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孙玉望着伙计转过那堵风火墙,方笑问仲孙双成道:“成儿,吃饭的时候到啦,难道你又有什么鬼花样?爹爹的五脏神可等不及啦!”

仲孙双成正感束手无策之际有此发现,哪肯轻易放过?暗道声:好快的身法!

路雁微点螓首,道:“还在,姐姐是否要见见他?”

随即粉颈仰,将杯中酒饮而尽。

眼见他双魔掌就要攫及白衣姑娘对高挺双峰。

柳含烟哪有心情再听他说下去?冷冷笑,接道:“做买卖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到底是什么买卖,如此怕人知道!”说着,就要举步。

陡地,眼前景象又变,母亲尸体已不知去向,身边却是位似曾相识,风华绝代的美人,他只右掌紧抓在姑娘的只柔荑之中,这姑娘并且妙目含泪,潸潸泪光中,隐射万斛柔情,幽幽地注定他冠玉般俊面上。

他不禁诧疑欲绝,双眉深蹙,哺哺自语道:“这件事真是令人费解,石后有人隐伏着是断断不会错的,如今怪石已除,怎地未见人影?要说他是出手暗袭自己后乘隙逃去,那更是不可能,四周野草虽长有人高,但如有人在下走动,草浪必会翻动,难道这人身轻功已练至刹那绝迹的地步?不对,果真如此,他用不着以暗器偷袭自己啊,这”

丘陵起伏,向西南川境蜿蜒向前远眺,但可见丘陵起伏,或高或低,或大或小,丘陵之上,野篁丛生,望无垠,数十里内难见炊烟。

蓦听柳含烟声朗笑双手自儒袖中闪电摊出,不多不少恰是三个金橘呈现在双手掌中。

蓝九卿见柳含烟当着仲孙双成藐视师门追魂令,复暗辱自己,早已怒不可遏,杀机暗生,但他工施心计,城府甚深,面上不带丝毫忿色,冷冷说道:“尊驾可知白骨追魂令禁忌?”

此时仲孙玉已从昏厥中幽幽醒转,见状大惊,喝道:“成儿住手!”

蓦地声佛号打破如死空气,各人不禁为之惊。

这日来至处,满山秋枫含丹,景色醉人。

五年前,尊突然失踪的消息在江湖上传开,这消息如霹雳似地震撼了整个武林,每个武林人士听到这项消息后,都以为是空|岤来风,无稽之谈,不足取信。

身形电闪已至二人背后,左右双臂闪电齐出,攫住二人后领上抓抛。

二人身形如两颗肉球般暴退倒飞,“砰”然两声大响,齐跌在楼板上。

二人功力确也不弱,个打挺,齐齐站起,分别往怀中探手,就要有所行动。

任负曲身形已电闪欺上,冷笑声,双掌曲指微弹。

二人倏感手腕麻,手掌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垂下松开。

数枚绿芒闪烁的细小暗器顺手坠落楼面,阵绿烟过处,楼面坚逾铁石的天山桧木板已被灼成碗口般两个大洞。

两名中年商人面色齐齐大变,身形也泛起阵微颤。

仲孙玉父女看得悚然动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步。

任负曲面色木然,双眉倒剔,冷哼声:“蚀骨毒芒!好歹毒的东西!”

话声甫落,身形连闪。

倏听“拍”“拍”两声加上两声杀猪般怪叫,二人脸上各中了记耳光,疼痛之余,捧脸暴退,鲜血丝丝,顺嘴角儿流下。

任负曲双眉挑,冷冰冰地道:“尔等乔装潜来临潼,又有何阴谋要施,说!”

二人对望眼,脸上倏地泛起片阴狠神色,各自双目闭,不答言,二人虽然是硬作狠态,但是那色如槁木死灰的脸上以及微起颤抖的身子,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恐惧。

任负曲冷冷笑,方待再问。

仲孙玉父女已倏然飘前,仲孙玉更是长眉连轩地诧声问道:“贤侄,这两人是”

任负曲不等他把话说完,已自接口说道:“这二人乃是晚辈适才所云‘地幽帮’徒众!”

仲孙玉父女轻“哦”了声。

任负曲指楼板两个碗大破洞又道:“老伯请看,年来各门派年轻俊美高手,即是丧生在这歹毒无伦的蚀骨毒芒之下。”

仲孙玉父女闻言,惊然动容,四道目光齐往二人望去。只见二人面如死灰,四日紧闭,但是身形颤抖却已渐形加剧,显然二人内心此刻已是更形恐惧。

任负曲寒星般双眸移注在二人身上,冷冰冰地又道:“尔等不要在少爷面前妄充硬汉,此刻若不痛痛快快地说出,稍时休怪少爷下手无情!”

二人犹自闭目不言,窘立在旁的铁算盘马鑫武,此刻却向任负曲略抱拳,强笑道:“这二人既是杀害武林同道的地幽帮徒众,小老儿忝为武林人士自不能坐视,少侠三位且请坐下,待小老儿为少侠讯恶徒如何?”

