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过上来先说这么一句,便基本能够打消属下的不快,反而要对他心存感激。

此时,城中大规模的劫掠已经停止,只剩下一些小股人马,还在城中作恶。各部将官安顿部署后,便纷纷往府衙赶来,向李过禀报战况。

从倒在地上的大门往里面看去,可以看见扑死在院内的尸体,不过他并未停留,而是继续向前疾走。

“赵大宪,你守住缺口,柱子、黄三随我去开城门!”高二哥一刀撂倒一名守军,便领着两个杀手队迅速向前推进,望着北门的城楼方向杀去。

事实上,围城以来,李过对于商丘城的情况,已经基本了解,不过攻城前,他还是要亲自探查一遍。

此时聚将的三通鼓声敲毕,李过便从屏风后大步出来,身后还跟着右果毅将军马重僖和小袁营主将袁时中。

高义欢也没跟他解释,而是吩咐道:“你去告诉吴世昭和赵大宪,让他们抽时间在杂兵中选二百老弱病残出来,到时候交给刘黑子。”

听说分地,周围几个汉子不禁眼前一亮,眼中闪烁着贫农和佃户,对于土地的渴望。

张氏听后已经明白,遂即行了一礼,便告退入内,呼老仆扬村,在楼外堆好柴薪,告知城陷,便举火焚楼。

对于这些人,光给口饭吃,肯定不行,但二哥现在自己的都尉还没落实,自然也不可能给别人许什么前程。

上面的人,不把他们的命当命,让高二哥心里很悲愤,不过他这种情绪,眼下却只能憋在心里。

然而,官军散的太开,不少人押着俘虏,赶着车辆,一时半会儿却无法结阵。

说完总旗手一挥手,站在俘虏后面的官兵便齐齐挥刀,将一排俘虏斩杀,一枚枚人头高高飞起,断开的颈子,鲜血飙射而出,喷射一团团血雾。

这时李过没有再理会他,而是一挥手,“亲卫进来。”

看着败军,高二哥心中一阵彷徨,可是他毕竟暂时安全,山脚下溃逃的人潮,连彷徨的机会都没有。体质远远不如官军的流寇们,直跑得肺部都要炸裂,更有甚者活活跑死在路上。

铁蹄滚滚,刘良佐领着千骑风驰于前,明军火红的身影,同战马一同起伏,骑兵们将长矛后收,矛尖下压,对准了前面的贼兵。

现在他最多算枚棋子,甚至连枚棋子都算不上,每一步都必须要小心一些,不能冒失。

今日刘黑子总算得了一个立功的好机会,为大军张目,不需要他拼命,只要为大军预报危机,等打下商丘,怎么算他都有一份功劳。

袁时中是活跃于河南和淮北的一支巨寇,拥众十余万,游走于闯营和罗汝才的曹营之间,同样拥有很强的独立性。

“我们都听二哥的!”几名老兄弟听后纷纷点头,“对,都听掌旅的。”

二哥见此心里一急,见阵形比不过,于是便想要混战,他一刀挡开一杆长矛,然后放弃防守,顺势一步抢上来,砍中矛手,淘汰一人,但他身后的弟兄失去他的防护,却被射中两人……

“好兄弟!来,走一个!”高义欢听了高兴,端起碗来和他碰了下,然后将茶水仰头喝完。

在后世政治斗争失败,只是牢狱之灾,而此时要是失败了,那可是要死人的,并且是一死一片,斗争形式远远比后世要残酷。

帐外忽然几声喧哗,高义欢掀起帐帘,从外面闯了进来,正好看见刘黑子神情倨傲的半躺在大椅上,王家屏得意的站在一旁,老爷子则站在中央。

归根结底,闯营中的读书人太少了,所以他入营后不久,就又推荐了牛金星,但是在营中他却依然难以找到志同道合之辈

这是高义欢第一次见传说中的李公子,他穿着一件棉布道袍,头上系着逍遥巾,文人的穿着,不过他身材高大结实,有文人的气质,却又不像一般的读书人那么弱不禁风。

“你等着,哥哥现在就让人给你通报去。”说着他扭头对着一名属下大声吩咐道:“马五,你去李公子那边寻下高先生,就说~就说他儿子来了。”

杨文岳低头沉思着不说话,一旁的鲁义方遂即问道:“本官问你,你们还发现什么没有?”

汉子倒吸一口凉气,我滴个乖乖,是鞑子,居然是鞑子的头颅。

高义欢本要说事,一听到银子,内心深处立刻升起一股不能控制的喜悦,“在哪儿,带我看看。”

范东陵点了点头,“是走的封丘,刚走不久。”

高祖义恢复了一点气色,用眼睛看了看高义成,嘴唇动了下,却没有声音出来。高义欢伏耳去听,依然没声,等他抬起头来,高祖义已经气绝。

范东陵明显能听懂,有些愕然的回头,而就在这时,高义欢忽然一脚踹出,踢中他的腹部,范东陵身子被踹的弓起,头下脚上的仰天摔倒,嘴里发出一声惨叫。

这阵形王家屏见过,像是明军的鸳鸯阵,后面应该还有火兵,不过现在都拿着棍棒,在攻击高义欢,先练搏杀。

李自成为了安抚他们,只能加大自己人马的投入,好叫其他流贼首领看看,老李并不是只让大伙儿出力,自己也是下了功夫地。

高义欢来到开封城下,入目一片人尸,无数士卒以各种姿势扑死在地面上,战刀、长矛、盾牌、旌旗散落的遍野都是。

“闯王,弟兄们伤亡太大,让他们喘口气吧。”一旁的罗汝才看见属下死伤惨重,有些心疼道。

高义欢看着老头子被接走,心中有些不舍,不过如今寄人篱下,想要在闯营生存,就得有所付出才行。

刺耳的金铁声,顿时刺破了清晨的宁静,帐篷内睡着的二十多个汉子,纷纷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

高义欢正一头雾水之际,高祖荣已经被扶着走到刘黑子身后,他随即不和傻了的高义欢多说话,而是转过身来,对高祖荣抱了抱拳,“高先生见谅,刘某也是为闯王做事,之前多有得罪了。”

高义欢慌忙冲进自己屋子,把高祖荣放在床上,然后钻到床下面,果然发现一个酒坛子。他扯了一块布,将坛子里的银子倒出来,打了个包袱挂在脖子上,足有十多斤,但他却不觉得重。

村里人往上扒拉几代,大都是同一个祖宗,都有亲戚关系戚,所以高祖荣虽是地主,但并不像别的劣绅一样在村里为非作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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