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含烟倏感胸中气血震,心中微懔。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地冷冷说道:“马鑫武,原来你也是地幽帮徒众,无耻的懦夫!少爷若不是身不由己,岂能为你这卑鄙东西所趁!”说罢,不禁暗暗痛责自己过分大意。

任负曲暗骂声:好狡猾的老贼!你以为这句话能难得住少爷!

此言出,仲孙双成不禁失声笑道:“爹爹总是尽说吃,忘了正事,爹爹不是要追查武当四剑嘛?适才成儿进客栈便留上了意,在那些三山五岳群豪中女儿并未曾看见武当四剑,由此足见他们四人并未在此店落脚,临潼城如此之大,咱们又是人地两生,时上哪儿去找?女儿适才突然想起南大街有座群英酒楼,那地方儿平素龙蛇杂处,酒客极杂,如果女儿推断得不错,武当四剑以及为血案而来的武林人物必会齐聚彼处,咱们如到那儿去凑凑热闹,岂不比坐在这儿守株待兔要好得多呢?”

展开身形,全力蹑后追去。

仲孙双成点头道:“姐姐正是此意,不知可蒙妹妹见允?”

仲孙双成看得黛眉蹙,也只好依样尽干。

突问白衣姑娘声恍若发自冰窟的银铃冷笑,两臂倏合,尖尖十指向蓝九卿额前抓撤。

黑衣汉子瘦削的脸上,神色微微变,倏又双手拦,紧张地说道:“尊驾请留步!尊驾既是武林中人,当知双方在谈交易之际,绝不容有第三者插手,在下因你是个年轻人,故而再相让,尊驾若再不识趣,休怪裴某要出手得罪啦!”

他心中震,继而大恸,竟似遇着亲人般,不由自主地伏在这位姑娘怀中大声号哭起来。

揣测半晌仍是不得要领,想不透其中道理。

右侧半里外,是由长安通往汉中的官道,每日都有上千旅客匆忙来往,熙往攘来。

仲孙玉父女声惊呼,双双飞身上前,各持柳含烟手,欢喜欲泣,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柳含烟面带不屑,晒然道:“再大的骨头,在下也见过,这块小小的骨头还唬不倒在下,谈什么禁忌不禁忌!”

惜为时已晚,点紫色夺目光华,已自俏姑娘纤纤玉掌脱手飞出。

柳含烟身旁走出慧本大师,朝武当掌门紫虚微合十躬身,说道:“时光不早,夜幕低垂,敢请掌门人示下”

两山之间峭壁如削,藤蔓四布,中有株千年古松,枝叶繁茂,斜生峭壁之上,距地十丈,松针如巨伞,蔚为奇观。

但是事实推翻了切,天下武林敬仰的尊,竟然失踪了,真是离奇!神秘!

星目瞥处,任他柳含烟神功盖世,技比天人,却也不禁心头狂震,魄动神摇,险些惊呼出声来。

个少女螓首,面目较好,但是色呈死白,目射碧芒,惨白的“樱”口中,条尺余长细舌倏吞倏吐,长发散披,形同鬼魅,脖子以下鳞甲宛然,更可怖的是,那宛如少女螓首的额头上却长着只鲜红独角。

柳含烟强敛心神,凝足真力,就石阶上忽地掌,照定那颗女人头疾拍过去。

那怪物想是在洞中蛰居过久,此刻突然出洞,只顾将双怪目,凝注在对面石壁数盏孔明灯上,并未发觉有生人在侧。

“砰”地声,吃柳含烟掌拍个正着。

掌力千钧,足可以碎铁粉金,但是这怪头却是依然无伤。

怪物不虞有此,才出洞,便遭痛击,惊痛之余,怪头摆,碧目闪处,已看清柳含烟立身所在,“呱”地声儿啼,身躯拧,闪电般向柳含烟扑来,怪头已到。

嘴张,口腥膻异味向柳含烟喷到。柳含烟自忖自己凝足真力的全力击,足可连毙数名绝顶内家高手,千钧掌力此刻却奈何不了怪物这颗女人般怪头,方自倒油口冷气。怪头已闪电袭来,怪头未到,股腥风迎面扑到。

