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所能教导炼制的药,第一样需要的就是牛黄,可就是这一样,也要出长安到山地去采摘,孙留白上下打量了一眼,身形单薄的小徒弟,在心里摇了摇头,还是等她升上十级,再考虑传送过去采药吧。

不过月瑶在空间内,只要想找可可,不管它是在雪山、森林还是竹林,都能知晓并传送回来。

杜如晦见着刘医丞面有难色,还特意转头看了素娥一眼,知道他定是有哪里不太好,可就算现在让素娥离开,她早晚也会知道,而且刘医丞刚还说,刚生产完的妇人,最忌劳心劳神,若是不让她知道个清楚,就依着杜如晦对倩娘的了解,她定会不顾身子,就是不顾礼法传统,也定要出来产房问个清楚。

一身唐朝三品以上官员的紫色朝服,腰间挂着一个巴掌大的金鱼袋,脸上虽略有倦容,给人儒雅文人的感觉,只是那一双眼睛太过明亮,好似能把人看透一般,透过那双大眼的主人,苏晓也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样,真的是小小的一团,小脸也就成人手掌心大小,透着些许的红晕,淡淡的眉下,是一双不小的杏眼,滚出一颗颗烫人的泪,不一会儿小脸就湿湿的了。

被放在娘亲身边的苏晓,听着医女推辞的话,心里暗暗点头,这里出来的人,就是和市井百姓不同,苏晓在一旁听着两人推让,一股子困意涌上来,张着小嘴打了个哈欠,就在娘亲的轻拍中,熟睡了过去。

让苏晓满意和不满意的,都是这个未来爹爹杜如晦,若是以前的苏晓,自然不知道,原来杜如晦在李世民登位第四年,就因多年征战的旧疾去世,从杜苏氏的记忆中知道,“玄武门之变”才刚刚过去几日,那么再过两个月,李世民更改年号,苏晓这个重生穿越又一次拥有的家,又要面临支离破碎,虽然依着杜苏氏对她的疼爱,定也不会让她受什么委屈,可对于一个十岁就失去家人,在亲戚家寄人篱下生活了八年的苏晓来说,对于一个完整家的期盼,已经深入骨血中。

本就是穿越大神创造的可可,听见主人这么说大神,不悦的伸出小拳头,在苏晓身上打了几下,嘟着小嘴一脸不高兴的说,“主人!你怎么能这么说穿越大神,创造一个空间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而且还把游戏镶嵌进空间,里面除了人之外,所有的动物和植物都是真实的,全部都是可以带去现实,想想学士可以生产的理气药、回生水和护元津丹,尚食可以学习的蜂王浆、和还魂水等等的东西,若被带去现实世界,会造成多少人的命运从此被改变,只是收你小小的十个金元宝,要不是穿越大神都把东西明码标价过,我还觉得收少了呢,哼!”

“孩子,希望你能懂得娘的心思,投个女儿身来到杜家,如此娘也能放你在身边娇宠。不然,娘只能对不起你,让素娘带你出杜府,隐居乡村林间,盼望着你有一丝骨气,能用功念书,来日进京赶考,让为娘的在死前,能远远的看上你一眼,也就心满意足了。”

刘医丞这时也看清杜大人的面色,虽在烛火的映衬下,并不是健康的颜色,却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可刚刚他确实是听到一声长叹,唯恐杜大人又再把病痛默默忍下,还是开口问道:“冒昧闯进来,惊扰到杜大人,只是刚刚刘某听见内室一声轻呼,以为您又有何处不适,这才急忙擅自闯了进来。”

杜如晦想起刚刚想起明日是月瑶的洗三,家中如今没有做主之人,定是要委屈月瑶,确实有长叹出声,知道是他劳烦在外守着他们,起身面上略有些不好意思拱手赔礼说道:“劳烦刘医丞和两位医监,杜某刚想起明日是小女的洗三礼,可家中并无长辈,其母和还在月中,我也身在中,想着明日定是要委屈小女,这才叹气出生。”

刘医丞正事杜家小娘子出生后,被杜大人请去杜府为其诊脉之人,对那看着就机灵的小人儿,心中也是颇为喜欢,虽也不愿让其受此委屈,可杜大人的暗疾,让他们实在不敢放松,何况没有陛下的圣谕,他虽是太医署仅次太医令的医丞,也实在做不了这个主。

“哦,明日是杜爱卿千金的洗三礼,那朕定要为其备下份厚礼,若不是她与其妻,杜爱卿若因随朕征战落下的暗疾,而有个什么万一,不止是朕的憾事,也是我大唐子民的损失。”

