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江楼月关切的问道。

“冷,清,清!”

木沐心下烦躁,那个高个子的眼睛好是讨厌,不停盯着她。干脆扭过头,一手拿着酒瓶,一手拿着碗,自行喝起来。

虽然看见他是很高兴,可是还有几张配方没有弄好,木沐连忙说:“不行!”

木沐看着酒缸中的倒影,出了神。易醉和孔远则到底去哪了呢?要是说失踪吧,却总能在一些意外的时间意外的地点见到他们,比如说易醉就经常突然从墙的另一面冒出来,然后走着走着又突然消失在了地面上,就像哪里有扇门或者有个洞一般。而孔远则更夸张了,这个人对干净整洁的要求简直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这几日却总是顶着乱糟糟的头发,手中的笔不停的记啊记,那小册子也没有之前那么整洁了。而且他的行踪总是随着易醉的出现而出现。

“徐灵,你说能成功吗?”徐梦稍稍偏头,声音仅埋在喉咙里。

“这个……”让她看看那瓶酒,好想看啊。

“不可能,我们昨天就是将他们吊在这里的!”

可现在……

原来是他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略略回忆便开口说道:“倒是吃过,和咱们这边的葡萄的确不同,个头较大,颜色深红色近黑,甜味也更浓。”

“信,我看过了。”说罢喝口茶,看着木沐:“既然是风老板娘和林老爷子都极力推荐的人,我徐家自然极力欢迎。这样吧,等徐亮回来,你就和他一起学习。”

“我听说,哪里的酒灰尘堆积,蜘蛛网密布,难道没人擦拭吗?”孔远则话一出口便惹的老板娘和周围的食客一阵大笑。

“五毒教合力追杀百晓生,只见百晓生被逼进一个死胡同。五毒教心下,这下你可是在劫难逃了。”说书生顿了顿,看着台下注视的目光,很是满意,继续说到:“他们追了进去,可巷子里空空荡荡,百晓生,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大师姐,你仔细瞧瞧这男的,体健貌正五任何不良嗜好,就这身板,什么苦活重活都可以干的,你的赌庄不是正缺这样的护卫吗。我已经将二师兄的蛊下在他身上了,又不用担心他逃跑。一顿只吃半碗饭,身手更是一个顶俩。要不是我带着不方便,怎么会将他白送与你。”孔远则一通说下来,金多钱已经两眼放光,已经两手覆在小三儿的脸上,左扯扯右捏捏,最后干脆一脚劈在他肩膀上。

孔远则多想此刻掏出小册子,一阵猛记。可这节骨眼,肯定惹林禄生疑,只好痛惜的安奈住自己的手,将眼前一幕幕印在脑中。

木沐两眼放空的看着林宝芝,她说的那些她完全不懂。

“我们走吧,林家,不过如此。”木沐没有心思再待下去了,原以为会很公平,原以为女子一样可以获得尊重,没想到,到头来竟是如此戏弄她!

“得巧,我们一起去吧。”徐梦拉着林宝芝的手向竹园走去,一路上喋喋不休,“今天我们会看到一个俊俏女子,她叫木沐。她是我见过喝酒最厉害的人,之前那十杯酒,喝完都不带喘气的,我估计这次品酒大赛,她肯定是大热门!对了,我听我哥说,那个木沐甚至只用闻的都可以知道酒的成分和年数,可真是个天才呀。”

“放心吧,我带了辣椒粉和迷药,李厨子的簪花也一直放在袖里。”

听得这般没有油盐的对话,易醉不觉又揉揉太阳,自从和木沐认识后,这个动作的频率明显提高,遇到孔远则后,频率在原来的基础上再次翻倍。

“木沐,你跟谁学的骑马?”易醉暗自庆幸自己避得快,否则不知这一路还得惹出多少事儿。

“易醉,掌柜的让我和你一起去永昌徐家。”木沐觉得易醉和以前不一样,虽然以前很冷很淡,可现在,淡淡的眼神中带了一丝寒气,让她莫名害怕。

借着隐隐的月光,花昔雨不禁感叹,这里还真是“人”满为患啊!这几天死的人,蒙着白单,都躺在这里了。

一个身材较高的黑衣人语气里充满了不屑:“哼,花呢?”

江湖上都以为百晓生是一个人,其实不然。百晓生,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而是一个神秘的门派。由掌门,对江湖以百晓生自称。

“木沐,睡了吗?”

