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来电显示,迅速按了拒接,他抬头看着温夕瑶,说:“我现在要去上班了,你还有事吗?”

“有,怎么没有?你先把这家务账目单签了再说”温夕瑶将纸重新拍在他面前,司徒北只看了眼,就推到边去了

“如果是这事,我下班回来再说”司徒北站起来,拿起西服搭在腕间,向玄关走去穿好鞋子拉开门,他回头来再问:“真的没有别的事了?”

温夕瑶正郁闷得不行,早上的辛苦杰作人家看也不看眼,这就是资本家的嘴脸可她能怎么办?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了,你快滚吧”

司徒北挑眉,“你说什么?”

“我说请你快走吧”温夕瑶立即狗腿道,心里却重复了千次快滚吧快滚吧

“念在你态度这么好的份上,茶几上有惊喜哦,千万别太感动”司徒北说完,转身出了门,他自己都不知道,此时的他嘴角上扬,眉眼弯弯,心情飞扬

013心比嘴毒

司徒北坐进等候在楼下的黑色轿车里,愉快的向司机小王问了声好,惊得小王个哆嗦在政途上向来铁面的市长大人,他哪次来接他不是副谁欠了他八百万的,今天却破天荒的跟他问好,怎不教他惊诧?

小王边发动汽车,边望了眼后视镜,这才发现司徒北满面春风,他壮了壮胆子,说:“市长,您今天心情不错呀,跟这天气相得宜彰,您遇上什么喜事了?”

昨天才为丽水水患的事大发雷霆的司徒北,今天就笑容满面,如沐春风,此事定有蹊跷小王忍不住在心里,此事绝对跟女人有关

司徒北没有满足他的好奇心,伸手摸着下巴,瞑思了阵,问他:“小王,你觉得我长得如何?”

“帅,很帅”小王立即狗腿道,比起那些肥头大耳的政府高官,司徒北算是英俊潇洒风

流倜傥的典范了

“我知道我很帅,我是指,我这种帅,会不会长得有点另类,比如说像女人?”伪娘两个字在他舌头边上打了个圈,又被他强行咽了回去,他可不承认自己长得像伪娘

司徒北话音刚落,车身就剧烈摇晃了几下,小王的表情跟便秘似的,期期艾艾道:“市长,您说的是伪娘吧?”

“谁说我是伪娘,你见过我这样高大威猛的伪娘么?要我都是伪娘了,这世上就没有男人了”司徒北怒了,他恨死这两个字了,恨不得将它从词典里抠去

小王力持镇定,还是忍不住手抖,生怕说错话,毁了自己的前程,“对对对,谁那么不带眼,敢说市长大人长得像伪娘,应该把她拖出去斩了”

“你以为我是暴君艾要拖也拖你去”司徒北挑眉瞪他,下意识护短

“市长大人,我冤枉艾比窦娥还冤哪”

“得了得了,专心开车,我可不想英年早逝”司徒北打断他的话,心思沉入早上的斗嘴中,收留她比他想象中的还有趣明明才刚离开,他却又想见她了

小王经这吓,再也不敢八卦了,将注意力全放在前方的路况上

温夕瑶冲关上的门扮了个鬼脸,这才转身走到客厅,茶几上放着叠钞票并张纸条,难道这就是司徒北所说的惊喜?

看着那叠足有千大洋的钞票,她的心暖暖的说起来司徒北嘴巴毒是毒了点,但是心眼还不坏,可是他怎么知道她身上文钱都没有?

她顺手拿起那张纸条,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十几个字,“别太感动哦,这是借给你的,还有找到工作要请我去维也餐厅吃大餐”

维也餐厅?吃顿就要上万的维也餐厅?温夕瑶哭了,她收回刚才的赞美,资本家就是资本家,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压榨劳动人民,他的心眼比他嘴还毒

014当年车祸

温夕瑶就着司徒北煎的三明治吃了早餐,然后将厨房收拾干净,又将家里整理了番,她才拿起那千块出门

初升的朝阳照射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她张开双手,用力呼吸了下新鲜空气她以为她的人生在昨天就完蛋了,没想到老天眷顾,让她还能见到今天的太阳她心中庆幸之余,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自由时光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回舅舅家,看看舅舅平安回来了没有如果他平安归来,她心中的大石就落下了;如果没有,她就要想办法救出他,就算就算要再入虎岤,她也要做到问心无愧

还有看能不能趁舅妈不在,偷偷把衣服跟重要的证件偷出来,舅妈那么对她,她肯定不能再回去了

温夕瑶说做就做,她走到最近的公交站,转了两次公交车,才回到舅舅的小楼房外面她站在围墙外面,看着这栋两层半高的楼房,她心里五味杂陈

从母亲死后,她就直寄居在这里,她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可是这里的人,除了舅舅以外,没有人把她当成家人她直在等待个时机,离开这里的时机

如今,她已经离开,她以为自己会迫不及待,但是回在这里,她仍然觉得怅然若失为什么里面住着的,不是她的爸爸妈妈呢?

