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把那幅字递给夜影,“给爷收好了。咱们在无双楼就坐yi会儿,你记得提醒爷。”

龙飞玉两眼yi瞪,“我是不是没有教过你该怎么称呼我?”

龙飞玉心里郁闷,也就不想多话,只想着还是速战速决的好。便坐上床沿,踢掉靴子,手指开始解夜行衣上的盘扣。刚解开两个,心想不对啊,过去与女子欢好都是对方服侍自己更衣,今日如此却像是自己在服侍她,这和那些妓女c侍妾有什么分别。想到这,便又把解开的扣子扣了回去。刚扣好,心里又想还是不对啊,自己本就是被逼而来,若是还由着她随意动手,那又和那些受人凌辱的女子有什么区别。yi时间,竟不知这衣是脱好还是不脱的好,手指也僵在了胸前。

走到门口,金多多突然想起不见了灰毛。

“君少庄主?莫非是揽月山庄的少庄主?”

“哥,你将来娶妻生子是为了什么?”

这番话听在别人耳朵里是羡慕,听在苏雪琴的耳朵里却是暗讽,是在提醒她也不过是个歌伎的女儿,并不比谁娇贵。

艳红轻笑出声,但也不忍心再折磨这可怜的少年,便放下纱帐让他穿衣。

罗杰无奈地看着只会用小脚丫在脚盆里玩水的多多,认命地把手伸进去为她洗脚。

反观甘草状元就不同了。

甘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虽不如靖南侯府高贵,也不如凌国第yi商富有,但也是个大户人家。而且甘大人年仅二十有二,长相颇为清秀,又是新科状元,为人谦和有礼c人品高尚,不似世家子弟喜好玩乐,是京城里仅次于龙飞玉的女婿人选。

这样yi个优秀的男子怎会找不到门当户对c男才女貌的佳偶,为何会看上她这个拖着三个孩子c名声不佳的女人?之所以答应和他去游湖,yi方面是和龙飞玉赌气,yi方面是好奇。

金多多手托粉腮,回想起那日的情形

“今日恰逢皇家诗会,这镜水湖边都没什么人了,甘大人挑这个日子还真是有心思。只是这诗会少了新科状元岂不是名不副实了。”

“十年寒窗可不是为了卖弄诗才,百姓的疾苦又岂是吟风诵月就能消除。”

“呵呵,如今皇上圣明c天下太平,歌舞升平固然是少不了的。再说这诗会其实是为了给才子佳人搭个鹊桥,甘大人年轻有为,又尚未婚配,何不借此机会寻个良配?”

“才貌双全未必就是良配。”甘草状元终究脸皮薄,说起婚姻大事就禁不住脸红。

二人走向湖心亭,路上有人大约是认出了金多多,不免指指点点。待路人走远,金多多转而看向甘草。

“其实多多今日答应赴约,全是因为好奇。听甘大人的话就知道大人是个有主见的人,寻常的闺秀恐怕很难入大人的眼。可多多和寻常的闺秀相比,不同之处大概就是多了三个孩子,还有yi个臭名声。甘大人平日肯以礼相待已是万幸,今日却宁可缺席诗会陪我游湖,就不怕被多多的臭名声连累了?”

甘草看来是已经预料到金多多会有此yi问,不慌不忙地答道:“金姑娘的往事甘某确有所闻,虽不明白姑娘行事为何,但却明白姑娘决不是传言中的那种人。”

“哦?为什么?就因为我救过你的命?”

“也可以这么说。甘某不以为yi个唯利是图c伤风败俗的女人会愿意对yi个素不相识的落难举子施以援手,却又不图回报。可更让甘某明白的是姑娘对孩子的教养。府上的小公子虽然年幼,但善恶分明c乖巧懂事,绝不是yi个品行不洁的女人可以教出来的。”

“好,算你有理。可即便如此,我毕竟是个有家室的女子,甘大人以前不是挺会避嫌的嘛,现在怎么又无所畏惧了?”

“家室?金姑娘说的可是那神秘的无双楼东主?”