屋内的众人,听着熟悉的声音,望着不知何时站在一旁,头戴金丝红宝石君王帽,身着一袭简单的明黄金色滚边绸布长袍,腰间仅系着一碧玉腰带,简单的衣着,却不掩其丝毫威严风度。

中间见其前来,忙各施拱手或是叩拜之礼,“微臣臣,小臣见过陛下。”

李世民在杜如晦拱手要拜下时,就上前将人虚拖住,笑说其太过多礼,可心中对其如此,却暗暗觉得满意,“爱卿不需如此,这么多年你为朕为大唐鞠躬尽瘁,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

杜家曾在隋朝也身为重臣,自然知晓皇家威严不可藐视轻待,若眼前之人还是秦王,杜如晦自然可以笑着应下,让其相信自己真心相待,可如今站在面前,句句口称“朕”的,是大唐帝王,谨言慎行从不会酿成大错。

杜如晦听陛下如此说,自然不能还和曾经一样应下,端正身姿退后一步,正经的拱手拜下,起身后垂目回道:“陛下如今是大唐帝王,不说身份不比从前,微臣自身也该有身为臣子的自觉,若陛下真的看重微臣,就该应允臣施该有的礼节。”

李世民听杜如晦如此说,大笑着用手指着他,摇头说不出反驳的话,“你啊,你啊!什么都好,谋略、决断,还有为国为民之心,朝中也就一个房爱卿能出其右,可就是太过死守这繁文缛节,虽不得朕欢心,却朕也不得不承认,你才是真最为信任之人。”

在李世民将杜如晦扶起身时,屋内的众人就已叩拜告退,可杜如晦听他如此说,心中还是诚惶诚恐的紧,刚要说些谦虚之言,就见李世民抬手一挥,继续开口说道:“爱卿不需自谦,这朝中谁人如何,朕心中有数,如今正是大唐多事之秋,若没有爱卿在朕一旁相助,朕心中甚是不安,所以还望爱卿保重身体,日后还能为朕日日分忧。”

“陛下此言让微臣甚是惶恐,但若有用得着微臣之处,杜某定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本就因深感百信之苦,杜如晦才不顾杜家身为隋朝众臣,跟在李世民身边征战四方,虽也不无看着隋朝的无可救药,杜家为求自身平安,所以才另谋出路,但杜如晦确实为大唐劳心费心颇多,句句所言非虚。

李世民见杜如晦一脸正色,知道对其他朝臣那一套,不适合用在他身上,只有他表现出一个帝王该有的仁慈,和该具有的威严、果断,才能真的让其为他所用。

“爱卿如此,朕也就安心了,这几日拘着你在里,也是想要太医署的医令和医丞,能尽心为你医治,只是这太医署的人,看来也不是医术湛之辈,都已经过去两日,还不见他们有什么法子,拿出来呈给朕看。”李世民心中甚是震怒,原本还以为有些许本事的太医署,如今看来并无多湛的医术,这次是杜爱卿身患暗疾,若患此症者是他,是不是也只能这么等死。

想到这儿,李世民真想把太医署的两个医令,直接拖出去斩了了事,只是太过有损他的声誉,只能借着杜如晦之事,频频向太医署施压,希望里面还有几个能人隐士存在。

杜如晦虽对自身安危,看的并不过重,毕竟多年在外的征战和出谋划策,身死瞬间的事情,遇到的并不在少数,只是心中对陛下和百姓的挂念,还有从未有多少关心的妻儿,都让杜如晦心中越来越放不下。

想起家中的妻儿,杜如晦心中越发急迫的想要回去,余光瞥了眼窗外的天色,想着此时门该以落锁,外也已经宵禁,只能不着急这片刻,提起神来劝慰陛下道:“陛下切勿着恼,自古对这存于脑中的暗疾,除了神医华佗所用开颅之术,有史可证能医治外,确实多用解淤养神的药方医治,多是能治标不治本之法,但神医所写医书,毁于畏罪胆小的狱卒之手,使得如今医治此病症,再无治之法,实在不能责怪太医署众医者。”

李世民也深知这些,才并未一怒之下大开杀戒,但自古帝王多喜长寿,畏惧损折阳寿,此事确实让李世民不悦,不过想着患病者为杜爱卿,却还要他来宽慰自己,李世民笑说道:“杜爱卿果然好襟,朕也确有不及之处,如此朕就再给太医署几日的时间想法子。”

最后一句话的扬声,刘医丞和两名医监如何听不出是对他们所说,虽知道困难重重,却还是不能不接下此圣命,在外无声叩拜领命。

李世民此次前来,也是想宽慰身患暗疾的爱臣,见其并无不妥之处,就想早些离开,杜如晦见到陛下的退意,想着今日不说,不知又要拖到何时,忙抬手阻止道:“陛下且慢走,微臣有事求您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