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娘抬头刚想对医女说无事,就见着素娥进来屋内,见其几不可闻的点点头,知道陈稳婆那该是不会有流言传出,看看屋内都被收拾妥当,自己身子也无大碍,就笑看着王医女说道:“这次真是辛苦王医女,若不是有你在,我和小女都不知,现在还有没有命在,这一对雕花金镯,你务必要收下,日后定还是会有劳烦医女的时候。”

在杜苏氏的腹中,对她的记忆也能知道一些,自然知晓杜苏氏对她的期盼,让苏晓不担心出生后没人疼,就看随着她出生日子渐近,杜苏氏越发的不安,日日对着腹中她说话,就是有她的回应,也不能让杜苏氏笑展颜开,就知道杜苏氏有多紧张她。

苏晓见可可那双大大的猫眼,滚出一颗颗泪珠,毫无反抗能力的瞬间阵亡,忙上前把小东西轻手轻脚的抱起来,一脸苦恼的说:“好好好,都是我的不对,可谁让穿越大神和这游戏的制造者,一样的坑爹想赚钱想疯了,虽然对银两上面给的很大方,可元宝必须要是现实中的真金,不说我现在还被人怀着,就是出生之后,想要赚到金元宝,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做的事。”

素娥的宽慰,并没有让妇人重展笑颜,用自个儿骨和老爷发下的血誓,这么多年过去,每每午夜梦回,还是会惊出她一身冷汗,不管是哪一个,她都实在是赌不起。

转头向着声音发出的那边看去,正巧和一双大眼对上,也把苏晓吓了一跳,不知是不是婴儿的泪腺发达,苏晓还未觉得如何,鼻子一酸,眼泪就流出眼眶。

一身唐朝三品以上官员的紫色朝服,腰间挂着一个巴掌大的金鱼袋,脸上虽略有倦容,给人儒雅文人的感觉,只是那一双眼睛太过明亮,好似能把人看透一般,透过那双大眼的主人,苏晓也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样,真的是小小的一团,小脸也就成人手掌心大小,透着些许的红晕,淡淡的眉下,是一双不小的杏眼,滚出一颗颗烫人的泪,不一会儿小脸就湿湿的了。

杜如晦看着老来女,对已经有两个儿子的他来说,女儿确实要金贵些,问过御医小女身子无碍,没等稀罕的看够,小家伙不舒服的动了动身子,皱了皱眉头和小鼻子,就睁开了一双眼睛,不哭不闹的向着他看了过来。

还没等他上前逗弄,小家伙那双像极了倩娘的杏眼,就流出一串串的泪来,可就是这样哭,女儿的一双眼睛,看着直直的盯着他看,那副可怜又带着些好奇的样子,让杜如晦惊惶无措的,一把拉过站在身旁的刘医丞,伸手指着女儿问道:“刘医丞,快来看,小女这是怎么了,怎么泪流不止,是否眼睛有疾?”

本就没站的多远,自然看到杜家小娘子,是看到杜大人才哭的,这孩童最经不得吓,想必是看着虽一副文人面容,可身量绝不比武将来的差的杜大人,一时惊吓才泪流不止。

可一般孩童受着惊吓,该是是哭闹不止,可杜家这位千金,竟睁着一双不小的眸子,盯着杜大人好奇的直看,一看就是个胆子大,又聪慧的孩子,笑着宽慰杜大人说道:“杜大人莫急,令千金这是看着您,身量魁梧高大,一时受惊所以才泪流不止,可并不哭闹出声,眼睛里也透着一股子机灵劲,该是个胆子大,又聪慧的婴孩,杜大人有福啊!”

