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怪不得胸口这么闷,水压这么大还没穿防护服,没被压成肉酱还多亏了他是修真者的福吧!

“我若说赤炎草,你大概就知道了。”单斐道。

只有生出器灵的法器法宝,认主后其主人才能以灵气为引联系并找到器灵。他宝牌里的器灵还未化形,根本不能离开法宝载体,使得他更容易找到时平俞的下落。

苏酥眉头皱起,蹲下了身来。他用手轻轻敲击对方的膝盖,又试了试刺激腿部麻痛的穴位,那两条腿却仍旧毫无反应,从膝上寸许直到整个脚掌,半点也没见好。

时平俞秒懂,“……这么庞大的能量,想要炼化,至少也得数年吧。”

苏酥听的一愣一愣,手下猛地用力,就把莲座给抽了过来。

苏酥:“………………”阁下太过直白,我简直无以对!

方子舟眉角抽了抽,声音陡然拔高,显示着他的不悦,“伤口崩裂,恰可叫药浴浸入肌肤之中,加快修复,那伤口日后恐怕连快疤都留不下。至于肌肤烧灼的问题,若本座所料不错,现在正是药浴的紧要关头,所有贮存的火系能量正在一齐冲刷重塑着他的经脉,不单是被废的四肢,而是全身所有的经脉。”与此同时,鬼哭狼嚎阴风阵阵的配乐声不绝于耳。

灵石有了、门路有了,可他就是不能买!这简直不能更糟心!

苏酥自然不理解方子舟的种种愤懑,他只是用极为古怪的视线打量着古彦,默然无语的站在一旁,看着对方从头笑到了尾。

江城哭丧了张脸,依依不舍的将宝镜递了过去,“请爱惜它。”

“所以你是想再寻一枚清门引给你的朋友,到时候带他一起去?”古彦虽然是在问,语气却很是肯定,苏酥也正如他所料的点了点头,只不过这样一来便又有问题了,“清门引是千金难寻的秘境门钥匙,不同于随处可见的玉简门牌,我们虽是投机取巧的在捡漏,那也是要凭机缘靠气运的,再无所获也不是不可能。”

清潭秘境的再次开启,叫他升起了些希望。单斐打算去碰碰运气,哪怕碰不到什么改变的机缘,至少里面的灵草灵果乃至天材地宝,都远远超过秘境之外了。

方子舟还在继续:‘本座却在一百六十岁那年晋入了化神后期,如若不是遭到背叛,乃是继时家老祖之后,最有可能飞升的修真天才。’

苏酥并没有答话,只是陷入了沉默。

方子舟冷哼了一声,算是认同。他回头看了眼时平俞,便见那少年靠坐在木桶中,满身潮红唇下白,眉头也微微蹙起。显然正承受着常人无法忍耐的断脉重续之痛。这种感觉应该是极为痛苦的,时平俞却没有露出半分怯弱与惶恐,甚至表都淡定平静的不像一个孩子,叫他不由得心下暗赞。

时平俞入水,闭目调整经脉,方子舟进木,入定稳固神魂,苏酥左右无事,看着被火系能量烫的通红的时平俞,略微担忧的摸了摸下巴,又想到对方丹田破损,即便那股狂躁强横的能量进入了丹田也会从破损处泄露出去流变全身,危险程度已然大幅度降低,心下便不由得暂时松了口气。一个人闷了一会儿,也终于寻了个角落,入定修炼了起来。

亲昵的称呼出口,可惜却再没了倾听的人。时平俞默默垂下了头,用力眨了眨眼睛。

垂下脑袋,苏酥只得用谁都听不着的声音嘟囔:“为老不尊。”

时平俞却没有犹疑:“总不会比现在更糟了。”

时平俞眼皮都懒的掀:“先,不管修士生前多么厉害,死后灵魂也俱入轮回,与凡俗人没甚差别。其次,哪怕真有那么一个半个侥幸逃脱,除非有什么大机缘,否则也不过是个越来越虚弱直至消弭的结果。最后,就算真有什么大能想要夺舍,也会选一个天时地利人和的好日子,选一个契合的肉身,否则夺舍不成反被吞食,可就闹了大笑话。综上所述,苏酥你是在是多虑了。”

苏酥看到了什么呢?他看到了天道的奇迹!