“对啊。”京城里的人都传言她是无双楼东主藏的娇,只因为她现在也算是皇亲国戚,传言少了些,只是把那个东主传得更神奇了。

“呵呵,依我看,姑娘与那个东主确实是关系非浅,好得跟yi个人似的。”

“甘大人话里有话啊。”

“金姑娘其实就是无双楼的东主吧。虽然甘某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男子会甘心让金姑娘为他背负恶名,但依着姑娘的才智,即使没有那个男子想必也能存身于世。”

“你怎么知道?”是谁泄的密?皇上?大哥?悦悦宝贝?

“甘某曾见过无双楼的商掌柜和姑娘说话。以商掌柜的为人,别说是个不受重视的小妾,即使姑娘是个有名份的夫人,恐怕也难得他的尊重。”甘草有些心虚,因为他不是偶然看见,而是不知什么时候起那眼睛就止不住围着这个有些奇怪的金姑娘转。

金多多愣住了,有几分尴尬也有几分感动。

“原来甘大人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邀我游湖啊,特意挑了今天也是因为不想参加诗会,借我遮人耳目吧。”明知甘草状元不是这样虚伪的人,金多多还是忍不住要逗弄他,谁让他居然猜出了她的秘密。

“当然不是!甘某决无遮人耳目之意!其实我是其实我早就想”甘草状元纵有在金銮宝殿指点江山的勇气,此时也是有口难言。

他确实没有这么想过,只是皇上硬要他去参加诗会为他选妻,他yi着急便说漏了嘴。没想到皇上非但没有生气,还帮他出了游湖这个主意。圣贤书可没教会他如何向心中的女子表明心意。

那时的甘草状元yi扫往日文雅c稳重的样子,难得地惊慌失措c欲言又止,让金多多现在想起来都想笑。不经然地又想起世子爷那次坐在床边把胸前的扣子解了又结c结了又解的样子

“滚开!快滚开!”突然而来的尖叫声和着yi阵鸟飞猫跳,把金多多惊得回过神来。

“怎么了?”金多多愕然地看着气鼓鼓的翠浓。

“小姐,刚才灰毛差点把甘大人送的鹦鹉给吃了!”翠浓护孩子似的环抱着鸟架,那只可怜的鸟此时被吓得只会“嘎嘎”地说鸟语。

金多多回头看看躲在翠微怀里的肥猫,不在意地笑笑,“灰毛哪吃得下这只大鸟,不过是玩玩而已。”

“小姐!这可是甘大人送的礼物!”小姐怎么如此不体谅她的良苦用心。

金多多还想说话,忽见小冯管家来报:世子爷又上门了。

“他又来做什么?”金多多没好气地说。

“小姐!今天c今天已经够日子了。”翠微在yi旁小声提醒。

“世子爷也是这么说,还说若是不让他进府,他就在大门外yi直等下去。”小冯管家明白未婚妻的意思,忙补充到。

“那就让他进来吧。翠微c翠浓,你们小少爷们醒了没。”她可不想让这两个小丫环凑热闹,“等等,把鸟给我留下。”

龙飞玉怒气冲冲地跟在小冯管家的身后走入后院长廊,却看见那个女人正悠闲地坐在廊前逗鸟。

“金多多!你说!你和那个甘草状元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和他去游湖?”诗会那日他就想来了,可惜未够yi个月,进不了金府。今日不给他说清楚,他可是不会善罢干休。

“什么关系?男未婚c女未嫁啊。倒是这事和世子爷又有什么关系?”金多多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你是我孩子的娘,却和别的男人不三不四,你”

“哼,那我孩子的爹还去脂粉堆里左拥右抱,这又该怎么说呢?”

“那c那不是你说的男婚女嫁c各不”龙飞玉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打自己的嘴巴。“呵呵,我的意思是说,那甘草肯定没有安好心,要不怎么会找你这个有三个孩子的娘啊。”

“不会啊,我觉得甘大人为人正直,绝不会做那种始乱终弃之事。”金多多意有所指。

“识人识面不识心,说不定他是知道了你和皇上的关系,想借机攀龙附凤。”

“那就更不用担心他会始乱终弃了。”

“你你不是yi向自诩不靠男人也可以活下去的吗?”

“活下去是没问题,只是突然觉得有个男人也许会活得更快乐些。”

“那也不yi定要找那个甘草啊。”

“那世子爷的意思是找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