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鹉紧握着时刻不离身的马刀,右手摩擦着唇上已经蓄起的胡子道:“这些海盗,还不是和我们那里的马贼差不多,看见官兵就跑,看到商人就追,而且狗日的鼻子灵的很,稍微有点不对劲就不下手。老子就是要让他们上钩。”

第七章燃烧的远征

经过大几个月的忙碌之后,人口核查的数字是六千二百七十二万余口,这个结果多少让人意外,本来在林风的认识之中,这个时期的中国因为百年战争的关系,人口损失非常之大,在得到山东之前,帝国的官方数据是三千六百万人左右,再加上山东的千百多万,总数顶多也不会超过五千万,现在平白多出千多万人来确实是非常之令人吃惊。不过李光地的报告也给出些颇为令人信服的理由,按照这位帝国首相的说法就是,中国人口在战争之中的损失确实是非常惨重,按照居住地的比例来看,其中伤亡最为惨烈是城市居民;其次是城市近郊的农民;再次就是远离城市的农村,而人口保存最为完好的地方往往大多是偏远山区。在战争进行过程之中,人类发扬了趋利避害这生物本能,大多数人纷纷逃进山区结寨自保,耕种山坡地聊以裹腹,同时随着战争局势的变化,不断的朝相对安全的地区流动,在这个过程之中,死亡自然是非常频繁,但其中大多数是妇孺小孩,若是年轻力壮,生存的几率倒也不是很小。

林风并没有理会其他官员,刚刚在上首坐下,便对陈梦雷道,“则震不必多礼,这次叫你来,正是为了为了这个秋决的事情!”他双眼平视,在众官员头上缓缓扫过,目光所至,众官员无不低头回避,他缓缓道,“寡人记得去年报上来的死囚,只有九百多人,今年忽然就有两千六百,诸位爱卿,谁能跟寡人说道说道?!”

怎么办?!李光地和周培公面面相觑,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如何绞杀商人,历史上可是大有先例可以借鉴,若是按照汉武帝的那套办法,不出两年就可以完成,但是汉王会同意这么做么?!

其次第二号大爷是赵广元的骑军,这支部队的名声虽然没有骑六军那么响亮,但在蒙古大草原上也算是威名赫赫,同时胆子也大得出奇,平日里出去巡哨就是收取保护费,凡是在防区之内的各个蒙古部落必须按天缴纳牛羊给诸位军爷打牙祭,凡是经过防区的汉人商队也必须在缴纳商税之外,另行上缴些岗哨费带路费等给诸位大爷用以赌钱,尤其令人耸人听闻的是,昔日东蒙古科尔沁汗布尔亚格玛给汉王林风送礼,共万两黄金五千匹战马,经过骑军防区时,位蒙古察哈尔部落出身的少尉军官死活硬要“抽点”,不然就拦着不许放行,幸亏当日某个汉人连长及时赶到,要不然真不知道会出什么笑话。

这当然是个笑话,就现在来看,布尔亚格玛的真实意思就是:关于汉王收留科尔沁的仇敌宝日龙梅的事情,我布尔亚格玛已经知道了,但是无所谓,汉王您喜欢您就留着,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咱们两国的友谊,直管放心;另外,咱们准备集结人马去打葛尔丹,后方就交给咱们科尔沁最最亲爱最最仁慈的盟友汉王殿下,希望不要出什么漏子。

“什么做法?!”

“启禀汉王,臣以为,此事或有鲁莽!”礼部尚书徐学乾上前道,“不敢欺瞒殿下,如今朝廷改革财事,北地咸问,江南亦多有风评,皆曰‘荒谬’,而京城之中,也是多有驳论,我主天资聪颖,称雄天下,望广纳贤言,不可为小人所惑!”

这本书是不会太监的,请各位放心。

瑞克马上明白过来,心中仿佛受到沉重击,颤声道,“是是的”

刚刚回到北京,林风就接到周培公奏报,总参谋部的远征计划已经大致拟定完毕,就等自己会商敲定,林风对这件事情直非常重视,所以接到消息之后立即赶赴总参衙门,与周培公等人商议。

“你们参谋部现在有懂海战的人么?!”

