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季一肖严厉且又不苟言笑,但只要顺着他的脾气,那么就万事大吉。

停稳后,小厮回头,掀开车帘,对斜躺在车厢内的男子说道:“少爷,高府到了。”

钟良软糯道:“碧珠姐姐以后多注意点就是了。”

方才端木文景嘴里还一口一个姑奶奶,到了高安面前,就变成了小贱人。

苏卞静静的注视着眼前这些态度散漫,没个正经样的衙役们,脸色微沉。

柳熹微拔高声音,而这时的苏卞终于回了神。

状师拱手作揖,“大人过奖了。”

状师顺着掌柜手指的方向看了眼,了然的收回视线,接着又问:“将那日在堂上和县令说的话,现在在这里一字不落的重复一遍。”

高员外抬帘朝高安的方向看去,虽对高安的法子并不看好,可却还是问了句,“怎么救?”

想罢,颜如玉安了心。

接着,只听苏卞继道:“堂下状告女子,将当时事情的生经过如实的在堂上叙述一遍。”

衙役语落,一个尖细的,似男非女的声音从苏卞的身后传来,“大人马上就拟好差票了,急什么。”

经过上次的颜如玉后,高安对这些两面三刀,蛇蝎心肠,可堪比小人的女子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再凑上去。

小厮语落,约莫等了一刻,高府的大门缓缓的被一青衣丫鬟给拉开。

离开牢房后,颜如玉站在衙门外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在牢房里呆了几日,她就在大牢里躺了几日,简直睡得骨头都酥了。

不就是在大牢里呆了三天罢了,那模样,就跟高府里办了丧事一样似的。看着长的人高马大的,竟连这点苦都吃不了。

不过玄约已经没兴致继续看下去了。

不等高夫人说罢,高老爷沉声道:“这样去不成。”

颜如玉抽噎的说完,案桌前的苏卞问:“是哪只手把你拽过去的。”

碧珠弯下身,静静的在苏卞耳边回道:“回大人……师爷和主簿暂时空缺,无人担任。”

不就一个丫鬟吗?有什么好神气的?

碧珠气势汹汹,仗义十足,可颜如玉脸上却还是仍旧丝毫未见笑容。

不敢想不敢想。

很快,一抹青色娇俏的身影映入苏卞的眼帘。

甚至还将府里的账房也给突然赶走了,至于原因……暂且未得知。

柳熹微心慌意乱的回想起刚才端木文景说的话,满目惊惶。

柳熹微愤怒至极,声嘶力竭,苏卞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接着又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一般,冷漠的移开了视线。

正心塞中,一旁的老太监附耳在晋帝耳边小声道:“皇上,时辰到了,该下朝了。”

——好!就十万两了!

不等账房将话说完,碧珠便唤来两名小厮,一同将账房毫不留情的脱出府,丢了出去。

他一边磕着,一边说道:“小良知错了,小良再也不会犯了……”

一想到端木文景,柳熹微便心下微微的热了起来。

新主管微笑着,接着继道:“家妹想必一定会十分可爱吧?能问问她多大吗?待会过来的时候我带一个小礼物送给她……”

端木文景望着碧珠,瞬间没了声音。

碧珠见端木文景终于安静下来,于是这才开口接着说道:“公子,我们该下马车了。”

说罢,压根不等端木文景反应,直接强硬的伸出手,将他拽下了马车。

碧珠拽端木文景,那钟良就只得去拽车厢内剩下的柳熹微了。

钟良以为,按照柳熹微的性子,柳熹微铁定要挣扎一番。

可没想到,他探进马车,正准备也像碧珠一样粗暴的将柳熹微拽出车厢的时候,还没等他伸手,柳熹微已经自觉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然后神情有些恍惚的任由钟良将他拉下了马车。

&;t;&;整个过程柳熹微异常配合,没有丝毫的挣扎。

钟良莫名所以,感到有些奇怪的挠了挠后脑勺。

端木文景这边,在碧珠将他踉跄的从马车上拉下来后,他仰头望着眼前牌匾上偌大的清风楼三个字,退下一软,整个人当即瘫在了地上。

刚才端木文景所想的自以为天衣无缝的逃跑计已经瞬间被他抛在了脑后,现在在他脑中的,就只有一个词——求饶。

端木文景想也不想的跪下,然后蓦地冲碧珠磕头道:“我错了,姑奶奶我错了!我不该迷惑柳熹微找你们大人要银子,不该成天在外夸夸自得,说自己是富家公子。不该背着说你们大人坏话……”

端木文景跪在地上砰砰的磕头,此时柳熹微刚好跟着钟良一起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后,柳熹微一抬眼,便就看到向来自尊心极强的文景当庭广众之下,不顾颜面的冲庄杜信的丫鬟碧珠直磕头。

刚才神情还有些恍惚的柳熹微顿时一个激灵,他刚想为端木文景去痛骂碧珠,可下一秒,端木文景的话让他呆在了原地。

一旁的端木文景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到站在一旁的柳熹微,只见端木文景瞬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前一亮,接着毫不犹豫的对碧珠说道:“都是柳熹微这个贱人诱惑我的,一切都是他的错!每次也都是他主动去找你们大人要银子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次也是他说要找你们大人来要银子的,我还拦了下,可这个贱人说你们大人不缺银子,要多少有多少,根本不用担心。”

柳熹微怔怔的看着端木文景将所有的事实全部都颠倒是非。

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场景,张了张嘴,一时竟有些说不出话来。

倘若说刚才柳熹微还能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是听错了,他的文景压根没说那些话。可现在……柳熹微再也无法告诉自己,刚才的那些是自己听错了。

柳熹微浑身冷,如置冰窖。

而一旁的端木文景却还在絮絮叨叨的不停的说着,“柳熹微此人品行卑劣,他还数次偷偷的跟我说,他曾经偷过庄府的东西,还把庄府里的下人全部都赶走,把那些下人都赶走之后,他就跟你们大人说是那些下人手脚不干净,偷拿银子,才把那些下人给赶走的。实际上偷拿银子的根本就不是那些下人,而是他自己!”

端木文景一说,碧珠倒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