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舞会的最别致的项目之,就是任何人都可以走上小舞台,手持话筒展歌喉。最妙的是,这里不重嗓音,不重演唱技巧,欣赏的就是稚嫩和他们真挚的感情。几乎每次舞会都有些歌唱家到场,但没有个歌唱家敢在这个舞会上登台唱歌。在上次舞会上位大受欢迎的黑人外交官,演唱之后得意洋洋地说:“他们已经输出了太多的感情,而我们的还凝聚在心里,那是大不样的。”

黑域第二章9

希姑虽说对余叶玲深有了解,在这件事上仍然感到惊讶不已。以涂和尚的蛮力,竟被认为不够劲儿,她简直不敢相信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几年后她才知道,余叶玲的欲非常人可比。

此时,小毛已洗完澡,跨出木盆,用毛巾擦着身上的水珠。沙传泰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忍不住欠身坐起来。小毛听到了动静,停下来侧耳倾听。随后她摸索到床边来,伸手拉开电灯。两人瞬间同时展现,愣愣地互相瞠视。

传静非常理解哥哥的心情,即使她自己的哀伤也难以抑止,但面对哥哥的时候,却总是装出付无忧的笑脸,仿佛期盼了许久似的说,总算不用再上课了。可泪,却在两个人的心里块流,他们对视的时候彼此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1933年以前,盎司黄金为二十美元六十七美分。第二年,也就是刚刚度过恐怖“大萧条”的美国经济渐入繁华佳境,片欣欣向荣的时刻,美国总统富兰克林&;8226;罗斯福把金价提高到三十五美元盎司。并宣布此为官价,不可更动。

那几天,蓝子介正好去香港谈生意,不在城里。本来,她的保镖赵建也可以替她安排个好医生。但也许是天意,她觉得这样太麻烦,随手指着他们刚好经过的医学院附属医院说:“小赵,咱们就到这里看看吧,也许吃点药就好了。”

他从各种渠道了解到,近两年来,国内买卖黄金的黑市价格突然升高,这证明有人在大量收购。而黄金的运送方向只有个:向南。

希姑说话的时候,声音轻而温柔,她说:“三哥,就别费心了。”她的手指轻轻挥,赵建转身走了出去。

沙传静──沙传泰的妹妹

他看见林希湘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柔和的微笑。

她走过来,在他的脸上轻轻地抚摸下。这下使曹明维的心里激动不已。

许多年以后,他长大成|人,懂得了男女之事后,便明白他是爱上她了。

这是种无欲的爱,在他的心里沉淀了十几年,便凝固了,从此再不起波澜,只是永远永远地存在着。

当他后来每次为她按摩时,便更加感觉到了这种感情的存在。

曹明维从床上坐起来,两腿下垂。他微闭双目,两手十指相对,略用意,掌心的劳宫|岤便开了,通了气,仿佛有个小球在他的掌心之间来回跳跃。然后他抬起双手拭目,拂耳,经胸前向下,略停,随后分掌,外翻,闭了|岤位,恢复到常态。

他起身走进门外的小厨房,开始洗漱。随后打开炉子为自己下了点挂面,面里放了点葱花和香油,并且打了个鸡蛋。吃完早饭后,他锁上门,向山下走去。

他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到办公室里留个口信,通知医院,他今天要请天的假。他知道院长肯定会急得跳脚的。市里的个大人物今天要来按摩,两天前科主任就通知他了。但他从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对他来说,任何人也比不上林希湘重要。林希湘今天需要他,他也有好久没有见到她了,心里真有些想念她呢。

他不慌不忙地走着,脸上带着微笑。

早晨6点15分

沙传泰起了床。他坐在床沿上把昨天夜里制定的计划又考虑了遍,然后起身走进妹妹的房间。他看见妹妹还在睡着,便轻轻地退了出来,关好门。

他在厨房里麻利地洗漱完毕,点燃煤气灶做饭。早饭很简单,泡饭和昨晚剩的包子。他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饭,把妹妹的那份热在锅里。他回到自己的屋里穿上外衣,检查了每天出门必不可少的手枪手铐公文包,还有腰带上的b机和匕首,这才走出家门,并仔细地锁好门锁。

他下楼从车库里推出摩托车,骑上去,风驰电掣地向百多公里以外的北郊监狱驶去。

在摩托车的轰鸣声中,沙传静慢慢地睁开眼,倾听着摩托车渐渐远去的声音。她支撑着坐起来,吃力地把自己移到轮椅上,双手操纵着进了哥哥的房间。

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开,很暗。床上的被子也没有叠。她想,这很好。她慢慢地移到哥哥的床上,扭动着脱掉背心和三角裤,然后躺下,用哥哥的被子裹住自己的身体。被子里还有哥哥的体温和哥哥身上的气味。她轻轻地抚摸着自己,闭上眼睛,想象着自己是躺在哥哥的怀里。

这才开始她天里真正的睡眠。在梦里,她梦见自己真的躺在哥哥的怀里。

上午7点20分

城市的苏醒,是个漫长的过程。

当早上天刚亮的时候,这个南方的大城市就已经开始苏醒了,但并没有睁开眼,只不过是动动手指,翻个身而已。只有当大批的上班族涌入各自的岗位,叮哩咣当把这座巨大的城市机器启动起来之后,大批的悠闲族塞满了街道和商店,这个城市才算真正地苏醒过来,活跃起来。这时候,城市就犹如个少妇,开始坐在梳妆台前细细地修饰自己,开始考虑今天的服装和饰物,开始想着如何度过这美好的天。

