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巨石马上就在拍到头上,顾云猛地大吼一声:“瞬移印!”

小鲤鱼像是听懂了顾云说的话一样,猛地抖了抖身子,朴棱棱在水中游了两圈,像是异常兴奋。

说完,他指了指街角一个正在刨木板的木匠,满是神秘地说道:“你看他在做什么?”

“你小子跟我,算是跟对了人!”

顾云被他说半句留半句,卖弄玄虚的话语引住,追问道:“怎么,它那里卖东西还分人?”

顾云也被这小鱼儿逗得高兴,他索性回过身,将桌上砚台中空余的松烟墨拿起,在水中摆了摆。

“原来如此!”顾云哈哈一笑,猛然催动笔力,指尖再度书字,唰唰两声,笔锋再度分离,竟又凭空凝聚出两把墨色光锋。

“阳平县义主州主簿王盆生。造颂四年。正光三年正月廿三日讫!”顾云笔锋游走,将祖碑最后几字临写完毕,钩笔轻挑收尾,如燕尾般轻轻掠出。

顾云心中盘算之下,双眼却始终紧紧盯住封嫣的步伐,突然间,他眼光一亮,心中暗喜道:“她只顾游走,却没想到脚步却是下意识地向右移动!”

顾云说完便以指代笔,轻轻挥指间,蹭地一声,身遭猛然闪现出无数把墨色光剑!光剑纷乱交织如影,如鱼鳞般密集,竟是无法看出光剑的数量!

“我是谁,你还没有资格知道!不管你之前是什么真圣童、假圣童,在三元宗,没有你撒野地份!”封嫣拨转马头,催动白马踱到顾云身前,趾高气扬地命令道:“我现在给你两个呼吸的时间,两个选择,一是给红姨腾出石屋,跪下认错!二是留下一双腿,横着滚出山门!”

砰!

识海内笔力容量已到极限,唯有将笔力凝缩为笔力之石,才能换取增加笔力的机会。

顾云照着临本中字迹笔法,一字一笔的认真临写,不敢稍有懈怠。他写得极慢,每字每划都要反复参酌临本,等到胸有成竹之时才敢下笔,这一番下来,一柱香的功夫过去,只堪堪写了十几个字。

卫青阳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嚷道:“什么事啊?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好在石屋离茅屋不远,半柱香的功夫,两人就已到了屋外。

书峰与主峰的布局相同,都是将山锋顶端平削而开,平整出空地建以大殿,是宗门议事的所在。而在山锋的山腰及山脚处,则座落着零星的建筑群,便是门人日常住宿的地方。

眼看那荆棘就要刺中顾云,突然间,远处飞来一个青袍中年人,他大笔一挥,一股冲天的火焰瞬间将荆棘燃成焦炭。

吟!

顾云眼睁睁看他这番举动,心中已是怒到极点。他刚想催动笔术,突然之间,整个空间像是凝固一般,顾云骇然发现,自己竟动弹不得。

呲!呲!

这笔锋掠地极快,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已飞掠而至,竟将顾云身影扎透。

“老爷英明神武啊!”马三被这二人说得心惊肉跳,没想到世界还有这样做买卖的手段,连忙拍下马屁。

“对!”龙婉得意地一笑,说道:“我也是偶然间才悟到!”说完,她又施展出半月断犀撇,道:“这断犀撇融入了我制印时的刀意,威力比普通笔术提升三成,而且,只有我能使出!”

“这么严重!”顾云早知道这副身体并不健康,但也没想到什么这么严重。

说完,他将玉印放到龙婉手中。

“我没事,呵呵。”

“此人声势之大,怕是吴国国主夫差!”顾云心中暗付,眼见龙婉危在旦夕,急之下脱口而吼道:“放下她!”

顾云轻轻走到台前,跪坐案上,伸手拾起如剑般锋锐的毛笔,心中轰地一下,猛然一震,只觉得这毛笔沉重无比,透过笔杆,如山海般的甲士从脑海中行过,列成整齐的行伍。

书童共有九段境界,每段境界之间都有十石笔力的差距。此时他与苏英实力相当,难胜负。

“什么?”

说完,他咬牙切齿地吼道:“来人!”

说完,他又伸手摸了摸顾云麻布做的衣裳,捏到鼻尖装模作样地嗅了嗅,嘴中“啧”、“啧”地嘲笑道:“噢呦,好大的腥味,怕是刚搬砖回来吧?!”

苏英被烈焰焚身,猛地一声惨叫,整个脸都狰狞虬结,拧成一团。

“苏英,我早知你不是圣童,如今擅闯炎阵,落得神魂俱灭,也是你咎由自取!”林县令脸带冷笑地轻哼一声,大步走入空地之中,他手中县印浮动,要将苏英的尸身收取。

顾云耳畔传来佳人之语,心中仿若突然涌来一股暖流,他回过头,微笑着望了眼龙婉,应道:“无妨,大丈夫处事立身,俯仰不愧天地,我有何俱!”

作为一县之令,他早听说苏相书道实力高深莫测,仅在国主之下。哪知他随笔而书的一方折扇,便能破掉自己拼尽全力催出的战帖威能!

羲之以感慨时局动乱,忧思先祖之墓遭受荼毒,痛贯心肝之心意,化为凌厉笔意,引动天地元气!“痛贯心肝”四字,化而为有形杀意,疾入万妖躯体,于心腹处引动业火红莲,焚身净世!

他从先前的顾云记忆中听过战帖的威名,心知此技之力。然而眼下他身体受创,便是想要阻止也是心无余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