任负曲虽未注意到马鑫武适才说记之前脸上所泛起的丝阴狠笑容,但他此刻莫名其妙地对马鑫武厌恶已极,故而闻言正眼也未看他下,脸色木然,冷冰冰地道:“此事在下自会料理,不敢有劳马师傅清神,若有事,即可请便!”

若按马鑫武在西南带的名头,任负曲如此神态,这般语气对他说话不暴跳如雷才怪,谁知此刻马鑫武闻言竟毫不在意地鼠目眨,嘿嘿笑道:“正是!正是!此间有少侠在,必可为武林同道雪血仇,小老儿在此多余,即请告退,若有驱使,请少侠随时召唤!”

说完,向三人又抱拳,目光似不经意地扫二人,转身下楼而去。

仲孙玉是老江湖饱经世故,多经历练,早已看出马鑫武目光闪烁,神色可疑,但是任负曲话已说出口,他自不便让他将马鑫武并留下,只得暗暗示意仲孙双成将紫玉蔷薇针预备好自己则将功力暗凝双臂,以防万。

任负曲望着马鑫武下楼后,转向二人冷冷喝道:“此间已无旁人,尔等尽可大胆回答少爷问话,尔等潜来临潼是否与柳含烟血案有关,说!”

两个商人装束的中年汉子,虽然各自紧闭双目,但是双耳却未失聪,听马鑫武独自下楼,竟似预知大祸将临般,身子突然猛颤不已,色如死灰般的两张脸上也自倏起阵抽搐,显似内心恐惧已极,在此情况下,当然更无法回答任负曲的问话。

任负曲恨透了这班贼子,虽见二人副可怜神色,但心中毫无丝怜悯,反而怒火倏冒,嘴角上掠过丝冷笑:“不给尔等吃点苦头,谅尔等不肯实说!”

话声落,儒袖微扬,遥向二人腰上各点指,然后双臂往背后负,蜡黄的脸上又微挂丝冷笑,仁立静观二人神情变化。

两名商人装束的中年汉子应指齐齐打了个寒噤,四目倏张,阴狠光芒甫露,倏各自声闷哼,随即身子突起猛颤,两对手掌握得紧紧地,额上青筋暴露,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冒,脸上泛起阵阵抽搐,满嘴牙齿咬得格格乱响,神情显似痛苦已极。可是犹自将嘴紧闭,四日暴射阴狠辛毒凶芒,狠狠地盯在任负曲脸上,不吐言。

任负曲视若无睹地冷冷笑说道:“你二人可曾听说过‘指搜魂’?如今你二人身受者便是,是硬汉尔等就忍着罢!”

此言出,仲孙玉父女倏感心头猛震,不由抬眼向他看去。这指搜魂乃是内家绝顶神功,修为不到巅峰不能臻此,这种罕奇深奥之绝学传闻乃是昔年武林盖代仙侠尊六大神功之,尊离奇失踪后,神功也随之失传,事隔二三十年,不想,指搜魂神功竟重现在这名不见经传的黄面书生任负曲身上,怎不令这胸罗万有,医术盖代的赛华佗仲孙玉成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仲孙玉见识渊博,学究天人,他虽然时猜不透任负曲是何来路,但是他深知这指搜魂威力霸道无伦,中者起先周身筋骨酸痛无比,继而经脉中血液逆流,如万蚁爬动奇痒钻心,剧痛难当,如不及时解救,三日之后,全身筋肉猛起抽搐,身躯蜷为团,暴睛吐血而亡,确实是指即可搜魂。他暗忖:再狠的硬汉中上这指搜魂,血肉之躯又非铁石,也断然忍受不了这罕绝人寰的痛苦,眼前这二人人目便知是二流角色,不知指搜魂的厉害,强充硬汉,稍时忍不住这锥心刺骨的痛苦,必尽吐实

仲孙玉方忖至此,倏听二人同时声惨嗥,抬眼看去,只见二人目中凶芒尽敛,四目圆睁,状如疯狂般四只手掌在胸前阵乱抓,口中不时传出两声如负伤野兽般的哀惨嗥号,不到片刻两件锦缎胸前已被二人扯得稀烂,胸膛上更是指痕道道鲜血淋淋。

仲孙双成虽是红粉巾帼,这种惨状尚属首见,她明知二人俱是十恶不赦之徒,目睹二人痛苦惨状也觉不忍,心中凄,妙目双合,倏地别过头去。

仲孙玉见状心中了然,长眉轩,方要上前劝说任负曲出手解救,蓦听二人中居左的个已断断续续地惨呼道:“少侠饶命!我愿说,我愿”

“我也愿哎呀说,”

居左的个第二个“说”字犹未出口,另个也自哀呼求饶。

任负曲冷哼声,道:“我以为尔等是铁石铸造,原来也不过如此!”

儒袖扬,分向二人腰上闪电般遥拍掌。

掌风到处,二人体内奇痒顿消,四只手臂倏然停止抓搔,各自身形晃,砰然两声齐委顿于楼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