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禾慢慢的转过头,手掌放在小辰子头:“因为有你了啊。”

段老赖被呛的直咳嗽,有心追上去却赶不上赵小禾的速度,眼睁睁赵小禾跑远,急出了满头大汗,眼珠乱动。下一刻段老赖突然想到什么,急匆匆的朝着来路奔去,没走一会儿便远远看到许多人围在一个土坡周围,而他要找到的徐大户正站在土坡的最高处声嘶力竭脸红脖子粗的大声说着什么。

对方的年纪应该比他孙儿稍微年长一些,也没年长多少,大约摸二十来岁,模样挺好,瞧着就是个精精神神的年轻人,跟道士半点不沾边,只是眼睛蒙着一条黑布,似乎看不见。

老国公哼了一声,从另一边拎了个小马扎:“十一娘坐下歇着。”

赵小禾坚持,司稼官没办法,只能听她的。

众农事官从来没有接触过如此系统精准的农业知识,如获至宝,对赵小禾越发感激,对赵小禾的称呼也从郎君庄主之类的变成了恭恭敬敬的“先生”。

“长不出来可怎么办?”

定时布和神农锄不能卖,剩下的只有做灵食的玉米和跌打损伤药膏。

赵小禾眼角微微抽搐,解释道:“我是突然想起来,我也有治疗跌打损伤的药,所以就不麻烦老人家了。”

赵小禾抬起手挡着半边脸,凝重的望着泰安帝,用说悄悄话的音量告诉他:“刚才那个人……叫我道长。”

早知如此,就在新手保护期结束之前多让杨和传一点有用的东西过来。

然而杨和的回信很快就回来了,没有任何不情愿,只有斩钉截铁的一句:救他,药剂之事吾自有办法。

“哦,本官误导明王殿下,季大人怎么不当场揭穿我?马后炮有什么用。”张实秋不甘示弱的讥讽回去,“您医术高明,高明的连陛下病情为何恶化都诊断不出?我看也不过如此!”

火很快被扑灭了。

她观察周围的环境,勉强从草丛里找到一条青砖铺的小路,沿着这条路许久,穿过一道拱门到了另外一个荒芜的大院子,看到一扇被堵死的大门。

——全他狗熊的吃光了!

赵小禾恨恨的在小熊屁股上打了一巴掌:“我让你个小贼偷吃!”小熊除了尾巴抖了抖,其它反应一点都没有,赵小禾的手掌反而一阵阵的疼。

赵小禾甩了甩手,突然想到一种情况,难道后院的三只大熊跑出来其实是为了找这只小熊?

赵小禾嗖的站起来,把院子里呼呼大睡的头狼叫醒:“大灰,帮个忙。”

头狼哈欠连天,苦逼兮兮的跟着赵小禾进了厨房,一看到小熊,尾巴毛炸起两眼冒凶光,咬牙切齿一副恨不得上去咬两口的样子。

赵小禾果断把它打发回去睡觉,自己找了根绳子绑着小熊的腰,让大猫在一旁盯着,半是拽半是推的把小熊牵到了后院。

三只大熊一看到小熊,立刻激动的吼吼叫起来,小熊也激动的撒腿往大熊身边奔去,赵小禾拉都拉不动,只能放手看着它和大熊团聚。

身体倒立的瑜伽熊吼吼的冲赵小禾叫,赵小禾跟它无法沟通,但大致能猜出它的意思。

因为不想把旁人吵醒,又不可能放了这只危险程度最高的狗熊,赵小禾便大发善心的给它换了一种轻松点的运动模式。

广播体操。

大熊:“……”

赵小禾非常满意,留下狗熊一家团聚,带着大猫果断撤了。

两只狗熊:“吼!”别走哇,先让它们起来呀!

赵小禾:“什么东西叫呢?听不懂,听见了也不懂~”

大猫:“嗷~~”

赵小禾低头:“想吃包子啊,家里断粮啦傻孩子,你主人我也饿了一天肚子了,忍忍吧,乖。”

大猫:“嗷嗷嗷嗷!”

“有吃的?哪有吃的?”

大猫嗷嗷叫着,跑到前面给赵小禾带路,从睡得四仰八叉的狼群中间穿过。

头狼被赵小禾叫醒,看到狗熊生了一肚子气,这会儿还醒着呢,见大猫和赵小禾一前一后的跑进厨房,想到什么,一咕噜爬起来,屁颠屁颠的跟着进去。

厨房里的油灯还亮着呢,大猫一跃跳上面缸,爪子在缸盖上咚咚咚的敲了敲,瞪圆眼睛期待的看着赵小禾。

赵小禾叹气:“真没了,你看——”

她掀开盖子,突然消了声,满脸惊讶和不可思议。

缸里的面是满的,而且是筛过的白面。

大猫跳上另一只米缸,米缸里不是最常见的粟米,而是赵小禾很久都没有看到过的大米。

不止米和面,还有各种时令的蔬菜,鸡蛋,柜子里多了一罐熬好的猪油,旁边闷着一大碗油渣,油盐酱醋甚至是白糖居然都补齐了,姜葱蒜等调味的材料也应有尽有。

赵小禾记得,这些东西虽然在她看来是很寻常的东西,可是照大师傅的意思,有几样都是很难买到的,凑齐就更不容易了。

尤其是白糖。

赵小禾挠挠头,不用问溜溜她也知道这些东西是谁的弄来的,不管怎么说,细微入至到这地步,真的有心了。

然而她并没有料理小能手祝福加持,还是不要浪费粮食了。

溜溜很沮丧。

大灰呜呜的叫,可怜巴巴的看着赵小禾。

赵小禾有啥办法,她也饿啊,但大师傅这会儿正睡着呢,把人叫起来做饭太不人道了,又不是周扒皮。再者,人皇帝还在这里呢,以后她肯定要长长久久的在人家的地盘上定居,怎么能不给人留下个好印象呢?

所以,对于肚子饿,只有两个字: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