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以上两者相比,真正横行彪悍,以抢劫盗窃为目的的非法武装集团就显得杂乱无章,内部繁杂纷乱难以统计,终究其大概活动轨迹,这些人被统称为绿林道,取题为王莽新朝时代的支著名义军,意思大概为“反抗”“替天行道”或者“杀不义之人取不义之财”,其精神核心就是非官方暴力形式下的民间正义,而按照地域来划分,辽东蒙古等塞外为被称为“马贼”,首领号曰“掌柜”;华北被称为“趟将”,首领号曰“瓢把子”;陕西甘肃乃至川北新疆带,被称呼为“刀客”,首领号曰“粮首”。就其活动规律来看,不论是“掌柜”还是“瓢把子”“粮首”甚至别的什么称呼,总的意思就是“负责为组织成员找饭碗”。集团的宗旨就是求财,因此这些首领的称呼形式大多赤裸裸地和经济活动紧密关联。

虽然如此,但林汉帝国也并非畏惧郑氏集团,打陆战,福建军毫无还手之力;打海战,依照大汉海军目前的实力,也不见得定会输。这个难题不在乎军事,而在于经济。自从林风亲自力主开港之后,如今中国沿海贸易经过几年的发展,已经进入了个相当兴盛的阶段,这也是目前中国政局大环境下的个特定产物,如果是按照中国人的固定思维发展,现在的商业活动应该大体上依靠内河以及各省官道贸易为主,然而随着数十年的战乱,这条路子受到了极其沉重的打击,要知道现在割据方的大小军阀可以没有几个有什么市场意识,总之能搜刮多少就搜刮多少,几乎和强盗土匪没有任何区别,象昔日的山东官僚那样,只收点保护费过路厘金的还算是开明人士。所以当林风声号召,立即得到了工商业集团的拥护和支持,所以沿海贸易在大汉政府强有力的支持和保护下,以安全性高成本低廉利润空间大而享誉业界,几年下来,辽东直隶宁锦沿海已经发展了无数专营海上业务的商业集团,从业人丁几不下数十万,成长迅猛非常。

迭戈精神振,安德列斯将军继续说道,“我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两个目标,第,集合所有海面舰只,把那些海上跳蚤弄到水底下去;第二,剿灭那几千杀人狂魔!!”

他召集了附近能够召集到的手下,低喝道:“传我的命令,任务必须得到完整的执行。想必你们也看到他们的惨状了,但我们同样不能忘记汉王给我们派来的教官说过的亲生经历。我们相处的这个时代,是个人吃人的时代。如果不想我们的同胞,甚至我们的家人再遭受到这样的伤害,我们就必须把这切消灭在萌芽状态,必须要把别人吃掉!我们今天所作的就是为了这个,我们要让西班牙人也明白个道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只有他们那些所谓的文明人才有屠杀的权力!”

只是对于这次骑兵的来源,迭戈脑子里面是片混乱,他根本想像不出,这到底是从哪里钻出来的骑兵,看着他们那股肃杀的气质,黝黑的盔甲,迭戈闪过了个念头,难道他们从地狱而来。

第七节

现在就算用肉眼慕容鹉都能看到,尽管两船之间还有数百码的距离,可海盗船上的海盗们已经在飞舞着手上的锚索和弯刀,就等着两船靠拢后他们就准备跃而上。

这个时候正是开春时节,正月尚未远去,大街小巷到处贴满了紫红色的对联,有些大门上倒贴的“福”字甚至还没有干透,每条胡同的转角处都堆积着鞭炮和烟花的废屑,熙熙攘攘的喧闹声中,时不时还传来声遥远的炮仗声。这个时节是中国人年之中最为清闲的时候,除了农夫得到歇闲之外,大部分行商和脚夫等也是窝在家中不做生意,理直气壮的享受着这个传统的节日。

就职业上讲,皇帝这个东西在许多人心目中显得陌生,虽然林风来自后世,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当皇帝,虽然二十世纪是个资讯爆炸的年代,但关于对皇帝这个职业进行指导辅助的东西却很少,到底这个行业谈不上什么普及性,书店里可以出技工入门或者工程师必读,但肯定没有皇帝培训指南,由此可见这个工种颇为罕见,至少不是能够在街上随便抓大把。

“回禀主公,今年之事,多在赋税之争,此间罪案,不少都是与地方官府争执,以至失守打死人命,其情可悯,然王法无情,臣等不得不依法行事!”

国营企业?!林风愕然半晌,忽然哈哈大笑,摆摆手道,“咱们的工部尚书戴梓戴大人不是常年在矿山么?工部那么多工场,难道晋卿还要大弄?!”