“拜见尊敬的国王陛下,我是葡萄牙澳雷商会代表!”

“唉!算拉!”阿珂发了会狠,但心中却也明白,这件事情势成定局,不论她怎么折腾也是白搭,她幽幽叹,“其实你们男人哪,就是这副德行,当初甜言蜜语,百依百顺,可这心转眼就会变,当年我父皇是这样,现在你也是这样”

于成龙怔怔的看着林风许久,这次才真的服了,由衷赞道,“虚怀若谷,胸怀坦荡,难怪仅数年之间,已为天下雄主!!”他认真的朝林风作了个揖,严肃的道,“君子之过,如日月之蚀!!——主公莫以为老朽乃迂腐之人,臣虽无甚才干,但史书却也是看过的,昔年汉高祖刘邦明太祖朱元璋,哪个不是群氓侠少注,这里的‘侠少’不是好话,地痞流氓的意思出身,却因雄才大略,终成代伟业,汉王如此人物,应可与之比肩!!”

“是瑞克和良栋么?!叫他们上来!!”林风大声说道。

不待传令兵回话,他接过马缰,翻身上马,在山岗上厉声喝道,“上马!!”“啪”的甩了声响鞭,指着战场的方向,“跟我来!”

“幸会幸会,在下大同赵良栋,见过二位!”赵良栋不太会和同僚打交道,这时憨憨笑,局促的道。自从他驻防大同之后就很少去北京,所以汉军之中很多将领都不大认识,而马英等人远驻奴尔干,天南地北的,见上面的确不太容易。

“是是,民生苦楚!”汪士荣附和道。

第二十节

“回禀将军,卑职以为,鞑子大军恐怕已经到了泾县了,之前倪大人的所谓新附军尚有两天方能参战的情报,多半是敌军的惑敌之计,”崔维雅神色凝重,皱眉道,“这次又以小股骑兵马蚤扰我军城外营地,莫非是调虎离山之计?!”

据报,赵良栋当面之敌——即准格尔东路军约万五千铁骑,除此之外,他们还收编了不少“新附军”,这些汉部队大多是山西本地强征而来的丁壮,不过里面也有不少卖身投靠的原清军地方部队本地土匪和投降的农民起义军为骨干,相对于正规的准噶尔铁骑而言,这批人的战斗力极为薄弱,士气很低,装备很差补给不够,而且因为需要“以汉制汉”的关系,他们由各自的首领率领,指挥极不统,彼此猜忌仇恨,小团体明目繁多,毫无凝聚力可言,可谓是地地道道的“乌合之众”,但胜在人数众多,仅保德洲代州这代,这样的墙头草汉部队就高达六万人之多,蒙古军入侵山西之后,就是依靠这些卖身的汉军队来维持地方治安征收粮秣辎重,巩固打下来的地盘。

汤成是汤斌的长子,因为父亲的原因,目前在汉军小朝廷里当个小官,“主公屈万金之身,亲临吊唁,汤家满门倍感荣耀,若家祖地下有知,定当含笑九泉!”汤成跪在孝子席上,深深躬下身体,哽咽着道。

士兵本来就是用来送死的,只要能赢得战争,死人是最无关紧要的事情。

综合概括,这种思想大概和黄宗羲伙所持的观念差不多,据汪士荣等专业人士的考据,这个东西很有可能是从当年大明王朝张居正时代就有了,最当初是从皇帝与大臣的个人能力方面进行比较,公允的说,这个比较确实具有定的科学性,因为皇帝这个东西是通过荫茎传递的,具有很大的不确定性,而政治家却是种专业性很强的行业,所以两相比较确实目了然,这个论点可以在张居正和明神宗皇帝相互比较中得到验证,事实说明,个运转良好的内阁确实比个不确定英明与否的皇帝要强得多,所以不少儒家学者就在此进行更深步的探讨——假如皇帝都像神宗皇帝或者万历皇帝那样卵事不管,放在皇宫高高贡起,把国家交给批品德高尚头脑强大的大臣来管理,然后由天下士林广泛监督他们的工作,那么这个国家形态是不是应该更美好些?!