“别乱跑!”花昔雨撂下话,便飞身追去。等木沐回过神跑出酒窖,花昔雨和那个冒牌风二娘早没了踪影。

“绝对当真。我郝大发买古董买了十几年了,明天也会在这里摆摊!”

“哼。”风二娘冷哼一声,刚准备跳下台,就听见台下乱哄哄的嚷道:“女人怎么也上去了?女人娶女人吗?”

花昔雨喝口茶,浑不在意。继续说她的书:“后来风二娘的独子被仇敌掳去,从此没了音讯。二娘伤心欲绝便和空空大师断绝夫妻情义,几年过去,风二娘便来到咱们柳州城开了这家八方客酒楼。空空大师也因风二娘的事,入了空门,当起和尚。”

二人走至湖边,木沐干脆坐下。迎着晚风,看着水中月色,等待花开。易醉则靠在一旁的树上,似乎在闭目养神。

“别人都跑的太快了,我就只能抓他了。”

“好耶!”

花丫头也不闲着,掰了跟玉米正充当现场解说员。

那群人怎么还往她这边跑,她真是好倒霉啊。不行,得加快速。

她好像走进了一个小巷,猛然发现自己迷路了。正发愁,突然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哥,便问了过去。

花昔雨曾对她说,呼吸是判断一个人武功强弱的重要依托,如今江楼月的呼吸,似乎昭示着他有隐隐的内伤。

江楼月自是不知道木沐心中的心思,剑在手中招数连绵不绝,月辉下,全身犹如在一团光幕中。黑衣人却有些迟疑,江楼月不是练功练到走火入魔了吗,怎么此刻招式如此凌厉。虽有疑惑,却不敢大意轻敌,见招拆招,却突然一个踉跄,被江楼月手中长剑贯喉而过。

木沐不由别过头,不去看哪血腥的一幕,直到江楼月走到身边,一口鲜血喷出,惹的她大惊失色。此时浅墨也了解了那黑衣女子,连忙赶来想要扶过江楼月,却被他档开,无奈之下,木沐只得扶着他回到房间。

奇怪的是这件事并没有惊动许多人,现在房间里除了她,浅墨,药师百里和掌事管家外再无他人。

“哼,这个时候知道叫我了。我看你是记不住教训,那天吐的只剩一口血,你才会收敛些!”百里药师是唯一敢对江楼月吹胡子瞪眼的人,木沐对其很是佩服。

“还有你们,遇到杀手不知道喊人帮忙?!”百里虽施针,口却不停,江楼月脸色突然惨败,下唇被咬出一丝血色。这个百里,下针的时候又故意下重了力道!

“是不是要彻查一下?”掌事的管家觉得这件事九成九是内贼所谓。

“查吧,咳咳……”江楼月摆手示意掌事管家可以出去了,连忙别过头,又是一阵猛咳,嘴唇的颜色变得紫红,犹如中毒一般。待他平息了一阵子,百里拔出针:“好了!”猛然用力拍向江楼月的后背,又听得一阵咳嗽,仿佛要将肺咳炸了一般。

明眼人都知道,百里怪人肯定是故意的,可明眼人都知道,此时此刻都要装作什么也没看到。大家默契的望向房梁。掌事管家走出房间,带上门,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啊。

“丫头,你的明前酒酿的怎么样了?”百里收拾着银针,木沐却打了个激灵:“在酿在酿。”

“可不要耍花招,老朽虽然不知道明前酒的酿造工序,可对于酿造所需的时间还是略知一二的。”昏暗的眼睛顿时明亮起来,木沐不由往后退了一步,终于还是大着胆子问出来:“你们要明前酒作甚?”

“喝!”百里理所当然的回答,却将木沐给噎住了。

“有些事你不知道会更安全。”百里收拾好了银针:“三日后你要是没死我再来。”拿起药箱,突然想到什么:“我想将这个丫头带到我哪里小住几日,你不介意吧。”

江楼月低头思索了半响,最后闭上眼睛点头。目前教内暗涌迭起,而百里的药谷却没有人敢靠近,除非他想试试新的死法。

木沐倒是觉得去哪里都没有多大差别,这个老头子的情同江楼月一样古怪,去了药谷依旧保持沉默不乱动应该就没问题了。

百里带着木沐出门上车,车夫挥鞭,车檐上的叮当清脆的响着,渐渐远去。

“你也出去吧。”江楼月摆手,浅墨恭顺着弯腰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