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远了,实在太远了,只要想到两人就要分开两个月,甚至更久的时间他就忍不住焦躁,他最怕的是时间没有磨破淡化他们直接的那条隔膜,反倒会让周冉离他更远。“冉冉”霍文东将周冉重新搂进怀里,强健的手臂将周冉整个人都包拢在中央,男人身上强烈的气息儿将周冉全身烘的热热的。他们四目相对,周冉瞬不瞬的看着眼前越发靠近的男人,眼也不眨的看着他,似要看清他眼里的那团复杂的情绪,只是在那越发浓重的呼吸喷临之前下意识就往后缩了下。

时间总是切谣言最好的溶解剂,之前的种种绯闻现在都已经慢慢淡化,几乎没有谁会这么不长眼的去提起它,不过往日的个笑料罢了,毫无营养可言。

走了几步,两人上了出租车,唐墨兴致勃勃的看窗外,“诶诶诶,阿冉,你要到我去哪儿?回你家吗?”他早就听说周冉他妈妈手艺很好了,可惜现在似乎还在医院呢。周冉轻飘飘的看他眼,直到唐墨把自己嘴巴捂上,才打了电话给霍文东,听到那边有人‘喂’了声,才语气直接的告诉他,“唐墨来了,我现在正想问你能不能带到公寓里去呢。”他记得貌似那公寓是三房厅的,除了卧室和书房好像还空着间客房,收拾收拾就能住人了。那边停顿了下,才应了声好,想来也是想到了早上唐镜霖的那通电话,不过这爽快劲儿,听得周冉心里毛毛的,总觉得这丫的心里在打什么算盘。

总之,心病还需心药医啊。”周冉看了眼老中医,又回想起当时给周华宁做手术的那个医生,不禁疑惑道:“可是那个医生当时可不是这样说的。”老头不屑的呲笑声,拉拔着自己的白胡子,挑高了眉头斜了周冉眼,跷着二郎腿两脚直晃,“你以为那些个西皮子有多能耐啊,也就会开个膛破个肚什么的,真以为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是摆着好看的啊,哼哼~”,两手摆弄了下他桌上的那些个修补的完整的老旧书籍,脸严肃的道:“这西医虽然治病快捷,到底是治标不治本的,哪有咱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传统来的实用。

“家里的调味料什么的都没有,我们还是先买些可以直接吃的吧,”周冉翻看着架子上的东西,歪着脑袋看霍文东,想起刚才在屋子里似乎并没看见有什么开火的迹象,随口说道。霍文东会的东西不多,也就只会煮个面下个蛋什么的,但是这临时上了阵再说他不会做,似乎有点太丢人了点,因此,听到周冉的话儿,也不过沉默了会儿,就主动去挑些青菜了,眼角瞥过哪里,似乎眼前亮,想了个好法子。“我们吃火锅吧,这有现成做好的汤料和老火浓汤,只要滚滚,烧开了就能往里边添菜,捞着就能吃了。

‘周华宁贯的好嗓子,平日里就爱跟着电视里的节目歌曲哼哼,有空了甚至还希望唱歌给四月听,她是那么喜爱她的嗓音,周冉无法儿想象要是周华宁知道自己不能说话的话儿会是什么模样。医生单手扶了扶眼镜,冷静的说道:“她的声带被烟熏的过度,已经受到了极大的创伤,要想恢复怕是希望渺茫,不过”周冉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他的脑子轰的下全是白,最后只剩下邱跃那张得意又怨毒的脸,他不知道自己以后该如何维持那样镇静的表面去面对周华宁,明明她就没有错,若不是自己,若不是自己三番两次的假好心,假心肠,大概邱跃也没有那个机会去伤害她,明明说好了要护着她的不是吗,那么他现在又是干了些什么?眼前片恍惚,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卫生间,摸摸自己冷静得有些可怖的眼角,周冉努力扯了下嘴角,伸手掬了捧冷水让自己稍稍平静下来,但是心中的火却是越燃越旺,就像分离了部分灵魂出来样,那个优柔寡断的周冉被分隔到了半空中。

