:“我朝的各色匠户,大分为二,一曰官匠,二曰兵匠。官匠由官府该管,兵匠则属军内该管,专以制作军中所用器物。编入匠户的好处是每日都有事做,按时度支钱帛粟米,不须你日日去担心有否银钱收,也不须担心今日能否赚到明日的吃食,只要依上官之命便可。另外,只要去匠户营投到,官府也就不问你过去是何出身,也不会探问你是何来历。怎么样,这可是别人求也求不来的大好事呐,也就你来小哥方能得此优渥。不过,在籍的匠户须得依规矩行事,哪能想干什么就由着自己的性子去干什么。就是要离营出外,也应求得该管的上官允准,否则便会犯律受惩……”

两人一前一后出舱而去,白云军的其他人也纷纷离开,只留下来世敏与汪诚还在里面谈论。

这是两枚长有两寸七八,在三棱形的三个面上刻了三道深槽的箭镞,虽是形制一样,但因是不同的人手工打制,外形和长短的差异不小。来世敏拿起来看了看,又相互敲击了几下再细察了一会,才出声对汪诚说出自己的看法:“就是这物事,恁般差劲的钢水也能唤做‘精钢’破甲箭?!嗬嗬,依小弟看,这也不是多难做的物事啊。铁料和炭料等物事的供应可有保证,工钱呢,若是打制出一枚出来,官府能给多少工料钱?”

大宋武义郎,京东登、莱、海宁三州兵马都钤辖陈君华,在后进一个小花厅里像胶西安抚使衙门内的张国明一般,阴沉着脸连续不停地转着圈,喉咙里时不时地出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咆哮。

东西两线都没了近迫的危机,金朝上下觉得应该可以暂时安心了,而且也实在负担不起白云军所需数量庞大的粮草军资,更是出于与朝庭大军一起顺便班师东返之意,除屯驻于延安府外的白云军还留于当地外,其余的四路白云军在五月中便被集中礼送出境回山东去了。

楚玉娟吩咐针童呆在店铺里看守包裹,说是要办些事情就匆匆出去了。她没敢将自己的身份和对来世敏的猜测告诉针童,几个月来寸步不离的朝夕相处,让她对这少年老成的男孩有了一份姐弟之情。她更不敢让这个汉人小弟知道太多不该知道的东西,害怕他不小心漏出口风,那样的话将会害死好多人。

车、马、人挤在不到两丈的街道上,一时间哪儿活动得开。要去追那屋顶上的人,忠孝军的十来个人全都没有那种上房的本事,只有散开四下兜围将其堵截在屋顶。可这些人稍动几下就乱成一团,你碰我撞的更是无法动弹。

轿车已是很近了,车夫急得大喝:“呔,兀那汉子不要命了!”

从掌锤师傅降为帮锤的徒弟,对汪诚来说并不怎么难堪,而且从刚才这个年轻人所讲述的三锤锻打要求中,也可以看出此人有过打铁的经历,并还是在高手匠师门下出身。让汪诚心怀不满的是,既然年轻人讲得头头是道会锻制马掌,那就应该清楚此物须用上好镔铁作为原料。可看其放入炉中的铁块,却又是还没经炉火锻炼过的生料,他到底想做什么呀?

来世敏待到夜深人静,四下转了几次没人注意自己了,这才顶好门将两个用数重布帛缝缝的囊袋打开捡看。

阿不丹见这位打得半死的汉人看得入神,心急之下问道:“大人,狗东西献上这本宝贝秘笈,可以放过小人了罢?!”

四把手铳都已经被人找回来放在身边,一面慢吞吞的将手铳插回枪套内,一边则心念电转想要理出个头绪来。越想越是糊涂的来世敏感到脑袋里晕乎乎的,只得转移话题,以图化解现时的尴尬,便没话找话的问:“你们……”似是觉得话讲得太托大不敬,马上改口道:“军爷们怎么会来这里?”

想激我杀你,想快点死么,没这么便宜,今天要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即便死了老爷我也要吃你的肉,喝你的血。嘿嘿,这对**倒也不小啊,稍时先将这两坨肉割下来烤了,想必是又嫩又滑有些滋味。外头等着,某家放消了就赏给你们泄火。”阿不丹对部下军卒说完,起脚步挑上一块指头大的小石子,像走平地似的一跨步就上了轿车,用脚勾开车帘的同时石子也激射入车内,将冀玉芙甩入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鞑子凶残,连细民百姓的老弱妇孺都下得了手屠杀,不肯坐以待毙的跟我来。”右臂左腿中箭的什长扬起没伤的手中刀大吼,当先用一条腿蹦跳朝狞笑俯身挥砍杀重伤员的鞑子冲去:“和他们拼了,杀!啊……”

冲过来要追杀自己的鞑子,远的还有十来丈,前面最近的差不多在六丈左右,来世敏不知道枪里的子弹是否霰弹,他可万万不敢掉以轻心。单膝跪地左手托住一直颤抖的右腕,努力屏住呼吸,瞄准……娘的皮,屁股真痛,啊,四丈了,三丈,是时候了,击!

原以为可以凭借十多辆车结阵结阵抵抗的涂蒙,下了车朝后面一看,不由得叫苦不迭。

到赵宋朝南渡之前的北宋末年为止,汴河沿岸州府县城共有十四座、镇十一,除开封、雍丘(今杞县)、归德府(宋时称应天府,今商丘市)、虹县(今泗县)是汉代就已筑城起源较早外,其余州县镇俱随通济渠——汴河的开通而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