柳含烟心中惊,他深知怪物成形多年,身蕴奇毒,虽然自己屏息下内脏可保无虞,但是身外皮肤却仍是沾这剧毒之气不得。

匆忙中,沉肩塌腰,式飞鹰掠地,白影闪,已自怪头毒吻下穿过,半途倏然转身,掌疾拍怪物脑后,再提气,身形电射三丈以外。

怪物喷扑之势落空,再加脑后挨上记千钧重击,愤怒之下,凶性大发,“呱”地声儿啼般暴鸣,怪头摆,就要再次扑噬。

无奈,怪物身躯过于长大,甬道间又是如此狭窄,无形中限制了怪物身躯之灵活转动,怪头甫摆,“砰”地声大响,甬道顶,坚硬异常的巨大石板,已吃怪头上那只独角碰碎数块,“哗啦啦!”碎石片片洒满地,怪物受惊之下,偏头,“忽”地声,向外猛窜,随此窜之势竟吃它窜出丈余,露出股粗若水桶般躯体,片片巴掌大鳞甲,色呈紫红,耀眼生辉。

柳含烟猛地忆起崔陵之言,方自惊呼声:“三星美人蟒!”

“忽”声,怪物狂喷口毒气,迅捷无比地扑噬而来。

柳含烟心中震,矮身,引得怪头向下扑,提气纵起,贴着甬道顶疾掠而过,半途儒袖微扬,曲指遥弹,缕凌厉指风疾袭怪头上那只屹立独角。

怪物尽管通灵已久,但是反应究竟不若人来得灵敏,倏听“吧”地声,独角尖端已吃凌厉指风扫去拇指般块硬甲。

殊不知那只峙立独角正是怪物第二要害,痛得它“呱”“呱”怪叫连声,怪目碧光大盛,扬怪头,闪电般蹑柳含烟身后噬到。

柳含烟作梦也未料到怪物偌大身躯转动如此灵活,竟能下半身不动,颈部突曲,仰首反噬。

见怪物扑来,心中急,猛提气,将尽之势又向前飘进丈,堪堪躲过怪物扑,饶是如此,仍嫌稍慢,怪物毒嘴合,已将柳含烟儒衫下摆牢牢咬住。

柳含烟时心胆欲裂,顾不得反手出击,猛地向前挣,“嘶”的声裂帛响处,整个下摆已吃怪物毒嘴扯落,险极!

柳含烟趁此挣之势,身形又向前电飘丈,倏然转身。

他惊魂甫定,忆及适才险状,不由倒抽口冷气。

俊目瞥处,突见怪物毒嘴之下有块雪白软皮,独无鳞甲掩盖,心中动,俯身拾起两片碎石,扬手打出,取怪物面门,取项下那块雪白软皮。

说来也怪,怪物见石块飞来,对袭向面门的块视若无睹,夷然不惧,单单对袭向项下的那块,却状似畏惧,双碧目合,怪头倏沉,“吧”“吧”两声,两块碎石齐打中怪物面门。

柳含烟睹状心中顿时大悟,怪物全身鳞甲坚逾金石,刀剑难伤,单单项下那块雪白软皮及双碧芒四射的怪目却是它的致命所在。

无意中有此发现,柳含烟心中大喜,脑中闪电忖,已有除它良策。

故意扬起声暴喝,身形突然拔起,暗用吸贴大法,紧贴甬道顶,待机出手。

尽管怪物通灵已久,到底智慧差人多多,不知是计,见猎物飞贴甬道顶,怪头拱,闪电扑噬而上。

柳含烟暗叱声:孽畜找死!

容得怪头近身,右掌电出,曲指连弹,两缕凌厉绝伦的指风分袭怪物碧芒四射的双目。

怪物倏然发觉时,闭目已晚,“扑”“扑”两声异响过处,碧芒倏敛,双目顿吃指风弹瞎,怪物痛极,凶性大发,“呱”“呱”儿啼般悲呜连声,毒嘴开处,股毒气电射而出,随即,怪首拱,猛向柳含烟身形紧贴处撞去。

柳含烟方庆得手,心中狂喜,微疏神,丝毒气扑鼻入脑,神智昏,真气顿泄,身形倏然坠下,恰好躲过怪首击。

声震天大响过处,怪物那颗硕大无朋的怪首已自触上甬道顶,坚厚石板顿化碎石片片,加上崩坠泥土,满空飞扬。

柳含烟神志不乱,面飞躲朵碎石坠土,面强聚全身真力,猛地掌,疾拍怪物项下那块雪白软皮,然后自飞石中抽身急退,飘上石阶。

“呱!”

“轰隆!”

声刺耳难听的惨嗥,阵震耳欲聋的连声大响,血雨狂喷,腥膻异味弥漫南道中,怪物阵滚翻折腾,倒地毙命。

柳含烟惊魂甫定,长吁门大气,星目注定怪物露在洞外的段庞大身驱,状如少女螓首硕大无朋的怪首,流满地的腥血,暗道声:侥幸!

脑中又是阵昏眩,心中懔,慌忙盘膝打坐,闭上调息,运功祛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