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缓流逝,郑权与迟磋耀的厅鼎中不断传出异响,伴随着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朱朱闭起眼睛细细分辨每yi和药香,很快便知道郑权要炼制的是七品“养神丹”,专供元婴期修士滋养元神以便于将来分篆牙,神分身作准备的丹药。

“我听阿沁说过,你这种情况,其实也算不上真正的元婴后期修士,因为修为上去了,但是道心未成,同期修士只要知道你的弱点,要对付你都不难。”妖狐说着说着把朱朱整个抱起来就往里走。

她不知道二师兄口中的幻术指的是他们中了幻术,还是她中了幻术。

厅上的筑基期修士们有些大受感动,有些不以为然,不过都口头答应下来。

三个人站在云端惊疑不定,殊不知那个让他们不安的“罪魁祸首”比他们更不淡定。

“我会送你上去,你怕的话就闭起眼睛别往下看,yi路往上走就行,我不会让你摔下来的。”

孔还曦环顾全场,难掩得意之情,章狂与二公主更是起身走到台下对他好yi番恭维。三人冷冷扫过申苟以及圣智派四人,却发现他们脸上不但没有半分忧愁着急,反而yi个个面露兴奋,尤其那个“三寸丁”笑得跟傻瓜似的。

龚航望向申苟,苦笑道:“申先生,过”

姬幽谷从旁观察,觉得这申芶心地不错,而且又是本地人,当下建议他们与自己几个人同行。

尹子章就着月光石朦胧的光线看了他yi眼,回道:“我们再下潜看看,yi百个呼吸之后如果还是无法到底,恐怕这里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古怪,不妨先回岸上去与他们商量yi下。”

尤其尹子章,虽然最迟入门,性格又冷漠孤傲,但是当日却仗着蛛王对他的躯壳感兴趣,二话不说拼死抵挡蛛王到最后,让几个师兄师姐先行脱身离去。这样的承担与勇气,其余几个人虽然不说,但心里是十分敬佩的。

邸禅尚耸肩,直言道:“我之前只在西南yi带逛过两三年。”他们这几个人年纪在修士之中都太小,主要的时间仍是闭关静修打基础,如果不是他筑基多年却懒懒散散没什么进步,师父尤千仞也不会放他下山历练。

尹子章想了想,代朱朱答道:“寄卖丹药没有问题,只是我们还有些事情要办,可否稍后约个时间详谈?”他打算回客栈与其他人商量过了,再与对方谈条件。

邸禅尚双掌yi合,当即结出yi个“啸海漫山印”排山倒海的庞大水力与对方的分裂之力正面对冲,半点避让的意思都没有。

这几位至交就是西南其余三大派的创派祖师,只不过后来因为种种变故,其余三派已经不知道任何关于这个宝藏的事情。

钱奏连续放出三次这样的雷电攻击都是同样的结果,心中yi凛,感觉自己凭借法器释放出的雷电之力似是与自己彻底失去了联系被这个古怪的阵图吞噬得干干净净。

邸禅尚忍不住了:“呸!你这畜生想得倒美。谁告诉你我们走不了的,老子看你们这些畜生不顺眼,想多杀几头罢了!”

青光yi闪即逝,现出传送阵广场上yi个狼狈的身影,八个长老八双眼睛盯着那人,其中六个看清来者不是自家人,暗暗松了口气,微笑不语。

“修炼得再强又有什么用,倒霉起来,自然有更强的来打,反而死。得更惨了”朱朱叹气道了。

面前这个长了yi张典型的淳朴小村姑面孔,脸色蜡黄眼大无神眉毛稀疏鼻子扁小,扔到下等杂役堆里yi定找不出来的小丫头,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六品巅峰炼丹师郑权的入室弟子?!

世上知道他本名叫丹顶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会把开启传影法器的咒语设定为这样yi句骂他的话的更只有yi个!

掌门符钰见苏c郑两人当众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实在太不好看,于是吩咐暂停比赛,将两人叫到附近yi座大殿上分辨此事。

人们纷纷猜测着待会儿究竟谁胜谁负,大部分并不看好尹子章,毕竟差了整整yi个级别,越级挑战说来简单,真做起来就不是那么好玩了。

朱朱yi边跑,yi边不时观望空中缠斗着的两件法宝,脸上露出明显的焦急慌乱之色,苏凌yi见冷笑两声道:“yi件无人操控的下品宝器也敢跟我的青鳞剑争辉?!我就先收了你的法宝再收拾你!”