威名之下,两支军队上上下下不论是将军还是厨子,向来习惯两眼朝天走路,撞着谁谁倒霉,军纪败坏得无以复加,如果说他们还有底线的话,恐怕就只是:不胡乱杀人,不随意滛妇女罢了。

历经个多月的试探和接触之后,东蒙古联军主力和准葛尔大军终于在诺莫浑山带正面接触,出乎布尔亚格玛的意料,虽然葛尔丹在山西吃了大败仗,并且在草原上威信大跌,但西蒙古诸部依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背叛,葛尔丹逃回草原之后,在很短的时间就内集结起了支七万余人的大军,与科尔沁的东蒙古联军进行会战。

“是,但是臣以为,咱们的这个皇家钱庄可以不动用朝廷的钱,由由”许淡阳偷偷看了看林风脸色,小声道,“由主公自筹!!”

他这番话很伤人,顾炎武却毫不生气,微笑捻须,不和他辩驳。

林汉小朝廷的官服很有点复古潮流,据说当初为了设计这种工作服,李光地等人也确实费了番苦心,本来按照林风的意思,汉军上下文武官佐应该以“复兴大汉伟业为己任”,那么在这个精神指导下,林汉帝国的官服应当象西汉东汉的服饰式样靠拢,不过这个设想很快就被实际打破,因为当裁缝们真的把那种什么“峨冠博带”弄出来的时候,文武百官包括许多大儒在内马上就被镇住了,虽然这里面有不少人开口闭口圣人古训复古崇礼什么的,但这也都仅仅只是说说而已,所谓“三代之治”更象是共产主义社会之类,口号是口号,并不意味着大伙就真的打算这么干,所以当样品摆出来,大伙就觉得怎么看怎么别扭,于是众人纷纷上书,要求汉王殿下“谨思量应时迁注:意思是适应时代变化,跟神偷无关考人情”,换种更合适的工作服,以彰显大汉官威。

“所以”林风叹了口气,耸耸肩膀,“我亲爱的将军,这切还不能证明些什么么?!——你什么时候看到我们的官员去干那种无聊的蠢事?!”

草草参拜,林风径自坐在上首,对周培公问道,“培公,计划这么快就做完了?!”

有点疲劳,看来我的写作速度还是不行,或许连日更都难以做到。

待到葡萄牙人走完过场之后,两名身材高大的商会代表走上前来,却没有跪下,只是右手抚胸,深深躬,用荷兰语说道,“尊敬的国王陛下,我们是大英帝国东印度公司的代表”

林风尴尬万分,拿谁比不好,却偏偏拿那个大汉老乌龟和自己比,真是晦气,当下苦笑道,“我和你爹不样的”

林风哈哈大笑,旁汪士荣凑趣道,“于大人什么都好,就是过于自谦了!”

赵良栋和瑞克对视眼,均是脸色沉重,瑞克微微躬身,“情况很不好!!”

尘土嚣然直上,数不尽的火把在灰尘中红光莹莹,数丈外便看不清人影,马英凝目望去,前方马刀如林,蒙古军已然率先冲锋,长枪在高速奔驰中劈空气,发出凄厉的呼啸,数千铁骑“哟呵哟呵”的尖声狂叫,如暴风骤雨般猛扑过来,片刻之间,竟已然扑近前。

“赵将军,这次你在晋西北干得很漂亮,大败鞑靼人的西路军,陛下很欣赏您,看来您肩上要多颗星星了!”瑞克微笑道,话题转,“现在前线的情况如何?!这次陛下拒绝了和谈,我听说鞑靼人的首领非常生气,看来您的压力定很大吧?!”

“行了,我知道了!”林风挥了挥手,心中了然,地主盘剥佃户,转嫁劳役赋税,这是中国的国情,谁当地方官都样,怪也怪不到谁头上。

汉王林风的大营就设在大同知府衙门。他是两个月之前抵达大同的,和他起到达的还有近卫军步兵第军和近卫骑兵第三军,连同随军民兵,总兵力近三万人,本来因为人数过多的关系,他的中军行营设立在东城的第五军军营,那时寇北中郎将赵良栋刚刚领军出征,大片营房空了出了,所以林风的大营就顺势驻了进去,不过随着宣化赵广元的骑兵第军和奴尔干马英的骑兵第六军陆续抵达,营房便日趋紧张,在众大将的劝谏下,汉王的行营最终迁到了温暖舒适的知府衙门。

赵良栋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甩了甩手中的马鞭,带头走出了营房,这时受袭的驻地还未曾清理完毕,村街墙角依然伏满着人畜尸体,遗落的武器折损的刀枪随处可见,斑斑血迹被冻成黑紫色的冰层,“崔大人,平日里常听你说,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那你可知道,鞑子兵和咱们有什么不同?!”