她站在原地黯然神伤,过了许久,她才鼓足勇气走过去舅妈对她的厌恶从未掩饰过,她以为舅妈就是那么凶巴巴的人,但是她见过舅妈对表妹温云汐的温柔,才知她的厌恶只针对她

也许是积威多年,造成她看见舅妈就害怕此时她拿不准舅舅在不在家,心里更是胆怯,怕死了舅妈的尖锐与辱骂

谁知她的手刚碰上大门,大门竟吱呀声开了,她这才发现大门竟是虚掩着的她偷偷往里伸了伸脑袋,隐隐约约能听到屋里传来争吵声,好像是舅舅跟舅妈在争吵

她听到舅舅的声音,下子安了心她本来不想进去的,但是当母亲的名字随风送进她耳里时,她就像着了魔般,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悄悄躲在舅舅跟舅妈的卧室外面,听着他们歇斯底里的争吵,浑身阵冰冷

“华容,你为什么就是容不下瑶儿,家里有地方赚你非得撵她到阁楼里去住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让她去韩家,你知不知道我妹妹的车祸”温景安痛心道,自从他将温夕瑶接来,陈华容又打又骂,他假装没看见,心想她的心地是善良的,看见瑶儿那么乖巧,定会疼爱她的

13年过去了,她的虐待变本加厉,如今竟然还借他出差之机,赶走瑶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妹妹,情妹妹吧,谁不知道你跟她那点破事儿,我就是设计她爬上韩亦宸的床又怎么了?我这还是抬举她了!我就是要让她知道,婊

子生的女儿,辈子都是婊

子!”陈华容恨声道,她满目怨恨的剜向温景安,她已经受够了

“你!”温景安气得扬起了手,陈华容见,扬起脸凑上去,声嘶力竭的哭喊道:“你打呀,打死我呀,谁不知道你爱着她,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你说,你说,我有什么地方比不上她,你说呀”

015他是她的愿望

温景安颓然放下手,他屁股跌坐在椅子里,掏出烟点燃根,幽幽的抽起来

陈华容见他闷不吭声,这更加助长了她的气焰,她忍了23年,这口怨气怎么也忍不下去了,她把鼻涕把泪控诉,“你说呀,我嫁给你的时候,你家穷得什么也没有,就是结婚的钱还是我娘家倒贴,我图的就是你这个人这颗心我爸妈不同意,我跪了三天三夜,才求得我爸点头我跟我妈说,只要你对我好,真心爱我,就算穷,我也愿意跟着你辈子可是你呢,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别说了”温景安烦躁的挠挠头,女人吵架,就知道翻旧账,成天惦记着那点破事儿,也不知道累不累

陈华容瞧他不耐烦,当下像被踩住尾巴的猫般炸开了,“你让我别说,我偏要说你做的那点子见不得人的事,我还偏要到处宣扬那天要不是我赶了巧,恐怕你跟你的情妹妹就搂上了床”

“我让你别说了”温景安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这事是他辈子的软肋,以前不管陈华容怎么跟他吵,他都沉默以对,那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忍让,能够让陈华容对温夕瑶好点

只是他不懂女人的小心眼,温夕瑶就像扎在陈华容眼中的根刺,时时刻刻都提醒着温景安出轨的事实她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拔掉她,她怎么可能对她好?

温景安受了辈子的窝囊气,现在突然爆发,把陈华容都吓得哆嗦,咬着唇半晌才号啕大哭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是怎么对你的,你竟然为了个已经死了的贱人凶我,我我不活了”

温夕瑶蹲在窗户下面,只觉得心里阵阵发冷,原来舅妈直看她不顺眼,是因为舅舅跟妈妈,可是他们明明是亲兄妹,怎么会?

原来并没有舅舅赌输钱的事,那全是舅妈赶她出门的计谋,她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只是舅妈又何必枉做小人呢,她本来打算等找到工作就搬出去的

她没有继续听下去,踉踉跄跄的出了门,走出老远,她还是忍不住转过身去,望着那栋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小楼房那里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家,但是现在,它不是她的家了

也许从妈妈去世的那刻起,她就已经没有家了她是个孤儿,无处可安身的孤儿,从此天大地大,竟没有个地方能安放她孤寂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