谁不愿听旁人夸赞自己的孩子,杜如晦也是凡人,听了这话自然也心中欢喜,只是嘴里还是谦虚的回道:“哪里哪里,刘医丞过赞了。”

被裹在锦被里的苏晓,看着此生的爹爹,明明一脸的欢喜,嘴里还是说着谦虚的话,知道他也是疼爱自己的,心中一喜,虽然决定不让他如历史一般,早早的离世辞去,那也多是为了此生的娘亲,如今却是真的想要他安好,有多一个人疼爱她。

而且杜如晦,也不愧是李世民的左膀右臂,确实是人中龙凤之姿,只是看着脸色确实略有不佳,这内疾看来已经颇为严重,不过想想还有四年的时间,苏晓只能强压下急迫的心情。

杜如晦看着身边的刘医丞,实在不好上前逗弄幼女,只能吩咐抱女儿前来的小兰,先帮着上前擦干眼泪。

小兰听到吩咐,忙拿出柔软的丝绸锦帕,上前帮着小娘子擦泪,这杜府里面的奴婢,有不少是当年还是秦王的李世民所赐,不能被人看矮了,自然府里的奴婢都是重新□过的,主子没说话前,奴婢不得擅自上前搭话。

而且杜如晦虽是善明断,却也不是不会谋略,自然是知晓皇上用意的,对陛下所赐的人,虽不是一概都收下,却也不会可以推辞,再说只是几个奴婢和舞姬,他行得正、坐得端,又有什么好怕的,而且还可以用这些人,给陛下递上他不好明说的话,又何乐而不为。

苏晓见着小兰,虽是对她小心伺候,可耳朵却是竖着听爹爹和刘医丞的话,听得万分仔细,薄唇还不时的无声的张合,苏晓万分震惊,只是个府门宅院,怎么会有这么专业的探子,看来这府里也不平静。

刘医丞此来是为苏晓诊脉,既然事情已做完,自然也要拱手告辞,小兰听出刘医丞生了去意,给站在门外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见人微微点头,不再多看的收回心神。

而一低头,就看到自家小娘子,眼睛里露出探究的目光看着自己,小兰心中毛毛的,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再低头一看,见着小娘子敛下眼帘,嘟着粉嫩的小嘴吐泡泡,在心里长松了口气,定是这几日府里的事情太多,让她心神疲惫,一时慌神看错了。

“老爷,夫人让奴婢前来递个话。”素娥在门外扬声说道。

杜如晦听着门外素娥的话,并没有觉得不悦,对于倩娘他还是知道的,若不是大事,她不会不顾有人在,让素娥前来传话,侧身对着刘医丞,歉意一笑,就让素娥进来说话。

看着素娥对着两人施礼,杜如晦疑惑的开口问道:“素娥,夫人有什么话要你说与我听。”

刘医丞听着这话,想着两人该是有内事要说,就想着拱手先行回,却不想话还未出口,那叫素娥的妇人,就再次施礼对着他求道:“刘医丞,这一礼是代我们家夫人所施,一谢您能赶来为咱们家小娘子诊脉,二还有事要劳烦刘医丞。”

杜如晦和刘医丞听完素娥这话,疑惑的对视一眼,见对方都不知是何事,刘医丞就开口问道:“不知夫人有何事,若不难办,刘某定不会拒绝。”

素娥听刘医丞这话,忙感激的一笑,不再绕圈子的开口,为两人解惑说道:“不是什么为难刘医丞的事,是咱们家夫人这几日,见着老爷日夜为过世劳,前几日还曾差点晕过去,若不是有伺候的小厮在身边,真不知道会如何,实在太过担心自家老爷的身体,想劳烦刘医丞在给小娘子诊脉后,也为老爷把脉看有无不妥的地方。”

刘医丞听素娥这话,在心里感叹杜夫人贤良,这确实不是什么难事,大唐的建立少不了老臣的血汗,许多人还落下甚重的病,只是未曾听闻杜大人身体不适,看来不是他多在背后出谋划策,所以并未受什么重伤,而是他都苦撑忍下来罢了。

虽对杜大人这样为国为民,尽心尽力,心中万分钦佩,可身为医者,对讳疾忌医这样的病人,却并不多喜欢,毕竟很多病症都是拖出来的。

既然是杜夫人所求,刘医丞哪能不应,再说此事若被陛下知晓,也可能会对他多有褒奖,想到这刘医丞如何能不应,笑着对那丫鬟说道:“确实不难办,也是好事一件,刘某虽是专儿科,但简单的病症,也能应付的了,在下这就为杜大人诊脉,也好让杜夫人放心。只是还有一事,还请你回去转告夫人,刚生产完最忌劳心费神,若还有什么费心的事,刘某能帮得上忙的,定不会拿乔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