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威用嘴呵着气说:“我也没想到坐夜班车会有这么冷。”

“我在z市。家里都好吗?罗尼呢?”

“如果是这样,那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罗威不解地说。

赵梦琳和父亲走进去,发现除了两张病床上躺着的颜叶和石头之外,王亚夫和他们各自的父母都在这病房里。赵梦琳笑着说:“今天人可真齐呀!看来我还来迟了。”

石头愤恨地盯着那怪物,但也只能无奈地照办。

石头说:“老板挺通情达理的,工资也都给我了。我去把行李拿上就走。”

方脸警察放下笔,对颜叶的爸爸说:“现在我们初步判断歹徒是在昨天夜里潜入你们家,用重物击打被害人的头部,然后逃逸的。而且这个凶手很狡猾,在现场没有留下任何足迹或指纹。另外,从你们家并没有丢失什么财物这一点来看,凶手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杀人。”

王亚夫缓缓地转过头去——窗户关得好好的。

“你可真傻!”男孩开导他,“我们这种人,要是不学会偷点闲,耍点儿懒,累死了也没人管你!”

“你好。”妈妈抓起电话听筒。

颜叶喘了会儿气,呼吸渐渐平缓过来,他说:“没事了。”

颜叶抬起头,情绪转好了一些,他问道:“还有一个人是谁?”

早上八点半,还在睡梦中的王亚夫就被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了。父母都上班去了,王亚夫极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穿着条内裤去客厅接电话,他估计是母亲打来提醒自己吃早饭的。

王亚夫默默摇头。赵梦琳问:“现在怎么办?我们……停止调查吗?”

“哦,为什么?”兰教授好奇地问。

“他们不相信,可他们也拿我没办法。因为那老妇人脖子上清清楚楚地印着她自己的十个手指印——警察总不能指控是我杀了她吧。”海鸣说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对不起,我真的不想再谈论这件事了。我现在得去跟我女朋友一起吃晚饭了。”

海鸣上前一步说:“就凭这点,我就知道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那不行。”胖警察摇着头说,“公安局里有规定,档案室里的东西是不能随便让人看的。”

“真不是。今天是周末嘛,好久没和哥儿几个一起喝酒了,想热闹一下而已。”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瘦高个儿警察问。

过了半分钟后,他缓缓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神色惊恐地说道:“我明白了……我知道这张照片的秘密了!”

海鸣放下电话,轻轻地笑了两声,他觉得倪轩这个人不仅长着一张娃娃脸,就连性格也跟个小孩似的。

“不,不可能!”倪轩叫道,“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跟徐镇屹通电话时他曾跟我讲过,在他的身边,也就是他认识的人当中,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他在网上发了这张照片的事!你想想,网上那些人又不认识徐镇屹,怎么会知道他真的已经死了?”

“其实那个人并不是我的朋友,实际上,我和他就是通过这张照片才认识的。”倪轩顿了一下,说,“就像我和你也是这样认识的,差不多。”

进来看帖的人都被楼主耍了,现在楼主正得意地笑呢。

海鸣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他擦了擦挤出来的眼泪,将书放在枕边,再习惯性地抬起右手,去按床头柜上的台灯开关。

海鸣心里清楚,刚才的想法在理论上是完全成立的,而且实施起来也应该不困难。可是,这样做的理由是什么?就算知道于光中先生是在哪一户人家里拍的这两张照片,又有什么意义吗?

海鸣愣了一下,随即说:“这很容易。可是,我能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病房里只剩下兰教授和垂死的病人。兰教授走到方忠的病床前,轻声问道:“老伙计,这么多年了,你还在想着那个故事吗?”

罗威回过头,发现是订镜子那家店的老板,便随口应了一声:“嗯。”

“医生,我是专门来向您道声谢的。”老板脸上堆着难堪的笑容,搓着手说,“真是太感谢您了!”

“感谢我什么?”罗威问道。

“就是……发生在您办公室的那场意外。您没有追究我那两个工人的责任。不然的话,他俩就是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呀!”

罗威摆了摆手说:“过去的事就别再提了。再说,那是场意外事故,本来也就怪不得他们。”

“是、是、是。”家具店老板连声说。他叹了一口气,用惋惜的口吻说道:“不过那天的事情也实在是太凑巧了。本来……是不该发生这种事的!”

罗威转头望着他:“怎么说?”

“我们这家店一直都是挺有效率的。您是头一天订的镜子,我们本该在第二天早上就送来的——可那个负责送镜子的工人竟然睡着了,那天上午没来上班,所以才只有下午跟您送来。您说,他要是上午就来了的话,不就不会发生这种事吗!”

“什么!”罗威惊诧地叫了起来,“他……也是睡着了?”

“啊……是啊。”老板对罗威的这种反应感到有些奇怪,“怎么,还有谁……”

罗威一把抓住老板的肩膀,问道:“那个工人之前有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老板接连摇头:“别说是整整一上午没来,就是迟到也没有过。偏偏这一次……所以我才说,真是太凑巧了。”

罗威松开放在店老板肩上的手,神色恍惚地呆站在原地。

店老板还在不住地说着道歉、感激的话。罗威没有再搭理他,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自己的心理咨询中心。

正坐在接待室闲聊的吴薇和王女士见到罗威来了,两人一起站了起来。吴薇对罗威说:“医生,王女士已经等您很久了。”

穿着昂贵的貂皮大衣的董事长夫人对罗威说:“罗威医生,不好意思,专门把您给叫来了。”

罗威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指着咨询室说:“我们进去谈吧。”

在咨询室坐下来后,王女士就迫不及待地说:“医生,我这么急着找您,主要是我感觉自己的婚姻已经走到悬崖边了,我希望……”

“请您先等一下。”罗威打断她的话,“我能先问您一个问题吗?”

“您问吧。”

“那天下午,就是您第一次和我约好的那个下午,您为什么没来呢?”

“噢,关于这一点,我刚才已经向门口那个漂亮的姑娘解释过了,我那天午觉睡过头了。我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四点过了,错了和您约好的时间,所以我就没来了。”

“请您原谅,您……经常这样吗?”

“什么?噢,不!当然不!我是相当守时的人,尤其是面对这种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可那天……说起来真是有点奇怪。我的生物钟向来都比较准的,一般情况下我睡午觉根本不会超过两点半——而且,那天我那个该死的闹钟也没有响,所以我才睡迟了。”董事长夫人脸上露出不悦的表情,“我现在解释地够清楚了吧,医生。这个问题就这么重要吗?你是不是要我再慎重地向您道一次歉?”

“不,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罗威有些心不在焉地说道,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说,“啊……您现在可以开始接着刚才的说了,您说您的婚姻,怎么了?”

“一切都是从那个卖弄风情的小秘书开始的。也许你不相信,我从一开始就感觉到来者不善……”董事长夫人带着怨气,喋喋不休地倾诉起他那琐碎的家事起来,全然没有感觉到,坐在她面前的听者注意力根本就没有集中在她的身上,当然她更感觉不到,在这间咨询室里,有人存在着比她更甚百倍的危机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