欢迎来到滴答邱跃早被骂的两眼血红,但是他却并没有上前再对周华宁做什么,而是掩着嘴巴笑,狂笑,好似有什么不可思议的好笑事情让他笑得直不起腰来,他看着周华宁,眼里的缓缓增添了疯狂,和暴躁,“那我就毁了他最宝贵的东西,我让他付出切都头来还是场空,啊,哈哈哈哈哈”说着,也不理周华宁惊惧的面容,‘砰’的声大力关上了门,震的那门板晃荡,响声震天。在那帮糙汉子才稍稍找到了点门路的时候,邱跃却是从房子后边抱了大堆的木柴围着堆放在铁门周围,拎着之前早早准备好的汽油绕着那房子和木柴四处浇灌,甚至还在那外围的房子也浇上了汽油,面目癫狂的喃喃,都去死,都去死,哈哈,让你们瞧不起我,让你们瞧不起我,都给我去死吧不单是周华宁,他甚至连那两个壮汉也希望并烧死。

想想,他还是摆了摆手,让琳琅先退下,忙自己的事儿吧。琳琅无语的耸耸肩,撇着嘴没说什么就转身出门了。她和霍文东是类型的人,都是信奉自己想要就定要得到的理念,举例说起当年小王助理被‘硬上弓’的事情你就可以想象的到,但是周冉的处境到底和王晓毅不同,他和霍文东可不像琳琅和小王助理样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起长大的,那接受程度自然也是不尽相同,对比两人的性子就更是天差地别了不是吗?霍文东打小就在霍家长大,最是擅长猜人心思儿,他对周冉的性子不可谓摸得不透,但是周冉对他的态度却是让他再摸不清头脑,仿似蒙了层纱似的,雾雾渺渺的捉摸不透,但是他对周冉的喜爱却是无所掩饰的住的,所以,他对周冉向来是轻拿轻放,小心呵护,全心全意的对他好的。

“小娃娃,赶紧把这药喝了,喝了你以后就能说话了,听话,乖啊。”老头笑眯眯的端着碗黑乎乎的药碗,跟个拐卖小孩的人贩子似的,那笑容实在有点子猥琐什么的。许爷爷和许奶奶这两天也算和老头熟悉了,对他能眼看出自家老伴儿的老风湿的毛病,实在是打心里的佩服啊,尤其是在用他开得那个药方子抓了药,熬了药水浸泡之后,那快速惊人的效果下就降服了他们,所以,他们现在对老中医的话儿是深信不疑的。在听到周冉说四月的哑疾有机会恢复的时候,他们当时都是忍不住老泪纵横啊,这丫头打小因为不能说话的事儿受了多少罪啊,若是她能说话,那她的父母也不会这样偏心眼的忽视她,打骂她,甚至歧视她;若是她能说话,她就不会被同龄的孩子成群结伴的欺负,到最后也就不会落的被父母抛弃的地步。

周冉不知道那帮掳走人的什么来路,但是他们能对个刚满十岁的小孩子下这么重的手,那就实在是丧心病狂了。小孩子有什么错,既然是冲着周冉自己来的,又何必去为难个小孩子,周冉只要想起四月那浑身抽搐着吐血的模样,那心就被紧紧揪成了团,揉捏着踩成了碎渣渣儿,只恨不得立马揪出了凶手给砍上十段八段的才解气儿。许家二老是跟着李明亮的前后脚来的医院,他们是看着四月长大的,这些日子那更是当成了眼珠子样看待,这咋听到周华宁失踪,四月受重伤的消息,什么也没来得及收拾,就这么急匆匆的跑过来了。

但是,在周冉面前,他总是会忍不住流露出副孩子气的模样,自然而然的对他软声呢侬,撒娇抱怨。看到周冉有些为难的样子,小王助理倒不以为意,咬着筷子笑道:“是啊,b可是有好多天没碰这玩意儿了。

