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狗东西长得四四方的,连吼叫出的号叫也比别人大声。这下狗头没了防护,看你还怎么逃过这把铁刀,还让老子省下了一颗子弹。咦,叫,还叫,你们杀汉人百姓时也是这样叫的么?”眼看契丹人在地上翻滚,听着他嘴里出猪叫般的惨号,被尖利噪声刺得鼓隐隐生痛的来世敏心烦之下大是不忿,提起铁刀用足了力气就往契丹人的身上扎。

要什么东西证明,就这马上的两袋金银铜钱就足以证明这马是某家的。还不快快还来。”萧忠河听来世敏称赞自己的母亲是个大美人,心下还觉得很是得意,口气也不再那么强硬。

天从人愿啊,行商车队的财物合该在这里被契丹糺军收入囊中,当先的两驾轿车不知了什么疯,竟然在离开了小刘庄两里后就后队脱节,直直地向前跑出百多丈去。

蒙古兵可是杀人不眨眼啊,那可怎么办,我们赶紧逃吧。”

柴大官人示意车队继续前行,自己则下马摇出一块干姜塞到来世敏嘴里,扯下包裹在他背上拍了几下:“怎么把死人的衣服都剥下了,你这贪心也显得太过了些吧,难怪会吐得昏天黑地。”

蒲察官奴脸色大变,嘴上却是大笑高叫:“哇哈哈哈,看在你这汉儿曾出声相帮,分了几个糺军心神,使某家能从容杀了强敌的份儿上,即此饶过你罢。”

外头散乱的马蹄声、厮杀声又回转到附近,来世敏可不想就这样无缘无故现身出去送死。照他呆板的想法,即使没有性命之厄,让那些军爷们见着了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还是躲在草丛后以策安全为好。另外,他还要狠赚钱,指望着积攒够了讨老婆生子呢,躲稳当些保住小命要紧,也省得惹麻烦不是?

车队里的柴大官人见只有百骑来冲阵,大喜之下令射出弩箭,当时就有六七骑被击倒。

蒲察官奴一把推开抓住肩膀的粗手,一翻身把裸女压在下面大力耸动身体,晃了晃沉重的头颅,极力想要睁开被眼屎糊牢的眼睛,从喉咙出野兽般的咆哮声极为吓人:“滚,休得前来打扰,嗬呜……某家一杆棒枪天下无敌,从十六岁起到如今十数年间,杀遍大河南北数路大小行院的脂粉丛,还未曾遇到过对手,却如何是尔等没见过世面的乡野粉头消受得了地……”

萧忠河见了山则古兰后真是既惊喜又担心,少将军果真伤了,伤得好啊,千人队的指挥权总算落到自己的手上喽。少将军受伤了,伤得要命啊,万一他有个什么意外,在回到大营前死掉的话,这个责任某家可担不起呀。认真察看了一下,好在少将军伤得虽重却没有性命之危,不然副将大人还真不好向提控大人交代。只是,接下来这位少将军可千万不能再出事了,即使出些什么事也须得活着,只有他能活着回到提控大营。最好这位带着奶骚味的山则古兰半死不活的回去,到了大营后才死,某家接掌这千人队的领军权才能放心。

紧接着,车阵内有人将长条形的木条一侧扳弯,帮忙的则把指头大的粗索挂上两端;也有人将木头插入预留的榫,一件件逐渐组合到一起,再敲打了几下就装成六个木架子;然后,挂上了两条粗索构成的“x”形物事被放到木架上,待到绑牢并将其中的一条粗索固定在木架一端时,这些东西组装成的架子,赫然摇身一变成了置单箭能远射六十丈出头,箭斗内装入三十支普通箭矢可射至四十来丈左右的斗子床弩。(《武经总要》记载:……斗子弩最小,数人就床张讫,一人手之,射并及一百二十大步。)

以这个山坡为界,与来路的大片农田不同,前方是好几里宽的偌大一片茅草地。越过茅草地远远的再看过去则是疏疏落落的土围子,依稀可以看到那些土围子外已经收割完的田地。

长生天!是忠孝军!”山则古兰听到那金兵的怒喝声,便知道心下的想法不会错了。

山则古兰对自己相貌不满意的主要原因,是在中都城外去军宫上任骑兵千夫长的第一天,就被那些个糺军大汉们笑得躲在营帐里没脸出来见人。后来还是陪山则古兰到军营的大哥亲兵给他出了个主意,让山则古兰割了一块生皮板做了个只露出双眼和口鼻的面具,这才令得部下的哄笑声渐渐消失了去。自此以后,直到现今的两个月时间,山则古兰都在人前以一副面具的形象出现,一直没有取下来过。

来世敏一把揪住针童欲拉楚玉娟的手,竖指于唇“嘘”了声:“别吵搅她。”

军校听到半截话声,更看到来世敏张大了口一脸惊诧的样子,警觉到情况有点不对,方待加头观望。

今天,南去的一哨人马离开后,陈宗华谢绝了金国统军衙门陪同的吏员,要独自一人到来顺酒楼喝酒解闷,也顺便看看南来的货物会否到来。可那位留守船只的哨长不放心这位文官一人在此时出外,一定要派人和他一起出来,以免生意外。最后,双方妥协为假做不认识,各行各的路方才作罢。

说起从大树下出来后就开始遇到有能力南逃的难民,从他们口中打听到的消息说,蒙古兵本月上就已经有打草谷的游骑在府城四外劫掠,铁蹄所到之处不但粮食草料与畜禽一扫而空,青年男女全成兵爷爷的驱口,连房屋也被烧成一片白地。

性子最乐观、嘴巴最快的狗蛋笑道:“来小子最有自知之明了,想来不会将心思放在可望不可及的官家小姐那儿,只怕他的眼光看在小姐身边那个俏丫环身上也不一定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张定冷冷的“哼”了一声,不再理会古里甲兀典,将目光转向来世敏。

芸儿心下暗自思量道:“看来,小姐对那唱曲的人有点意思呢,等到了地头时或者要与老爷说知……那人倒是厉害,既壮健又恁般有劲力,挑了那么重的担子也能唱得如此大声,想必……”想到若是小姐真个找到了如意郎君,自己也必定去作为陪嫁丫环跟了过去,总算以后有了依靠,不再一天到夜的担惊受怕了。至此,芸儿不由得又朝食堂门外看了一眼,心下不禁噗通、噗通的跳将起来,一张脸也慢慢的起了红云,再说不出什么话来。

砍柴莫砍岭上松,

歌者并不理会有人骂,依旧接着慢声往下唱:

弟兄们,准备拼命吧,看来我们的命要留在这里了。”涂蒙对狂奔来的两位什长下令:“六什防左,七什守右,让他们进到五十丈就射他娘的,鞑子骑马度快,刚好迎上我们的子弹。”

有人眼尖,看清了冲来的骑兵后应声叫道:“哨长说得不错,鞑子们大都是没穿甲的轻骑,即便在五十丈也能伤得了他们。拼了,多杀几个也许还有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