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麟道:“王爷,我需要证据,我要证据确凿,让他无从狡辩。”

这辈子怎么样,他没有说出口,也没有说下去。

黑妞抬起了头,道:“宫叔,我姐姐,真给李少爷送信,告诉了他这些?”

夫人张氏,长于文章,有上世宗“代夫乞死疏”,文名时。

“我认为你是害怕。”

察铎拍手拦住了她:“我来的日子不多,可是听说的不少,你自己说,京里这些个黄带子红带子,哪个不是见你就怕见你就躲?”

李玉麟抬手拦住了他,道:“那倒不必,要是你还有点小聪明,你就该知道,我这么找上你,消息马上会传到给你银子的那个人耳朵里。他会对你怎么样?相信你已应该想得到,所以,你只有老老实实的跟我说实话,才能救你自己的这条命。”

真是不开眼,不认识难道看还看不出来头?

小伙子可不会听他的话,但是“肩井|岤”上痛,半边身子立即酸软无力,却不能不听他的。

“我”

二爷陡地声厉喝:“老三,这是你跟大哥说话?”

牌坊顶的横额,擘窠大字四个,由于太高,看不清那是四个什么字,但—眼就能觉出,那四个字龙飞凤舞,笔力千钧。

她知道“九门提督衙门”在个理字上站得很稳,她更明白,在背后给九门提督撑腰的是什么人,她不能找上“九门提督衙门”去,因为那不但没用,后果还会跟察铎样。

不过她绝不可能像察铎那么幸运,察铎身后有位远在蒙古的神力老王爷,她背后只是个承亲王府。

承亲王府比起神力鹰王来,可就差多了。

这就是兰珠格格跟察铎不同的地方,别看她平素刁蛮任性,旦碰上了正经事儿,她不但细心,而且肯用脑筋,甚至根本眼光就比察铎看得明白,看得远,也许,因为她总是个女儿家。

可是,尽管她细心,她肯用脑筋,甚至根本眼光就比察铎看得明白,看得远,而且她也明知道承亲王远不如神力鹰王,格格她还是有件事令人费解。

那就是为什么她还敢管这件事,难道她会不知道日后那种可怕的后果?

这,恐怕只有她自己才明白了!

她现在要做的,只是找李玉麟。

可是,这么大座北京城,她跟李玉麟在京里的关系搭不上点边儿,上哪儿找李玉麟去?

带着两个蒙古勇士,东头西头,几乎把外城都跑遍了,就是没李玉麟的点影子。

尽管是骑着马,可是人也够累了,唯的安慰是府里派人送来了信儿,玉贝子进宫打听的结果,察铎安好无恙,吃住都挺舒服,就是被人看守,不准擅自行动。

尽管如此,这对察铎来说,对“神力鹰王”四个字来说,已是很够受,很够受了。

这当儿,三人三骑正到“天桥”口上,马还挺精神,可是人,累加上急,似乎已有点儿——

“无量寿佛!”声清悦佛声传来,位中年美道姑单掌立胸,拦在马前。

谁也没看见她是哪儿来的,兰珠格格根本没那心情,她声:“你们身上谁带有银子?

替我布施点儿。”

她带马头,就打算从美道姑身边绕过。

美道姑却伸手扣住了健马辔头:“女施主,贫道化的不是黄白之物,贫道化的是女施主的片刻工夫。”

兰珠格格怔:“你怎么说?”

美道姑道:“请女施主借步说话。”

两名蒙古勇士催马过来了:“你想干什么,还不快放手?”

美道姑视若无睹,听若无闻,只望着兰珠道:“女施主是不是在找个人?”

兰珠格格心头跳,忙道:“你知道”

美道姑道:“请女施主借步说话。”

兰珠格格迟疑了下,毅然点头道:“好,哪儿?”

另名蒙古勇士忙伸手:“您”

美道姑道:“有人犯个‘查缉营’小小统带,九门提督衙门都贴出了缉拿告示,出家人何来天胆,怎么敢,也与世无争,没必要侵犯皇族亲贵,何况身旁还有两位都能以当十,来自蒙古的勇士?”

这话,说得更明白了,连两位蒙古勇士听得也怔。

兰珠格格毅然道:“你带路。”

美道姑松了健骑辔头,微稽首:“请随贫道来。”

她转身进了条小胡同。

兰珠格格催马跟了去。

两个蒙古勇士当然紧跟在后。

美道姑在前带路,阵左弯右拐,到了户人家墙外,看就知道是这户人家的后门,美道姑她推开了那两扇门,道:“只好烦劳三位下马,把坐骑拉进来了。”

她先进去了。

兰珠格格跟两个蒙古勇士下了马,三个人,三匹马,进了门再看,只见眼前是个后院,亭台楼榭应俱全,只是荒废已久,不过从前的亭台楼榭,甚至—草木看,可以想见,当初定是美景如画。

只听美道姑道:“这儿是贫道早年位兰闺好友的故居,廿年没人居住了,是以荒凉如此,好在亭里还能坐人,女施主请过去坐吧。”

兰珠格格站着没动,凝望着美道姑,道:“人呢?”

当然,她问的是李玉麟,已经到了地头儿了,仍没见着李玉麟,她自是要问。

美道姑像没听见,含笑微拍手:“请女施主亭里坐。”

兰珠格格见她装听不懂,不答话,心里疑虑顿起,当然更不会听她的,往小亭里去了:

“我问你人呢?”

美道姑微微笑:“看来女施主仍然信不过贫道,既如此,那又何必跟贫道上这儿来?”

兰珠格格有点不耐烦了,眉梢儿扬,就要说话。

美道姑紧接着又是句:“女施主要找的那个人姓李,没有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