尹子章沉默片刻,伸指弹了她的脑门yi下,道:“今日先进了准决赛再说吧,回去再想办法。”

尤千仞交待完尹子章,扫了yi眼在旁边怀抱小猪安安静静站着的朱朱,勉为其难道:“你也是,注意点,别太丢我应傍峰的脸。”

“都是上等品质?”老者脸色大变。

朱朱看起来很好欺负,不过却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她抬起头细声细气道:“我这里有三十枚上等涤尘丹,可以吗?要如何分配?”

符规看了她yi眼,心里不以为然,等她尝到了其中好处甜头,只怕比成奎本还不如。

根据她私下里零零碎碎打听到的消息,不难明白为何成奎本会对她不满,人家觉得她抢了郑权长老入室弟子的席位。

尹子章把背上的朱朱放下来,回了yi礼道:“我这便随你同去,只是师妹她是否先要去见过郑长老?”

朱朱垂下头道:“裴师兄送我的。”其实那是她替荆吉人做饭的报酬换来的,但是她不敢对尹子章说。

朱朱顺着大路走了不久,就已闻到yi阵浓浓的烟火气味,想来是在食堂任职的弟子们开始准备午饭了。

廖咏琪言辞之间对她也格外客气,丝毫不把她当孩子看待。

廖氏yi家走了她暗喜不已,她怕黑猿去而复返,更怕廖氏yi家发现尹子章的异状回来对他们不利,于是忍住恶心害怕从yi名死去的家丁手中取了yi柄大刀守在yi旁。此刻见他神清气爽恢复正常,终于放松心情哇yi声哭起来。

从那以后,伺候她的宫人越发战战兢兢,看向她的眼神再没有半丝亲近温和,只剩下小心与戒慎,更不敢轻易碰触她了。

丹霓yi惊问道:“怎么?”

“我c我刚才忘了,连他们身上的值钱东西都烧了怎么办?”两个元婴期修士啊!身上值钱的东西yi定很多很多!

朱朱回过身踮高脚扒着宝鼎的边缘探头探脑想看看鼎里除了两堆灰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剩下。

丹霓与郑权面面相觑,想起朱朱之前在丹族所过的荣宠无限的日子,还有她那比公主都还要尊贵的身份地位

你怎么把她教成这样?!丹霓以目光谴责郑权。

她拜我为师之前就是这样的郑权大威无辜冤枉。

那边朱朱果然有发现:“小猪,你下去把那个镯子叼上来好不好?”朱朱想到那两堆灰之前还是两个活蹦乱跳的元婴期修士,心里有些发毛,就想指挥小猪替她去干“脏活”。

小猪牢牢扒住鼎边,“嗯嗯”叫着说什么也不肯去。

郑权看不下去了,主动上前将那两堆灰清出鼎外,又把那手镯取了出来用净化术弄干净递给朱朱。

“慢着:”丹霓劈手奋过那只镯子,仔细看了yi遍,笑道:“这应该是迟磋耀的东西,也有辟火之能,至少算得上是中品灵器了,所以才侥幸没有轻易被烧掉。这镯子太惹眼了,让人发现后患无穷。要打开这镯子需要花些心思,回去让你师父替你弄吧。你们把东西取出来以后,镯子给我:”

“知道了师娘。”朱朱喜滋滋把镯子接过了递给师父。

郑权被朱朱这句甚合他心意的“师娘”哄得心花怒放,丹霓却有些恼了,气道:“你乱叫什么呢!”

朱朱闪身躲到师父身后,幽怨道:“难道你还想我叫你外婆?”哼哼,让你占我便宜!我替师父占你的便宜!

丹霓语塞,过了片刻才道:“你该叫我师叔!”

朱朱不理她,丹霓就是只纸老虎罢了,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的。

刚才也折腾出了不小的动静,幸好后来迟磋耀和司辨太都是被封印在鼎中烧死的,倒还不至于惊动太多人,郑权与丹霓很快按计划收拾好现场,确定没有留下什么不该留的痕迹,然后便叫了几个弟子来将百川千钧鼎抬回应傍峰。

圣智派的弟子只道郑长老与那位神秘的元婴修士在后山演法,根本不会想到有两个鼎鼎大名的云出期修士已经葬身于此。

第二天丹霓便匆匆告辞离开,迟磋耀和司辨太都不是无名小卒,他们各自有魂牌留在丹国与繁剑宗,对方yi定会很快得知他们的死讯,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就在圣智派,两方多半会把圣智派作为重点调查对象。

丹霓必须尽快想办法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开。

郑权十二万分不愿意与她分别,可也没有足够的理由留住她又或是跟她去,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