“其,三桂其人污秽卑鄙,昔为大明长城,后为伪清藩王,反复无常毫无忠义可言,实为数姓家奴,天下人无不唾弃之;而我主虽猝起于士民,然以己之力驱遍地腥臊,斩玄烨复河山回汉俗赈流民,其威武仁义天下仰望,若战端起,人心在我——此胜也。”

林风微微怔,转过头去怔怔的凝视着他的眼睛,“难道现在的辽东好汉,竟然沦落得不敢说真话了么?”他大笑道,“当年本王与你会猎于山海关外,大军对垒,将军雄姿英发纵横睥睨,怎么今天变得如此猥琐?!”

布尔亚格玛不住摇头,苦笑道,“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见林风笑嘻嘻的别过头去假装没听见,他干咳声,“汉王殿下,这次葛尔丹大军来攻,虽然人马众多,但咱们科尔沁也未必是真的怕了他,呼伦贝尔大草原什么都没有,可唯独不缺的就是英勇的战士——若是汉王同意的话,”他俯身上前,指着大案上的巨幅地舆图道,“咱们两家就同出兵,依托长城,在大同府至绥远城线抵御准葛尔大军,如何?!”

仿佛突然引燃了导火索,战斗立即如暴风骤雨般迅速展开,号角声响,阵前满蒙铁骑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呐喊,漫山遍野的狂涌而来,炮声轰隆,蹄声震地,时间只感觉大地在瑟瑟发抖,仿佛天摇地动般。

仅以林风的眼光来看,在这个时代,放眼整个地球,还没有那支陆军能在同等数量上与自己的军队较短长。而之前林风对马英诸部曾大发豪言,宣称要全歼此番来袭的满蒙大军,就是缘因于此。

瑞克立身策马,在数名亲兵的环卫下冲到城墙边上,自发动冲锋开始,他就直身先士卒冲在最前方,此刻已然身中两箭,浑身鲜血淋漓,连胯下战马都已鲜红片,若不是环绕的亲卫拼死卫护以身相替,他恐怕早已死在了守军的箭石之下,眼见守军受挫,他立时振长剑,嘶声大喝,“骑兵骑兵——冲过去冲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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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地大喜过望,躬到底,“多谢主公!”忽然省起,皱着眉头,指着犹自跪在那边的胡明仁道,“那此人如此处置?!”

“这个这个我小时候见过,不过后来就没见他练过了”吴应珂呆了呆,忽然反应过来,“可是他后来当了王爷,还有谁敢跟他动手呢?”

“我们希望能与伟大的汉帝国签订军事同盟条约,以后守望相助互不侵犯,”见林风松口,伊霍诺夫斯基急道,“陛下,如果您能与沙皇陛下建立友谊,那么在以后您与鞑靼人的战争中,我们将坚决和您站在起!”

“这个公主哦不娘子!!咳咳”林风吃吃的道,眼前的这切真的出乎中国男人的想象,他时间根本不知道如何应付这类事情,两人大眼瞪小眼,愣了半天,他讪讪的道,“咳咳,这个饭菜味道好不好?!”

而令每个负责接待的大周地方官忍无可忍的是,每次与这个洋人宴会的时候,瑞克上校都不会忘记问候这些官员的夫人,并且很亲热的询问这些官员为什么不带夫人来见他。

军官们转顾愕然,神色之间很不服气。

因为抄灭了无数王公贵族,顺便还拆卸了紫禁城,所以林风这边货源相当充足,虽然当初进军北京的时候林风的部下大肆抢掠,不过所幸这些珍贵的古董损失不是很大,因为那些士兵们根本不知道这些轻飘飘的纸片这些破破烂烂玉佩什么的和银子有什么关系,所以林风在组织得力人员全力收缴之后,所获得的宝物整整装了两个库房。而这些珍玩林风除了给手下几个文官赏赐些之外,剩下的都准备把它们变现成粮食火枪大炮乃至战马军辎。

