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哥看了一眼,寻这旗幡最多的街道奔去,他带着众人穿行在街道上,两边都是被暴力踹开的院门和店铺。

因为二哥占据了一段城墙,吴世昭、黄三等人很快也爬上城墙,而与此同时,远处也先后发出一声欢呼,估计是其他几部人马也先后登上了城墙,不过听声音,他们明显迟了一步。

这时,李过并不在望楼上,他领着数十名骑兵,在商丘城下转了一圈。

这些人几乎都是都尉,就二哥目前是个掌旅,所以他理所当然的站在最后。

“那厮有这么好心?”赵柱子不信。

“银子的事,等打下商丘之后,我再来想办法。”高义欢安慰几人一句,“闯王现在也打下了不少州县,我看能否走走关系,外调镇守一地,等到了地方上,我们就能分田、收税,就有持续的银钱来源了。”

梁以樟摇摇头,“刘良佐有兵在手,朝廷不敢动他,我乃地方官员,有守土之责,若失地而逃,朝廷定要杀我。再者,贼兵已经围城,而我为一地父母,怎可弃民不顾。”

高二哥没想过用几句话,就说服这些人跟随他,特别是几个官军,还有那些头目,别人之前混得蛮好,为啥跟你呢?

这次要不是二哥机灵,没有跟着过河,或许就跟刘二和王家屏一样了。

“快,把攻山的人撤下来,让俘虏继续收拾山头。士卒立刻布阵,再令人将物资立刻运过河去。”刘良佐一拔马缰,大声下令,声音有些焦急。

一名总旗官站了出来,扫视了他们一眼,然后指着跪着的俘虏,大声说道:“攻上山头,你们就可以活命,攻不上去,临阵脱逃,他们就是你们的榜样。”

前面吃了败仗,刘黑子低头准备接受训斥,可听了李过的话,却不禁一愣,怎么好像他还有功劳一样。

高二哥看见如狼似虎的官军,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只有一个问题,“我该怎么办?”

“快,快结阵~”王家屏吓得有些腿颤,刘二惊恐的连连喝骂,让周围的人马结阵,不料周围小袁营的人马见官军杀出,居然拔腿就跑,东岸已然注定要败。

再者,当初他兴高采烈在城下收尸,结果养肥了就被拉去做炮灰,攻打开封城,有这个教训在,高二哥更担心被自己人坑。

不过这战功并不是想立就能立,遇上强大的对手,功没立了,说不定成了别人的军功,对手太弱,那立功又不值得一提,所以立功也要讲时机,讲是什么任务。

这时在官道旁的一座小山上,后营制将军李过,穿着一身铁甲,头戴铁盔,在数十名甲士的簇拥下,同小袁营的主将袁时中,领着近百将校驻立在山头,看着满山遍野的人群滚滚向南。

说着高义欢正色道:“眼下四哨,我做个分配,我自领甲、丁两哨,然后从新卒中挑十二个人组一哨,吴世昭领乙哨,然后从新卒中组两个哨,赵大宪也是一样,你领丙哨,也组两个新哨,剩下的人全部编到后勤队,咋们先把编制弄齐。”

场上两个哨队中,二哥这边的弓手明显不行,配合也不如吴世昭这队好,没一会儿又有两人被击中退场。

吴世昭忙放下手头的肉,“我这条命都是掌旅救的,掌旅以后别叫什么吴大哥,我以后就是掌旅手下部总,唯掌旅马首是瞻。”

二哥原以为傍上李岩后,便能一帆风顺,却不想依然危机重重,他还是小看了古人,这让他不禁感慨,人与人之间的斗争,真是无处不在。

一旁的王家屏的声音紧接着传来,“高祖荣,就你那傻儿子,你自己也清楚,整天神经兮兮的,每天一大早搞的整营人不安生,现在延误军机,只是把他调到伙房,你就知足吧。”

他怀着理想进入闯营,可是进入后才发现,想要让一群流寇从抢掠,变成打天下,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帐内点着几根大蜡,空气有些燥热,帐中间有一个桌案,后面坐着一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李岩。

高义心里妈卖批,脸上却笑嘻嘻道:“大哥,那我的事儿~”

说着他又想起二哥的交待,“大人,朝廷一定要守好关墙,不能让鞑子入关,祸害百姓啊!”

这时他一人与十多人对持,对方没有发话,他也就没有出声,空气变得很冷,而正当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时,不想那为首的强人,看见四个人头后先是一愣,仔细一看,脸色随即狂变。

“二哥,啥事啊?”高义拍了拍手,边走过去,边有些兴奋道:“二哥,这几个鞑子,带的东西还不少。我刚看了,光银子就三百多两,还有些盐巴和肉干。”

“孙传庭是从封丘过的兵么?”高义欢眉头一挑。

这时高义欢蹲下去,不禁握住他的手,伤感道:“三叔,还有啥交代”

火堆明显是在慌乱间刚刚扑灭,那为首的汉子立时抬头看向高二哥,眼中射出一道寒光,嘴里忽然冒出一串夷语。

他来到众人前面,只见两名士卒持刀盾在前,高义欢站在刀牌手后面打着一面三角旗指挥,身后则是四名长枪手。

他们是来汴梁发财,可不是来送命的,于是都不愿意继续让部众攻城。

“听清楚了,尸体往挖的坑里运,轻伤的弟兄和兵器运回营里。”刘黑子站在队伍前面,脸上残忍的又补充道:“遇见重伤的,你们要是有卵子,就给他们一个痛快,要是下不了手,那就别管,本督尉带人料理。”

他到要看看城里有多少赏银可以发,李自成不由一声冷笑。

当日清晨,高祖荣收拾收拾后,便去了李岩的大营报道,两营相隔十多里,所以暂时就留在那边处理文案,父子短时间不得相聚。

高义欢先把自己收拾整齐,让人看上去觉得很得体,很精神,保持长官的尊严,然后拿起两个铁块,便“当当当”相互敲击起来。

说完他又拍了拍高义欢的肩膀,不待高义欢说话,他便又自己说道:“唉,不记得也没关系,今后有你刘哥在军中关照你,你什么都不用怕。哦,对了,刘哥给你要了个部总,你们村的人都交给你管了。”

土墙上的抵抗,从他火铳走火开始,到他恐惧的一声呼喊结束,一共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高祖荣是高家村的乡绅地主,整个村子里的田地,八九成是他们家的。他是高家村的里长,同时也是族长,有维持村落稳定的责任。

李过又看向陈宝平,他自是觉得惩罚还不够狠,但是也不敢有什么意见,连忙抱拳。

这厮也是损人不利己,他把这事闹到李过这里,给领导找蛮烦,也令李过感到有些不高兴。

李过不过是出于上位者,维持整个闯军内部的体制,保持上级对下级的威严,李过才站在他这一边。

这件事处理完,李过遂即对其它人进行了一些褒奖,吩咐了一些事,便挥手让众人退下。

高义欢已经答应给属下分了那五百两,现在去没了,他不禁有些郁闷。

“高都尉,你等下,制将军找你。”高义欢低头走出大堂,一个人落在后面,忽然一名士卒跑过来,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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