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叫姜琬一愣。

三日之后,谢氏派遣周嬷嬷来,带着两个小厮,帮他们拿行李。

薛香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顺便就向傅英介绍,“侯爷,母亲认了姜姑娘做义女,她现在居于我们杨家……”说着朝外看一看,“傅姑娘不曾来吗,不然正好也认识下,妹妹可以多个朋友。”

“姜姑娘,你给我醒醒!”

萧耀站在营内西侧,与副将陈尧说话。

父女两个各司其职。

姜琰瞄她眼,嘿的声将棍子往前一推,又转了转好像风车般飞舞,得意的道:“娘,姐姐,看我现在厉害罢?”

看父亲勃然变色,姜琰并不怕,说道:“我不是故意的,爹爹,等会儿我就去同杨夫人道歉,她怎么罚我,我都认。”

宫里早早就派了两位女官来,先是给姜琬讲解这宫廷成婚的礼仪,一步步的顺序,而后又教导洞房床帏之事,虽然姜琬是重活一世的,也听得满面通红,女官却面无表情,将图册一页页翻给姜琬看,细细说明。这一番下来,很快就到得下午,谢氏领着薛香玉,杨绪来恭贺。

“你!”姜琬咬唇,“我去告诉干娘!”

钟家大房而今在泸州,故而堂内只有钟家老爷夫人,还有二房夫妇,另有一位年轻男子,便是三公子钟思睿了。

“那里够用啊,最近伤者太多,把药都用光了,便算我日日去挖,甚至去药铺买,都不够。”姜保真叹气,“哎,这乱世,何时才能结束,他们争得是权势,老百姓们丢得都是命!”

莫继宗想到此事,朝莫政君看去。

“我,我怕……”姜琬一边说,一边往后面的窗子靠,“殿下,我这身份可配不上王妃,到时候皇上又如何会同意?”

“不,我是想请你后日来家中做客,上回能登月台,都不曾道谢呢。”

男人眉头一挑,并不退后。

薛香玉买下来,递给姜琬:“要不要去别处看看?”

旁边的姜琬也是心砰砰直跳。

“小女子是来求殿下的,”姜琬想起此行目的,往地上一跪,凄声道,“殿下英勇,使嘉州不战而败,而今整座池城都是您的,希望殿下莫要与别城一般对待,大开杀戒……”

这外甥儿年少时常随萧勉出宫游玩,两人孟不离焦,后来萧勉去世,他足足一年不曾踏出门口,宫里的兵书都被翻烂。随后寻到机会,领兵复仇,血洗别城,杀尽那城主九族一百余人,因行事太过残暴被皇上训斥,禁足半年,后来才准许再次出兵。

那一次之后,再没有来过月台。

萧耀道:“四弟央求。”

他本是兴致缺缺,萧泰说倘若射中九次靶心,便要他一同来摘星楼,结果还真中了。见萧泰骑射功夫有长进,他心里也高兴,就遂了这四弟的愿。

“你也该出来走走,成日在外打仗,有什么乐趣?”谢氏坐在他身边,语重心长,“今日好些官员也在,你可去见过?”

萧耀语气淡淡:“我与三弟他们一起来的。”

“哦,是吗?”谢氏心思一转,“我听琬琬说,莫姑娘也在月台上?她是谁请的?”

“皇妹。”

那是萧娥姿了,谢氏眉梢一扬,这公主天生刁蛮,却唯独对莫政君分外友好,甚至百依百顺,不用说,定是为她那哥哥,皇后希望萧烨娶莫政君。

因成国公很受器重,他的父亲是太子太师,成国公与萧廷秀胜似亲兄弟,从小就是太子伴读,两小无猜,哪怕萧廷秀后来登基为帝了,许多事情也只跟成国公商量,可见此人的地位,故而莫政君在京都也很受人追捧。

“莫姑娘才貌双全,也不怪公主喜欢她,说起来,你与她也不算陌生的。”

母后在世时,也常召莫政君入宫,萧耀觉得若哥哥还在,可能莫政君就是他的皇嫂,作为母亲,都是喜欢替儿子打算的,就像现在的姨母。

萧耀道:“莫姑娘请了表妹去月台,您知道吗?”

“我知道。”说起此事,谢氏微微笑道,“看来莫姑娘想要结交琬琬。”

“未必,我看是因今日表妹的名声太盛了。”

“琬琬这般出众,自会引人注意,这是好事儿,她是大姑娘了,我作为干娘,该当替她选一门好亲事,这样姜大夫,姜夫人也能放心住在燕京,你说是不是?”

原来是因此才认她做义女。

萧耀不置可否,站起来道:“不打搅您了,我去月台。”

谢氏等他走了,才反应过来,她刚才一直在提莫政君,而今既然在月台,这外甥儿怎么就没有邀请她一起去呢?真是个傻孩子!

直到亥时,几位皇子,公主才回宫。

萧娥姿直打呵欠,恨不得连裙衫都不脱就睡了。

偏偏母亲不准,坐在旁边拉着她说话。

“今晚上可发生什么,你与莫姑娘相处得好吗?”

“挺好的,我都照您吩咐做了。”萧娥姿趴在床上,拿被子蒙住脑袋,“母后,您就让我睡吧,成不成?我一直在跟莫姑娘谈笑,可累死我了。”

“谁让你占着她?”皇后哭笑不得,“在场又不是只有你一人。”

“可莫姑娘不怎么搭理哥哥呀,哥哥说话,她就只笑笑,并不开口。”

“什么?”皇后心头一凉,她这儿子如芝兰玉树般,文采又好,便没有皇子的身份,也是众闺秀眼中的佳婿,将来也可能成为太子,未来的储君,那莫政君就真的那么高傲吗?她有些恼火,暗道这也是因成国公的面子,不然这样一个小姑娘,凭什么得意?

按耐住不满,皇后柔声道:“莫姑娘那是矜持,毕竟烨儿是男子,”顿一顿,“那二殿下呢,与莫姑娘可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