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有戏。我心底暗自高兴,眼睛不敢离开老板。他说完又去看提纲,特别是数据论证和我们公司的赢利点都是看了再看的。

陈瑞涵没想到我居然会对他低头,表情一下子变得有趣。他凑到大眼女脖子边上轻轻说几句,女人对他嗲嗔一翻,就扭扭屁股走开了。陈瑞涵看人走远才回过头来,脸上笑僵的两个深深的酒窝印子还没消下去呢。

“这些资料来得很不容易,你们都是学这个专业出身的,应该知道如果我们能好好利用这东西,一定能做出比水暖会所更有价值的策划。”我看向那四双同样神色兴奋的眼睛。

小姐按下指示灯,然后让我去坐电梯上十八楼。走出电梯一看,这回到是跟所有公司的高层所在一样了。贵气而严谨的灰金装修以及安静的环境让人不由挺,高跟鞋踩在咖啡色的土耳其地毯上还需担心出了声音。

我们姐妹淘四个平时都有自己的穿衣风格:范妮走得是女人味路线,永远s型的装扮,充分发挥女魅力;小麦是做情感夜话的,装束就比较知温馨,给人大姐姐的感觉;而我每天出入写字楼,得体套装是标准的职业化。只有令人头疼的末末,她的风格就是什么流行穿什么。

他斜着眼瞟我,径自走进休息室,坐在石然身旁的沙发上很平静地答:“我只是刚好要进门。”然后就拿起手边的报纸看,当我不存在了。

第二天晚上小麦叫我去吃饭,末末和范妮也来了。大家一起说说笑笑,麻烦就被抛在脑后。吃完饭,小麦拿出个单子,她说同子利用新闻部关系拿到几个Bst董事会成员的名字以及简单介绍,让我找找关系看看有没办法联系一个。末末和范妮也凑过来看。

正当我思想有些走神时,突然发现会议室有些安静的让人怵然。抬头望一眼前方主座,秃头肥肠正式讲话。

“我记得同子正在跟他们公司重组的新闻,没准能从那里通通路,让他们别给你的案子打最低分。”同子是电视台的记者,也是小麦的准男友。准男友就是男方正在努力追,女方还在考验对方中,所以目前情况下求他办事效率最高。

md!星期天都不让人安宁。公司有规定员工不许拷贝文件回家,这不等于要我去公司一趟吗?而且这个超级麻烦的项目本来是跟我同组的灵月做主设计师,她突然生病就把做了一半的案子交给我这个副手。案子被她设计的一塌糊涂,也不知道有没学过绿色建筑设计。谁让人家有后台,我只能帮她收拾烂尾。因为时间紧急,我顺着她留的资料把文案整理一下,然后赶了三天的图,到今天排版还没做完。

“你觉得我干吗请你吃大餐喝红酒?”他诡异地笑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说:“再加上这东西,换个八卦听总够了吧?”

“吃完饭跑太快不就盲肠炎了?”门吱的一声被打开。说话的是个带兰色框架眼镜,白白净净,高高瘦瘦的男人。大沛跟在他身后。

“等很久吗?前面路口有点堵车。”薇薇转过身来跟我打招呼,又介绍说:“这是瑞涵,陈瑞涵。”

“别生气嘛!我这是代表组织来关怀你的。”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盒毓婷,“你昨晚喝多了吧?记得用套了吗?搞男人可以,不过这么大一人了也要懂得保护自己。”

“恩!帅的。”洗完澡出来看见已换上紫色t恤和纯白裤子的油画美男更是人模狗样。

长久的沉默后,他用轻蔑的语气说道:“没想到你居然还是拿了这份跟林文彬他们的设计相似的东西来。我以为你会更聪明一点已经找到办法,这样就不好玩了。”

我睁大眼睛惊奇地看向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想要成功的人,怎么那么不懂得掩饰自己呢。”他调侃地看着我的表情变化,又起身从柜子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纸甩在我眼前:“别那么看我。这是你们公司三个投标案的简介,你自己看吧。”

我竟然忘记了,投标前竞标公司会把会把策划简介交给组织者审核。拿起文彬他们组的提纲一看,封面上一张外型现代的模拟设计图吸引了我的眼球。脑袋里的第一反应是:我们输定了。eric的确有些本事,这么短的时间和这么多的规矩下,他竟然也能独创新意!被人偷了自己的成果却还要看着他们赢过自己,这样的感受就好象别人抄了你的卷子却考得比你好一样让人难以接受。微微抬起头,收回要掉出的眼泪。鼓鼓勇气对等着看好戏的男人道歉:“对不起,我没能把那些资料管好。”

“恐怕不是你没管好那么简单吧!”都是江湖里混的老狐狸,提纲上技术设计的一致明显是抄袭。他不满地问:“你打算怎么办?他们的外型设计不错啊。”

有什么办法?只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想得没错,是我们小组出了内鬼,但也是我领导不力。谢谢你借我的资料,我想我能做的只有那么多了。”

看见他的嘴撇了撇,露出对待无能下属时的表情,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能做的我都做了,现在这份策划虽然不如偷窃成果的文彬,跟伦迪总是可以比的。只要他不刁难我,我想工作还是可以保住。于是不想再跟他纠缠,有了要走的意思。

“文小姐对自己还是蛮有信心的么,不看看你们公司另外那个组的设计吗?”我接过他递上来的那本伦迪小组的策划案提纲简介。一页页地翻,越看我的眉头皱得越紧。那天文彬说老板要推uv中水系统,我没太当回事。没想到竟然被伦迪他们用得那么好。无论价格还是节能能力,都比我预料的要高很多,老板本是为了推这个新产品而赔着本在做。

“你觉得你有胜过他的可能?”陈瑞涵问。

我开始心慌,伦迪的设计是出乎我意料的。就是文彬他们那个策划也不一定比得过伦迪他们组,那我们不是白花功夫了?放下本子,我不再顾面子,看着陈瑞涵说:“陈总,你让我做的我都有去努力过了。希望这次你能帮我。”

“帮你?机会给你了,你不懂得好好珍惜,还要别人怎么帮你?难道你以为每个跟你上过床的男人都要为你负责到底吗?”

不可置信他会说出这样的话。在这个屋子里听到这话让我对自己还坐在里面感到羞耻。难道他从一开始就以为我找他是因为要他对那次一夜情负责?拿起包,控制着自己怒火打开门走了出去。又回到原点,丢了工作老爸养去。

一天积累下来的委屈和刚才受到的侮辱让我很想大哭一场。习惯地拿起手机拨出熟悉的号码。“喂,石然你在哪里?”

对方的信号有些不好,听不太清楚。“小培吗?我在苏州,正要回来。怎么了?”

“我想见你。”听到他温和的声音,突然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有了可以钻出这浑浊生活去透口气的希望,声音里竟然带了哭腔。

“你怎么了?”石然在电话那里显得有些担心,“回来要四个小时,我到了去看你。你先回去睡觉。”

不行,我本睡不着。如果现在不找人说出我面对背叛的愤怒,不找个坚强的怀抱好好哭一场的话,我会疯掉的。我知道这很懦弱,但我本来就不喜欢心计争斗。要我在这么一天之内适应这一切黑暗,掩藏自己的情绪,并且被人羞辱后还假装没事,真是太太太难了。

“石然,我去找你。”

“小培,你……”夏末的江南,天气总是很怪。突然开始下雨,让信号更加不好。我听不清石然说什么,断线后就再也打不通了。发消息过去越在离上海50公里的休息站见,立刻任地开车上高速。

现在我只想见到石然。只有他,才能安抚我所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