“百姓为朝廷之根本,所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个道理是很清楚的——本帅之所以花费这么大功夫去救他们的命,是因为我还指望这些人完税纳粮,指望他们给我当兵报国,而同时也得提防着他们,不能给他们造反的机会!”林风业不隐讳,直言无忌道,“眼下正是开春时节,大地解冻,而且野地里的野菜也长起来了,更可怕的是,因为温暖,他们即使没吃没穿,也可以支持着走很远——我的意思就是他们的活动范围就大了,可以跑很远去抢劫京畿百姓自肥,你们说,这个时候突然有人在流民里煽动:那些直隶人凭什么在城里吃饱穿暖,而咱们却在这里挨饿受冻?!”

听到这句话,林风忍不住笑道,“嘿嘿汪先生真是说笑,若是你有把握,本帅可以和你打个赌——杨起隆绝对不会与我汉军为敌!”

孙思克久为大将,虽然不是什么很懂政治,但这样的把戏倒也瞒不过他,对方这样做无非有两个意思,个是向清军方面传递“汉军和大周勾结”的讯息,方面也是侦察试探汉军方面的军备战力以及双方在前线的军事现状。虽然知道被这个混蛋耍了把,但孙思克倒也不敢难为他,这个使者团的外交级别相当之高,远远超出了孙思克的权力范围之外。

“恩,不错不错,”林风心中有了主意,他拍拍戴梓的肩膀,“文开你暂且回去,我和另弟要做深谈!”

“大帅明鉴!”陈梦雷拱手笑道,“自吴三桂起兵,康熙就立即斩杀了留在北京为质的平西王世子吴应熊,除此之外他还下令尽夺三藩地产,诛杀其居留于清廷之地的亲族——大帅不知,仅就这么道圣旨,清廷在关外的官员们可就敲骨吸髓发了大财,除了吴三桂的亲族被杀得干干净净之外,那些耕种他们家族田地的佃户们也都是家破人亡哀鸿遍野”

百万多人的迁移对于十七世纪任何个政府来说,都是个近乎“挑战极限”的工作,汉军政府在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下,发挥了异乎寻常的工作能力,根据事后的统计,除却意外事故,在这场大移民运动中,大汉政府有近四百名衙役和七十多名官员患病身亡。而路途中死亡的和安家过程中死亡的流民更是不计其数,人类在生存的挑战中变得极为坚忍和英勇,大面积的死亡并没有消减掉他们哪怕丝毫的生存希望,人流踏着同类尸骨铺就的道路继续前进,而默默死去的人们被随后的收尸队随意掩埋,从此抹掉了在这个世界生存过的切痕迹。

“是吧,所以说这个道理就好像母鸡和鸡蛋关系,咱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让母鸡活下去,只要咱们有万千子民,那这些东西还怕建不起来么?——这些古董字画毁灭了的确可惜,但只要咱们的人活着,还怕造不出更好的珍玩还怕画不出更好的字画么?!”

汉军军政府已经是第三次扩大收尸队了——之前的情况还不算太严重,林风把上次战争中幸存下来的太监们编组成了支收尸队,而就在这短短的个月之内,这千多太监已经无法收拢北京城外越来越多的尸体了。

“谢主公赏赐!”李光地眉头紧皱,站起来微微拱手。

“青天大老爷做主”

投降的清军骑兵立场非常尴尬,实际上他们也并没有明确表示要投降汉军,不过现在也失去了任何作战的欲望,数千人骑在战马上,手握着长枪马刀不知所措,眼睁睁的看着汉军士兵山呼海啸般的呐喊着冲杀过来,然后旁若无人的越过他们追杀逃兵,仿佛当他们不存在般。

“命令施琅”林风皱了皱眉头,看上去很恼火,实际上对于行军路上会出现什么样的问题,他也没有任何准备,“从中军抽出个营来拨付给施琅指挥,炮营也尽量腾出骡车来,组织收容队收容中暑的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