——小石头呢?

苏酥觉得自己的心要软的化掉了,自动自把小小少年愤恨的眼神理解为委屈,赶忙从储物袋中摸出一颗小还丹,一把塞进了他的嘴里。

“…………不,你多虑了,那些尸体都是被特殊处理炼化的,你说的那些……不太可能出现。”古彦的脸色也不太好看,显然被苏酥所描绘的场景影响到了。苏酥自己也挺呕,只不过他们都没注意到,两人周围吃饭的人群有志一同的搬着凳子向着更远的地方挪了过去。

苏酥不打算给古彦太多品味他潜台词的时间,直接问道:“古道友,我可否问一个问题。”

“!”艾玛命运来的好快!

是的,非常不幸,苏少他,其实是个腐男。边自欺欺人的坚信着自己绝对的笔直坚挺,边抱着平板电脑被各种小攻萌的直流酸爽的口水,这种事频频生,不提也罢。

“应是如此,虽然那些神通仅凭我现在的修为根本无法领会贯通,但调息修炼的法门却印刻在了识海深处,轻易摆脱不掉了。”

“那敢情好。”苏酥一脸的惊叹。

时平俞也很是高兴,虽然他一如既往的木着张棺材脸,让人看不出分毫。他再次看向那些玄妙刻痕,双拳紧握,兴奋的颤动,一副沉浸在酣战中无法自拔的模样。

苏酥抽了抽嘴角,“这些暂且放下,还是先解决石门的问题再说其他吧。”

“石门?”时平俞勉强收敛心神,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词。

苏酥正色,道:“小豆察觉到了这条甬道的尽头另有乾坤,可惜有一道石门阻止我继续向前探索。方才已经询问过小豆了,他说这道石门并不普通,非传承者不可破……传承者的要求有些严苛,像我那样并非接受秘境之主的功法传承,似乎并不被承认。对那道石门,我已经试着推动过、灵气外放攻击过了,可惜皆不得法。”

“我是那个传承者?”

“如果按你所描述的来看……□□不离十了。”都成为斗法中的秘境之主亲身体验了,还不是传承者,那谁会是?

“……我姑且一试。”时平俞想了想,还是应允道。

苏酥嘿嘿一笑,走到时平俞身前,自然而然的背过身蹲了下来。

时平俞一头雾水的看着那个并不宽厚的脊背,半响没有动作。

“上来啊。愣着做什么?”苏酥催促。

“什……什么?”

“我背你啊。”苏酥理所当然的说:“还是你想像一开始那样,我……抱着你?”

“不用!”苏酥话音刚落,时平俞便快速否定,显得颇有些欲盖弥彰,叫他暗恼了半响。愤愤的咬了咬牙,他将手搭上了苏酥的肩膀,然后缓缓收紧交握住在一起,木着脸僵硬着身体,别扭道:“……背着罢。”

他不由得想起了刚进入火脉那时,没有水的浮力他无法行动,苏酥二话不说将他拦腰抱起……那动作行云流水一般仿佛练习过很多次,直叫他别扭的浑身都不得劲儿,缓和了好久!

苏酥挑了挑唇,就仿佛不知道少年此时的满心郁闷,利索的将手卡在他双腿腿弯处,大步走向前方。

他们先走过刻痕区,又叫时平俞逐一尝试那些石砖,不过没有一个与他契合,苏酥有些可惜,时平俞自己却看得很开,他已经得到最为宝贵的传承,这些有则锦上添花,没有却也不会有什么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