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都走了,我等也不留了,这就回去。”老国公不说话,大司农便笑着解释,语气和神态带着暗示的意味,“天降好雨,只怕陛下宣召,在下改日再来拜会赵道长。”

赵小禾没想到这回来的居然是熟人,没好意思把人家拒之门外,同时也担心司稼官来有正经事找她,所以还是从床上爬起来,摸着黑穿戴整齐,拿着根杆子,叫十二牵着她到花厅去见客。

赵小禾秒懂:“猜错了?”

老太妃严厉道:“有什么不服的就大声说出来,嘀咕什么!有点男人的样子!”

潘大夫下一句又道:“上一次有人卖人参,比你这个要小一半,一株都卖了一千两银子吧?若是一千两,老夫想想办法还能拿得出来,你这个只怕五千两都不止。”

“会!”小辰子非常肯定,眼睛亮晶晶的望着赵小禾,理所当然的说道,“不过有庄主在,它不敢的!庄主最厉害啦!”

赵小禾自言自语:“十二瓶都是甲等,只有一瓶是优等,还是需要加强练习才是。”

佘老板就不信了,这些鸡一死一大群,马老板想了多少办法都不见效,这个年纪轻轻的小郎君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要说他会给人治病佘老板信,给鸡?哼,看他到时候怎么收场!

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河内的情况吸引,谁也没发现赵小禾来了,当然也不会有人给她让出观看的位置。赵小禾垫着脚尖伸着脖子往里头瞅了半天,仿佛看到了自家的几只大灰狼身影,她拍了拍前面那人的肩膀:“这位大哥,你们在看什么呢?”

赵小禾情绪平复下来才注意到大猫的异样,原本是想看看它怎么了,手一松,大猫用力从她怀里窜出去,猛地扑向角落。

司稼官道:“是这几位影大人带着道长的猫来找下官的,也是影大人帮忙才能这么快借调到兵力,道长,现在情况如何?可需要下官安抚百姓?”

一个二十来岁的干瘦男人立刻大声说:“徐老爷说的对!他就是妖道!”

年轻的赵道长笑容犹如春风,声音清朗悦耳:“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在下双目有疾,行动不便,失迎了。”

秦九华连连点头:“那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馅料是她自己做的,庄子靠着山林,菌菇不难找,瘦猪肉用跑活水的办法去腥味,葱姜酒增香,加上冷却的猪油调制,再有百分百料理小能手加持,蒸出来的包子白胖喷香,吃的众人(兽)满口流油……

“叮叮叮叮叮——”

司稼官愁眉苦脸的叹道:“赵庄主,实在是百姓都不认得这是何物,自然不敢尝试。”

人们见过马拉车驴拉车牛拉车的,还从来没见过“狗”拉车。

赵小禾抬手阻止管事太监,对老大夫说:“那成吧,您随意,只是我这儿还有些家事要处理,我叫家仆带您到别的地方休息好吧?”

他神态平和,低声回答:“是朕说的。”

一直旁观的明王当然不知道赵小禾经历了什么,他只是看到赵小禾对着玉米地唉声叹气,愁眉苦脸,表情之丰富多彩,生动活泼,一点都不像他记忆中的“六哥”。

这么认真,赵小禾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她不自在的说:“那就好,在给你诊治之前我觉得你最好吃点东西。”说着,她凭空拿出一串玉米出来。

张实秋紧跟着。

管家说:“我刚刚把保护撤了三秒,疼吧?有真实感了吗?”

“系统?”

朱百合呵呵笑:“下次不带了。”

话是这么说,但每次来朱百合来手就没空着过。当然像前两次的鸡蛋面粉量这么大的很少有,后头再来带的要么是时令水果,要么是点心,都不贵也不重。除了刚开始的一阵子比较频繁之外,朱百合也只是偶尔过来一趟,这些东西并不会给他的生活加重负担,赵小禾就没再拒绝,每次朱百合回去也会弄点吃的让他带走。

这样有来有往,双方的关系倒是和朋友差不多。

朱百合带的是精心筛过的小麦面粉,一整袋好几十斤。

家里还有几百斤的粟米大米和全麦粉,存在神农仓库里的肉铺腊肠野猪肉基本没动过,菜地里的蔬菜泰兴楼每天过来拉走的不到二分之一,剩下的自产自销,以及零散的便宜卖给自家庄上的佃户们。

泰兴楼每日都有数目可观的进项,虽然养了一大群吃货,但赵小禾现在真的不愁吃喝。

降雨后的头七天,农田和菜地里作物蔬菜开始发生显著的变化。

粟米地黄叶明显减少,颗粒变大,所有玉米植株都有明显的增高,近七天生长的速度加快,但变化最显著的还是赵小禾承诺过第二批祈福的玉米地。

它们后来居上,降雨第二天就超过第一批祈福的玉米,直接到了花期。

这是因为求雨时,赵小禾把这些玉米地降下的雨水部分兑换成了灵水。

赵小禾不缺经验值,所以兑换的灵水比起第一次祈福量大许多,效果也是显著的,花期过后玉米很快抽穗,而且双穗三穗的都很多见。

官员们来了一批又一批,小心翼翼的折了一穗带回朝堂上给百官传看。

出穗之前,许多人仍然对玉米到底是不是粮食抱着怀疑不信的态度,直到这一刻,百姓们的心才真正落回肚子里。

随着第二批祈福的玉米首次抽穗,赵小禾的名号又一次被人广而知之。

闻讯前往城外观看玉米的人络绎不绝,人人口口相传,以至于京城地界之外的人都有听到传闻,好事者不惜远途跋涉来观看,看完了也就算了,不带点证物回去说了人家如何相信?

这就导致了才刚刚抽穗的玉米时常有人悄悄偷走的事情发生。

小辰子家的实在没办法,他们就几个人,最后发动村民一起帮忙看守,还是没用,不等他向赵小禾求助,得知自家地里的玉米被人偷了的老国公先怒了,直接杀到官府去。

官员们一听那还得了,现在玉米可不是一家两家的事情了,上上下下多少双眼睛盯着玉米呢,就盼着它们长成收获,要是让人偷完了他们怎么交代?

于是匆匆忙忙的报告上峰,最后惊动了朝廷,干脆派兵把玉米地都给围了起来,严加看守着。

情况这才好转。

问题是,抽穗的玉米偷不了了,不还有没抽穗的嘛,挖一两株带回去也是可以的。

本来还庆幸自家玉米地没人惦记的那些人这下傻眼了,傻眼过后怒从心起,干脆直接在玉米地外大搭了个棚子,日日夜夜守着,谁来偷挖看不打断他的腿!

如果说之前的名声对很多没有接触过赵小禾的人而言都是道听途说,带着市井小民戏说的味道,当不了真,那么这一次就是人证物证具有,实实在在的冲击和震撼。

泰安帝看着底下大臣们一个个震惊、不可置信、怀疑人生的表情,总算出了一口闷气。

叫你们怀疑朕的决定,叫你们怀疑小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