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萍也一脸的惊诧,她说:“你还把我吓了一跳呢!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在做什么,你一惊一乍地干什么?”

再过了一会儿,电话听筒里传来“嘟,嘟”的忙音。海鸣有些紧张起来,他从床上翻身下地,又拨打了一次电话,但对方仍然没有接听。

倪轩将头抬起来:“其实,我刚才还没讲完呢。只是话题被岔开了。”

十几秒钟之后,海鸣就拿着两张照片走出来,他将有白衣少女的那一张递给倪轩,说:“你看看,就是这张。”

海鸣返回到卧室,穿好衣服和裤子,再到卫生间进行洗漱。接着,他在镜子前胡乱梳了几下头发,就背起摄影工具准备出门了。

海鸣放下照片,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心中紧绷的那根弦也随之放松下来。

海鸣提上摄影工具盒,挎上相机,快步向小山坡跑去,不一会儿,就爬上了山头。他累得气喘吁吁,在一棵大树边坐了下来,背靠在树干上,稍作休息。

海鸣点头道:“是我。”

“是白血病,教授。病痛已经折磨他一年多了。两天前,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我想,他可能撑不过今天晚上了。”

“昨天晚上十二点二十左右,他死在了自己的家里。”胖警察说。

“什么!”海鸣的脑子里嗡地一声炸开,像有无数只苍蝇在脑里乱飞,“他……死了!”

“你不知道他已经死了吗?”胖警察问。

海鸣感觉脑袋混乱无比,他听见自己木讷地回答了一句:“不知道。”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瘦高个儿警察问。

“我们……是最近才认识的朋友。”海鸣说,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是怎么死的?还有……你们来找我是什么意思?”

“别紧张。”胖警察说,“我们不是来调查嫌疑犯的。只是因为他死得有些奇怪,所以我们来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死得……奇怪?他是怎么死的?”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高个子警察说:“死亡的具体原因法医也不是很清楚,目前只能猜测是心肌梗塞引起的猝死。死者的妻子半夜起来上厕所时发现他倒在了书房里,已经死去多时了。”

海鸣心中一颤——又是心脏病?和于光中一样?这时,他想起一个问题,“他死于心肌梗塞……和我有什么关系吗?你们为什么会来找我?”

“是这样的,死者的妻子报警后,我们赶到现场,发现死者的手里捏着两件东西。其中一样是他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海鸣摄影工作室’的电话号码。从现场的情形看,死者似乎在临死前想要打电话给你,但还没打得出来,就已经死去了——所以我们到这里来,就是想问问你,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打电话给你?”

海鸣没有理会胖警察的问题,他一字一句地问道:“他……手里拿着的另一样东西是什么?”

胖警察望了他一眼,说:“是一张照片,一张撕开一半的照片。”

“什么,撕开一半的照片?”海鸣惊诧地张开嘴,说,“我能看看这张照片吗?”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胖警察点头说:“可以。”然后从随身带着的公文包里小心地取出一张被撕开一半的照片,递给海鸣。

接过照片来的那一瞬间,海鸣就愣住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警察递过来的会是这张照片!

他本以为,所有的问题都只会出在那张有白衣少女的照片上,但警察递过来的、倪轩在临死前捏着的照片竟然是那张没有人的照片!

海鸣脑子里一片空白,他麻木地思索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胖警察从海鸣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他问道:“你见过这张照片,对吗?”

海鸣微微点了点头,说:“是的。”然后喃喃自语道:“那另一张照片呢……”

高个子警察立刻问:“你知道他死的时候身边还有一张照片?”

海鸣抬起头来望着他:“那张照片你们是在哪里发现的?”

“就在死者的身边。”高个子警察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你怎么知道他死的时候身边还有另一张照片?”

海鸣实话实说:“这两张照片是我交给倪轩的,我猜他会把它们放在一起。”

“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在临死前捏着一张撕开的照片?这有什么意义吗?”

“我不知道。”海鸣摇着头说。

“你觉得他的死和这两张相近的照片有没有什么关系?还有,你当初为什么要给他这两张照片?”

海鸣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这些问题,他估计要是把实话讲出来自己会更解释不清楚,而且警察也不会相信——此时,他只感到一阵阵焦躁和混乱,以及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海鸣用疲惫的口吻对警察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那两张照片是倪轩要我给他的,我也不知道他拿来做什么。警官,你像审犯人一样审我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可别忘了,他是死于心肌梗塞的,这是我能操控的事吗?”

“海鸣先生,你误会了。”胖警察解释道,“我们本来就没把这件事定性为凶杀案,所以不存在什么‘犯人’。我们到这里来调查一下情况,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好了。”胖警察站起来,高个子警察也跟着他一起站起来,“我们要问的也基本上就是这些了,谢谢你的合作。不打扰了,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