周冉的腰被扣的很紧,他推嚷不开,也不敢上手去拉,就怕挣扎的时候扯动了他身上的伤口,这人电话里说的轻巧,仿似那伤轻而易举的就能马上恢复,若不是他了解的深,怕也被糊弄过去。到底还是担心他的伤口的,周冉放软了身子让他抱了会儿,才轻声说了句:“让我看看那伤口恢复的怎么样了?”霍文东却耍赖似的不肯松手,只是那手却有些不规矩了,顺着那短袖衬衫的下摆就给滑了进去,大掌紧贴着温热的腰肢,点点的蹭啊蹭,下子就让周冉黑了脸,啪的下就伸手将他的大掌拖了出来,拧着眉瞪他。

定了定神,林静娴端正了姿态,严肃认真的看着周冉,字句的问道:“阿冉,你愿意跟着我到国外发展吗?”怕周冉舍弃不了这国内的亲人,又道:“若你不放心,也可以把你母亲和妹妹带着起出国,也不至于家人分隔两地。”出国?周冉低头思索着,右手食指不自觉的敲击几下,按理说若是上辈子他在落难时候听到这样的话儿,那他真是感恩戴德,毫不迟疑就答应了。只是,人历两世途,心境早已不是当初的清明如镜,纯白无暇了,现在的他拥有了太多的羁绊,出国发展虽然能避开这国内的切烦恼源泉,但是直面进攻危机才是他擅长的,临阵逃脱可就太懦夫了。

“吃不到葡萄就不要老嫌弃那葡萄酸,总归是个人福气的问题。”努力压制下去的火气慢慢平复,黄凯丽不轻不重的笑着换了个话题。不等周冉再说什么,那林重文却是不知何时走了前来,“凯丽,姑姑都已经来了,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走,快点,别去迟了。”就冲着大伯这样大张旗鼓的操办,他们也不能轻易失了先机,做了那垫尾的不是。看到林重文,周冉的笑容愈发深邃了,想起刚才穆薇发送给他的资料,想想再没有比这个更刺激人的了,他的心里就阵快意。

所以,他很珍惜现在的生活,哪怕只是瞬间他也甘之如饴。课上,班主任对于这次的年级排名还是很高兴的,这高有十多个班,基本上那些拔尖儿的学生就集中在前三个班,她运气最好,全市第第二名都招进了自个班,这次月考那可真是出尽了风头啊。这高中的英语科历来是老师们最愁的了,因为在考高中的时候很多学生都是拉总体的平均分上的学校,但若是以后高考也这样那就弊端很大了,容易拉低了总体成绩的平均分,进而错失了好学校。而这次学校议会,那是大大夸奖了班的英语成绩的总平均分,足足拉高了三十多分,这是什么概念,要是这么平均下去,那他们学校岂不是要扬名整个旬阳市了,这领导看着也是喜人啊,那话里话外的都是说着要起和谐,起进步的呐,整的这班主任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你说这还真不是她的功劳,要跟他们说自己班上有个很会教人英语,学识还很渊博的学生那不是集中仇恨值嘛,当初这全市第选班的时候还是她大包大揽的打了头枪,所以,到最后她还是将这事儿给硬扛了下来。

“诶,我说,你有那霍文东的消息没?”苏耀边舒服的直哼哼,边还不安份的拿手指戳自家男人的胸膛。穆南揉着肚子的动作顿,下秒却又慢条斯理的揉了起来,苏耀脑袋上响起他低沉的声音,“我不清楚。”在苏耀没察觉的时候,眸底划过意思隐晦复杂的暗芒,随即眼神敛,便又换上了那副僵硬的死人脸。苏耀注意到他那顿,心里敏锐的察觉到自家男人似乎和那个霍文东之间必定有着什么联系,只是不知道是怎样的条件逼得他连自己都不告诉了,就是苦了周冉了,到现在还是急的团团装,连觉都睡不好。