自从投降汉军以后,他似乎就交上了好运气,实际上和他起在天津投降的清军军官为数不少,而且里面级别人缘高过他的也比比皆是,但能够混成方大员的人物,也就只有他个人,赵良栋是行伍出身,脾气很不好,也很不会做人,他最大的本事就练兵打仗,既不能侵占战功又不懂吹捧上司,甚至连和同僚的关系都弄得很糟糕,所以他在军中直混得不是很好,能混成今天这个样子,那全是因为汉王的赏识和提拔,赵良栋人虽粗鲁,但在这点上倒也还是心中雪亮。

林风还准备客气几句,抬头,忽然看见大门外面阵混乱,灵堂外把守的李二苟突然走了进来,附在林风耳边道,“王爷,培公大人来了”

大汉步兵,打的就是骑兵。

顾炎武和黄宗羲就是他们的代表。

“其四,三桂虽经营久矣,然部下文武官佐并非心,其吴氏家族本为关外大户,子弟骄横纨绔,遍及朝野,不服功勋将士,多有夺权之心;而外姓之官员将领多得猜忌疑虑,人人惶恐而不敢效死命,朝中虽有十大总兵,然真能赖其力者无非马宝王屏藩等三两人矣,更兼外戚夏国相专权,此辈嫉贤妒能不顾大局却为三桂所信,若不出卑职所料,三桂亡,南周朝野必有朋党之争,如培公适才之言,即算伪清三王降之,则必为朝野疑怕,纵添数十万兵马,南周敢用乎?故某以为,若三王投降,则南周朝堂更为糜烂,内耗更剧,实力不增反减也;而遍观我大汉诸公,尽皆为我主简拔任用,彼此虽有政见之争,然多为公义也,我主忠厚仁义器宇宽广,待臣下如骨肉,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公允严明,将有感激之意,士有效死之心,如此两番相较,高下立判,士荣不才,也知孟子有云,曰:‘战胜于朝廷’!——此四胜也。”

马英抱拳礼,凛然道,“主公要听末将说真话,那马英就给您讲真话——没错,末将确实想独当面!”他眼睛瞬不瞬,直视林风,“只是怕主公怀疑咱有二心,日后会造反!”

“哎!王爷说这话就见外了,”林风故做惊讶的道,“这个合作归合作,做主归做主,人家蒲查小王爷可是正儿八经的黄金后裔,是伟大的成吉思汗嫡系子孙,寡人还能替他做主?!”他似笑非笑的瞥了脸色铁青的布尔亚格玛眼,转过脸去嘿嘿笑道,“王爷还真是幽默!”

骑兵愈来愈近,瑞克将军声令下,前列白雾腾空,枪声如炒豆子般响起,大片大片的骑兵如同深秋落叶,惨叫着坠马横死,惊惶失措的战马悲声长嘶,失去了主人的操控之后,死也不肯朝对面的片火光冲突,发狂的朝后疯跑,但随即被后续的铁骑生生撞飞,踏为肉泥。满脸胡须的满蒙战士双眼赤红,拼命鞭策着坐骑朝汉军阵地猛冲,片片的被火枪射倒,又片片的突击上来,撕心裂肺的嚎叫悲鸣惨呼不绝余耳,满蒙联军填充进无数血肉,骑兵终于越冲越近,然而此刻汉军大炮已然填充好霰弹,阵齐射,漫天飞舞的铁砂弹丸顿时将起兵群犁了圈,残破的尸首被打得筛子般,如断线风筝远远抛飞,空中血肉喷洒,溅得战友满头满脸,无数战马重伤委顿,俯伏卧倒不住抽搐,鼓囊囊肚腹几被掏空,五颜六色的内脏沿着冲击的路途路拖出,马目中泪水汩汩,嚼口仰天长嘶,却再也无力动弹半分。

整队已毕,步骑分列两边,数万大军人人息气屏声,昂然肃立,场内大旗猎猎,战马低鸣,纵然寒风刺骨,却闻不到丝人声。羽林中朗将瑞克和建威中朗将马英齐跳下战马,快步奔上台阶,朝林风单膝跪倒,大声回报。

几乎所有的牛皮大鼓齐响起,号角齐鸣,传令兵四出冲突,撕心裂肺地纵声狂喝,尚留在城外的汉军火枪兵和骑兵猛的齐欢呼呐喊,蜂拥朝豁口涌入,前列的喊杀声波波的朝后阵传递,片刻之间就已经传遍全军,数万人齐声欢呼,声震数十里之外,真如惊天崩地般。

