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蒙烽问。

他的中文带着生涩的音节,刘砚听懂了,暗自祈祷蒙烽他们快点解决掉外面的喽啰进来帮忙,否则手下已如此了得,元帅要杀了自己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刘砚蹙眉道:“很奇怪的病症,既不是成为丧尸,又逐渐腐烂,也不是冻疮”

刘砚:“”

“这里很难办么?”白晓东也没有睡着,在刘砚身边开口问道:“不好对付?”

蒙烽扯着那人手臂再次猛拖,忽然间拖了个空,朝后摔倒,血液喷了满地。

刘砚醒了。

刘砚没有回答,秦海说:“蜘蛛为什么会织网,蜜蜂为什么会跳舞,鸟类迁徙,蚯蚓掘土甚至病毒,病毒没有脑子,这是真正的没有了。但当它遇见宿主细胞的时候,为什么会自动吸附,复制,装配,释放自己子代病毒,自我繁殖,越来越多?”

蒙烽身体被电得僵硬,涣散的眼神几乎没有焦点,唇微微张着,仿佛想说点什么。

蒙建国:“刘砚,你在任务中的地位重要吗。”

电梯在海水里缓慢下沉,水位上升,冷水yi激,谢枫桦醒了。

张岷摔得不轻,勉强爬起来,三十多米外的远处,yi堵透明墙壁隔住了决明。张岷奋力爬起,发足飞奔,冲向隔离墙。

肖莉道:“那天我和老王吵架回娘家,当天就说外头狂犬病爆发,不清楚实际情况,电话联系不上老王,跟着朋友上了撤退的车。”

凌晨三点,刘砚听见赖杰进来换班,蒙烽出去值巡,他的意识有点清醒,却因为睡意而逐渐模糊,懒得不愿意睁眼。

赖杰道:“那怎么解释?”

“我不觉得你具备半点应有的礼貌,也从来没打算过接受你成为我家庭中的yi员。”蒙建国拉开抽屉,取出yi张表,拿钢印盖上,并在最下面签了名,把表扔给刘砚,认输了。

如果病毒在这里爆发他不敢多想。

当夜九点,有人来敲门。

“不会的。”刘砚道:“你看。”说着把望远镜递给决明,决明朝外看去。

蒙烽回去把车开过来,说:“现在去什么地方?”

刘砚点了点头,喘息片刻,喊道:“还没有埋下的炸弹呢!都上天台,准备用投标枪的方式把它们扔出去!”

21

所有人都在啧啧称奇,诧异丧尸完全死亡后的再次突变。

老警察倚着门框,疲惫地说:“把生还的机会留给活着的人吧,我留在这里照顾你们。”

蒙烽点了点头,张岷看着决明,又看林木森,刘砚替他下了决定:“决明跟着我们走。”

“你什么时候有儿子了。”林木森笑了起来:“叫什么名字?”

决明:“下午。”

蒙烽朝侧旁让开些许,二人背靠yi块石头,刘砚从单肩包里取出yi叠铁皮罐头盒上割下来的锯齿圆片,就着黄昏前最后的阳光开始捣鼓。

“别急。”林木森喃喃道:“那边的阿姨,你会做什么?”

蒙烽不高兴地看了刘砚yi眼,盯着地面不吭声。片刻后说:“你瞧不起我。”

“受伤了么?”警察问道:“被抓伤和咬伤到隔壁的医务所去包扎。”

“蒙烽啊”刘砚拿着橡皮,在透视图上轻轻地擦:“他爸妈让他回家,就走了。上个月走的,你们反射弧真长。”

2013年7月28日。

没有人来找我,他们都在忙自己的事,郑飞虎让我仔细填写从蒙烽受伤开始,直至被病毒控制后的详细过程报告,带着赖杰进入统战部汇报。

郑飞虎告诉我:自我调整。

赖杰说:这场战役还没有完,不要消沉,不要悲观。

但我总不能在房间里坐着,每天对着空白的墙壁,天花板,yi闭上眼,眼前就是蒙烽。不知道他还保留着多少自我意识,会不会在想我。

不要消沉,不要悲观?

我作了无数个设想,又把它们推翻,没有人敢当着我的面说,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蒙烽不可能再回来了。

就算这场病毒被清理掉,他的身体也早已被腐蚀,成为yi具尸体。就像没有丝毫生气的安德烈,或许有什么疫苗,血清能中和他身上的毒素?然而他的五脏六腑已经发生了变化——就像安德烈yi样,他的身体里住着yi个怪物。

他在竭力抗拒这个怪物,并恐惧被操纵的感觉,用尽yi切办法挣脱这个痛苦的境地,他始终坚持着自我,不想失去自己,希望有yi天能回到我的身边,所以说:“刘砚,来救我。”

而不是:刘砚,忘了我。

我必须回去,但他在哪里?得想个办法和蒙建国谈谈,我不相信所有人都已经放弃了希望,在这种时候,他们应该都有计划,只是所有人都瞒着我。

为什么瞒着我?

是怕我太冲动吗?

敲门声响。

刘砚合上日记本,决明推门进来。

“你看。”决明说。

yi只圆滚滚的熊猫扑了上来,呼哧呼哧地舔刘砚的脸,并朝着他摇尾巴。

刘砚:“”

“决明你太不道德了!”刘砚道:“它照镜子的时候真会以为自己是熊猫的!”

决明:“没有,你看。”

决明把松狮脸上的黑眼圈眼罩摘了下来,松狮咧嘴笑,看着刘砚摇尾巴,它的四只脚被染成熊猫的黑色,前身白,屁股黑。

“这样它就是狗了。”决明说。

决明又变魔术般把黑眼圈给松狮戴上去:“这个时候它是熊喵。”

松狮呼哧呼哧地伸舌头,舔了舔决明的手。

刘砚:“”

刘砚无奈道:“好吧,你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