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被陈子贤教育“与有荣焉”的小厮此刻正两脚并齐,远远的贴着门站着,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脚尖,平时他最喜欢偷瞄坐在少爷身边的那位白皙丰腴的女子,但这几天因为少爷心情格外欠佳,现在他连往那女子身上瞟一眼的兴趣都很欠缺。

简单整理了下衣服,洗漱后安然便出了房间。那个只见过一次面,对他说过一句话便弄的他尴尬不已的公主既然已经来了,无论他愿不愿意现在都只能先去见了再说。

公主凝视着小宫女,道:“要不……你回去,换个人来?”

后期的修者之所以要求打通这些通道,就是要增加体内元气运转是的气机强度,并通过元气不断的洗刷通道,让修者身体强度得到增强。

陈子贤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只觉得头疼欲裂,呻吟着伸手使劲揉着两边的太阳穴,想着换丫鬟来帮自己揉揉,却发现这床躺着不是自己熟悉的感觉,转动着头看看,才想起昨晚和安然一起喝酒,最后自己好像模糊的记得是安然把自己架出的那家酒馆。

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安然端起碗喝了口酒,道:“这是真话,想骗你也不至于找这么个理由的。”

很快走到离修经处最近的一家酒馆,买了坛酒,又叫了两个菜,因为没有带食盒来,便交了些押金用酒馆的食盒把菜装好,抱着酒坛提着食盒便往回赶,以免老师等的着急了便不能满意,老师不能满意那气氛也很难让安然满意起来。

今天并不是安然第一次见到老师施展这种指法,但确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指法这么灵动,一指弹出,那股劲气仿佛承载着人的意识,根据人的心意而变幻轨迹。

李伤眯着眼睛,捻须呵呵一笑,看向门外的那片正飘落雪花的天空,道:“道门典籍里记载着他们祖师羽化飞升而得神位,从有记载飞升羽化的那天起,道门便更加的敬畏神明,求长寿而厌死,到后来敬畏神明的同时也开始畏那些从没有人见过的妖魔鬼怪。”

“今年的这头场雪,好像是来的早了一些。”安然站在修经处院内的那片荷花池旁,看着不断飘落的大片大片的雪花。初冬的荷花池早已没有翠绿的荷叶,更不会有或纯净或艳丽的荷花。

从老师房间里出来,赵庆之慢慢的走到大殿前的山崖旁,静静的站在这里,眼睛看着空洞的前方,山上的风明显要比刚才树林里的风大的多,半旧的道袍在山风的吹拂下咧咧作响,与道袍形成鲜明对于的是,赵庆之的发髻在山风中,不曾有一丝颤动。

夏末秋初之时,在林间看着在风中摇摆不定的树叶,赵庆之恍惚间悟到了什么,就那么怔怔的看着枝头的树叶入定,体内的元气跟着树叶的节奏摆动,最后牵引的林间的元气气息如同树叶和体内的元气一样,隐隐间与自己不掉渐趋一致,本想着就着这份感悟,直接破镜到达四品境界,最后却还是力有未逮,没有捅破那层纸。

听到贴身侍女的打趣,小公主瞪着眼,做出恶狠狠的样子,一字一字的道:“皮子又痒了?”

难道所有长相俊美的子女,父亲都不是臭脸,都有一副好脾气?

“噗”的一声,沈放喷出一血雾,两腿被盘住的腿再也站立不住,摇晃着斜斜软倒在地,随着他同倒在地上的,还有始终与他‘紧密无间’的安然。

他并不知道因为这种打法,让沈放心里憋着的那股气。

从那天夜晚与那两个黑衣人交手之后,通过对最后那个黑衣人的查问及自己过后反复的验证,他确认自己的修为早就已经到了七品境界,从踏入修行之门到现在的时间跨度来看,这个修为进展的速度无疑是恐怖的,不到两个月修为已经连上了两个品阶。

车外的军士们站在雨中,微微转头看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马蹄踏的地上的泥泞四溅,快到那辆马车跟前才停了下来,早有军士上前拉住了缰绳,马上的信使不等马完全停下便翻身下马,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递给了一位下级军官。

安然缓缓的摇了摇头。

安然微微挑眉道:“帝国与燕国间已经停战了么?”

安然让胖子先走,自己又让人把没吃完的菜包好,提着慢慢的回到了修经处,去了一趟平日里劈柴的小院子,见周曲拿着把斧子正闷头劈着圆木,安然把菜放在地上,招呼周曲过来吃饭,便出了小院,回到自己的房间。

安然两眼光芒一闪,蹲着的身子猛然向前窜出,双手抓向空中的黑衣人的两条小腿的脚倮。

安然在桌下拍了拍陈子贤的腿,又踢了一脚,陈子贤转头看了安然一眼,眼睛里的狂热瞬间退去,点了下头,站起来表示结束今天晚上的赌局。

进了门,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后便提着黑刀,直奔小院,继续自己的砍柴大业去了。

看到安然端起酒杯要与自己同饮,陈子贤很快的收回了脸上的愤然之色,很好的转变成了微笑,回头喊来外面的小厮。

……

看着道童额上生出细微的汗珠,面露惊慌害怕的神色,白莲眼中的嘲讽意味儿更加浓郁,轻声道:“你不用害怕,我一个废人还能做的了什么吗,过来,我有些话要你传下去,为防别人听去,你附耳过来。”

后背上的衣服被连连扯动,安然醒过神来,看到面前少女的羞恼与众人有些怪异的眼光,红着脸对少女行礼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