激烈的炮战自昨夜凌晨开始,已经整整打了六个时辰,辽阳城的炮兵火力以及炮兵部队的技术能力大大超出了林风的预料,根据战前的情报,辽阳城的守城炮似乎数目不多,除了小炮之外,两千斤以上的重炮仅仅只有两门,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个情报显然是错误的。从昨天夜里突然发动的炮袭来判断,辽阳城的红衣大炮至少有五门以上,而操作这些重炮的炮手军事素质也相当之高,反应亦极为迅速,实际上当凌晨四点汉军大炮刚刚轰出三波炮弹之后,防守炮兵的火炮就立即开始了还击,而令人惊叹的是,守军的还击居然极为精准,还击炮火第波测距,第二波校正,第三波就直接命中了城外的炮垒,随后双方激烈对射,汉军炮兵的优势胜在数量和坚固的炮垒工事,而清军炮兵却以极快的速度,利用炮架下的滑轮在宽阔的城墙上频繁转移射击阵地,以机动灵活的战术拼死还击。

林风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个笨蛋,转脸对着神色不忿的李光地,悄声道,“晋卿,火器军械乃我军命脉所在,你身居高位,凡事得顾全大局才好!”

“我早说了吧,这个属于境界问题——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只有高手才能切身实在的去领悟体会,”林风摆了摆手,感觉这回确实吹得玄乎了点,转口道,“夫人,我看你还得好好修炼下,我去书房干点公务,晚上再来陪你!”

伊霍诺夫斯基吃了惊,登时满脸通红,关于建立黄俄罗斯的国策确实只能由克里姆林宫来裁决,适才他所说的话实际上已经是大大超出了他的权限范围,因为现在雅克萨朝不保昔千钧发,他本来的打算是糊弄糊弄这个东方的君王,随便给他个模模糊糊的许诺,先解燃眉之急再说,实际上在这以前,远东的征服者也是对本地的土著部落耍弄这套手段,没想到现在却这个中国的统治者毫不客气的揭穿,眼见林风凝视着自己,他不由自主的回避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想起马可波罗的记载,这些东方的君王大多聪明勤奋,精明过人,不由得大为后悔。

面对着林风灼灼的目光,吴应珂禁不住脸上红,随即浮起几分薄怒,娇嗔道,“看什么看?!——”

第二十六节

“很好,大海你很有长进!”林风微笑着拍了拍王大海的肩膀,“自临济县跟过来的几个老弟兄,老四秉性刚烈勇猛无双,广元驭军有道临危不乱,而说到思虑周详遇事谨慎,却也是你的长处!”

大帅的出行令总参谋部鸡飞狗跳,经过周培公将军请示,林风签发了调令,奉调的宣化驻军两个旅四千骑兵原本是直赴辽东,但这次被后令追回,改道奔赴北京丰台大营,与三千近卫军道暂任保镖,护送大帅去山海关针对辽东问题进行三方会谈。

汤斌和李光地精神振,顺势拍道,“大帅真天才也!!”

“无他,粮秣耳!”汪士荣肃容道,“饥民起兵,贯暴戾,世人无不厌之,故失道寡助,这些人鼠目寸光,旦得势必将尽情享受毫无远图,所以决计不会从事生产,大帅可知——旦劫掠而来的粮秣食尽,他们会做什么?!”

第十五节

“我说小胡,你跟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真的想做官?!”

“扯淡!”林风霍然色变,指着陈梦雷的鼻子训斥道,“这算是什么好消息?!”话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转眼看了看满脸愕然的陈梦雷,他抱歉的笑笑,解释道,“这个本帅的意思是,那老毛子比鞑子更可恶——说实话,我倒希望鞑子能把他们打走!”

这是林风的胜利。

见林风在大庭广众之下坦然认错,众儒生的忠君情节立即压倒切,个个心折不已,高士奇立即率先跪倒,惶恐的道,“学生有罪折了大帅英名学生有罪”

与此相对应地,林风签发了紧急命令,与赵良栋起驻扎在山西大同的赵广元被紧急调往宣化,而宣化那支隶属王大海军团的三千人的军队则被命令星夜兼程火速归建,林风的中军被拆散开来,两千多火枪兵携带二十门火炮前往通州粮仓加强防御。而北京城防也大大加强,各种重型杀伤性武器以最快的速度被安放上城墙,顺天府衙役及其陈梦雷的警察部队注:上章中被遣散出军队的京城流氓则沿着北京各大城门层层设防设卡,阻截任何流民进入城墙之内。

林风吓了跳,张大嘴巴呆呆的看着李光地,愕然道,“光地,你不是开玩笑罢?这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