早晨七点多钟的时候,城市还处在苏醒的过程之中呢。

这个时候,罗汉山正坐在自己的马自达轿车里去上班。

从解放广场往南,繁华热闹的商业大街,还要过两个小时才会完全苏醒过来,此时,它不过是条挤满了自行车的河流而已。从广场往西,是贯穿全市的解放路。和商业大街比起来,这里就安静了许多。沿解放路向西过两个街区,便和市政大街相交。再向西是新市街,街西是居民区,街东则为省市机关。罗汉山的“金利银庄”便座落在新市街的街口上。

这是栋白色的两层建筑,瓷砖墙面,落地式茶色玻璃,古铜色铝合金玻璃门,门前是四层青石台阶,看上去简洁而豪华。大门右边镶着块金光闪闪的铜牌,镂刻着“金利银庄”四个草书体大字。

楼下是营业大厅。营业厅的设计,与其说是银行,倒不如说更象是间典雅华丽的咖啡厅,里面既没有从当铺里继承下来的高柜台,也没有气氛森严的铁栅栏,而是六个被隔成火车座似的小隔间。每个隔间里有蒙着绿呢桌面的长条桌,两侧是同样颜色的丝绒软椅。桌面上放着b微机点钞机密码机和各种单据。

银庄每天开门后,总有两个小姐守在门口,负责把顾客引到空着的隔间里,告诉他将由对面的某小姐负责接待他,为他办理存储或小额贷款业务。随后,为他送上杯新沏的茶。若是在夏天,还同时送上条毛巾请他擦汗。如果来的客人多,她会请他在窗前的沙发上坐下来稍等。这样的情况很少出现,因为工作人员办理存储业务非常迅速。

如果顾客想办理较大数额的贷款,工作人员就会领他绕过那排隔间到后面去。那后面还有两个隔间,所不同的是,桌上没有计算机。银庄的两名高级职员专门负责办理这类业务。他们会先询问这位顾客的般情况,如还款能力贷款目的等情况,并检查顾客提供的各种文件材料。如果符合要求,便请他三天后再来。在这三天里,银庄会派人对顾客的其它情况进行调查,同时研究他的贷款项目和成功的可能性。般来说,有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银庄就会发放贷款。假如顾客有很强的担保人,即使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成功可能性,银庄也会给他贷款。但有样,工作人员会再强调的:利息很高。

同样,在银庄里存款的利息也是很高的,是国营银行的倍到两倍半之间,视存期的长短而定。还有点不同之处是,储户存款的起存点是千元。所以,尽管银庄的储户不多,但存款额却高得惊人。

最重要的客户是不在大厅里办理业务的,而是事先约好后,从旁门进来,并被专人引到楼上,由罗汉山或他的某个儿子负责接待。这种业务往往动辙在数十万乃至数百万以上。

每天夜里,银庄的职员都下班以后,保安公司派来的三名保卫人员会在银庄里值班。保安公司是位退休的老公安人员开办的。罗汉山付的安全费最高,派来的保安人员自然也是最优秀的。

罗汉山的马自达轿车沿解放路向西行驶,向左驶进新市街街口。每当这个时候,罗汉山总要目不转睛爱心缠绵地欣赏着这栋白色的小楼房,目光里充满了喜爱和自豪。

汽车驶进银庄的侧门,在院子里停下来。有人过来打开车门。罗汉山走下车,习惯地理理西装和领带,走进敞开的玻璃门。

几分钟之后,他正在审阅二儿子昨天晚上留在他办公桌的每日报表,女儿小桃走进来说:“爹,希姑来了。”他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接着,就看见永远美丽永远高贵的林希湘笑吟吟地走进来。

差不多直到这个时候,罗汉山才算最后打定了主意。他觉得,无论怎么说,希姑都比冯振德更叫人放心,也更可靠些。

陪同希姑来的自然是蓝子介,手里提着公文包。他的头发差不多完全白了,脸上布满了细细的皱纹。

罗汉山暗想,等他到了蓝伯的年龄,能有这样的仪容就满足了。

罗汉山笑着请他们坐在沙发上。小桃很快就送来了咖啡,和盘已切好的菠萝,她作了个请随便用的手势,便关上门走了。

“老罗,”希姑开口说,“身体还好吗?”

“还行,”他回答,“干了这么多年的苦力活,倒留下了个好身板。近来就是有点咳嗽。”

“你该少抽点烟。”希姑说。

“嗨,我也曾经这么想过,后来又想,干吗呢,不就这么点嗜好吗?抽了半辈子两毛七包的烟。那时候,不是要到过年来客的时候才能抽上包四毛二的烟吗?说起来也真够可怜的。所以,我也就不想戒了。你呢,近来好吗?”

“还不错。我是说,各方面。”

罗汉山垂下眼睛点点头,略停顿,说:“款子的事,上次蓝伯在电话里已经对我说了。二百万港币,没什么问题,我手头上正好有。咱们还是按老规矩办吗?”

希姑俯过身来按住他的手背,目光深沉地盯着他的眼睛,轻声说:“老罗,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她拍了拍他的手背,“和我见外吗?有什么事你干吗不说出来?款子的事,我不希望勉强,真的不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