“听说这位先生找我有事儿?不知是什么事儿?”周冉寻了张大靠椅,将他搬到横肉男对面,肃身端坐,派悠然的问。那男人倒是没了之前的恼意,只是眯着眼看周冉,语气深浅不明,“你就是周冉?我女儿的男朋友?”周冉扯了扯嘴角,眼眸转向直默不做声的那个女生身上,两目相触,那女生触电似的下就转开了视线,低垂着眉眼,反倒像是害羞了样,娇羞难忍,看的周冉嘴角直抽搐。不过,这看,周冉倒是认出了眼前这女生是哪个了,可不就是军训那会儿被他问你是哪个的那个女生嘛,哟,这可真是缘分啊,孽缘。

“喂?”那边很快就接通了电话。迟疑了下,周冉抱着手机闷闷的道:“你在哪儿?”他在梦中哭过,声音还带着股很浓重的鼻音,再加上冷汗出的太多,这会子浑身上下还有点子脱力,所以说起话儿来反而像软软糯糯的撒娇似的。

”周冉挑眉,看她大大咧咧的跷起二郎腿,也跟着翘起嘴角眯眼笑。坐了会儿,穆薇有点无聊了,但是距离下课又还有十分钟左右,眼珠子到处乱转。这个时节,学校里成熟的果子树叶有不少,尤其是那棵大大的芒果树,那硕大青色的果实看得穆薇阵心痒痒,盯着卡了会儿,她回过头去拍了拍周冉的肩膀,朝那树努努嘴,凑近了脸神秘兮兮的道:“阿冉,你帮我个忙吧。”周冉正看着天边那洁白的云朵出神,辽阔的蓝天仿若要把他的心都涤洗干净了,听到穆薇的话儿他还有点茫然,“扭过头去问道:“做什么?”穆薇偷偷看了看四周,班上的同学和其他班的同学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儿,每个都玩得大汗淋漓的很专注,待真正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之后,才笑得贼兮兮的指着不远处那东北角的棵老大的芒果树道:“我们去摘果子吧。

周周冉自小便接受她的启蒙,那口子英文亦是传承她的腔调,对于这样手把手的教导,周冉能写出手漂亮的英文字也不出奇。只是后来因为她丈夫工作的关系她也跟着收拾包袱去其他国家了,还记得他上辈子最后次见到他是在英国,那时候他正和黄家斗的热火朝天的,霍文东怕他出事儿,再把他锁在了别墅里,半步不肯让他出门,结果他干脆就跑到英国去找她寻求帮助了。只是不知道那男人到底说了什么,竟然说服了她。最后,他还是被带回了国内,接受下轮的软禁。

那个女生还挺不好意思,眉眼流转,娇嗔着道:“说什么呢,那我不成了祸水了。”话儿是这么说,只是那话里话外的都是得意。周冉看着眼前这梗着脖子,趾高气昂的家伙,放下手上那杯子蜂蜜水,合上盖子,慢条斯理的放到边,也不说话,只是眉眼淡淡的看着他。“小子,你得为你昨晚做下的事儿负责任,哼,只要你从我□爬过去,我就原谅你了。”那家伙大概觉得自己人多势众,自觉底气十足,那下巴都要仰上天儿去了。李明亮和陈海清对视眼,不动声色的站到了周冉身边,那意思很明显,他们是站在周冉这边的。

琳琅掩着嘴轻笑,晃了晃手上那东西,解释道:“我是专程帮b把这东西拿给你的,怎么样,有没有很感动啊?嗯?”周冉面无表情的瞥了她眼,抿着嘴不说话,昨晚是哪个混蛋大半夜打来电话又不说话的来着?哼~琳琅没得到自己想要的表情,颇有些无趣的撇撇嘴,直接将那东西给塞到周冉手里,摆摆手道:“姐姐我还有事要忙,你自个保重,啊。

“丫丫,怎么了?”周华宁蹲□子,亲昵的叫着她的小名,摸摸她的脑袋问道。四月摇摇头,只是眼神恍惚的看向窗外,眼里有种浓重的渴望。周华宁顺着她的眼神看向外边,窗外就只是几个凑在块玩闹的小孩子罢了,也没什么稀奇的东西,难道是她想和这些小朋友起玩儿了?但是看着也不像啊。周华宁哄了几句,还是不见好,不由的有些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