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过去把炕洞里的一个盒子搬上来。

她颤颤微微的伸手抱住秦桑:“这哪怪你啊,这事不怨你,不怨你,都是你大伯那个白眼狼,我养了他一场,自认没有任何对不住他的地方,结果他却一点良心都没有,就为了那么一个破房子,就害了你爸。”

沈宜斟酌道:“是这么回事,昨天建国这孩子跟我说他一直喜欢你,想着和你先订婚,问我的意思,我哪能做这个主啊,这不,我得问问你,你要是愿意,咱们就把亲事订下来,咱家也没个男人顶门立户的,建国没父母,我倒觉得这事挺合适的。”

病房的门被推开,秦月提着一个盒子进来。

不过,他运气还算不错。

秦桑顺势半靠在床头,借着有些昏暗的灯光四处瞧瞧:“就你一个人啊。”

秦采笑了:“奶也在,她说出去找人换点粮票。”

秦桑就明白了,肯定是沈宜手头上粮票没多少了,要是不想办法,只怕住院期间要饿肚子的。

“这太麻烦了,咱明天就出院吧。”秦桑抓住秦采的手,苍白的脸上因为着急带了些粉色:“我也没事了,老住院得花多少钱啊,家里还得吃喝呢,总不能因为我让你们饿肚子吧。”

秦采一听秦桑要出院也急了:“姐,你说啥呢,你病还没好怎么能出院,你安生呆着,啥都别想,有我和奶在呢,饿不着你。”

她把那盆面端过来:“你先吃点东西。”

秦桑其实没多少食欲,可看秦采这么担心她,不得不打起精神来硬撑着吃了少半盆面。

吃完面,秦桑就觉得恶心。

她知道是吃的有点多了,只能忍耐着。

秦采把剩下的那些面吃完,沈宜就回来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找的门路,反正换了不少粮票。

秦桑看沈宜没啥事也就安心了,等到沈宜吃过饭,她就说要休息,再次躺下闭着眼睛养神。

到了后半夜,秦桑睁开眼睛,就看到沈宜和秦采都睡着了。

沈宜在另一张病床上躺着,秦采则把病房里的两张椅子并在一起,她就躺在那上面,看起来睡的很不舒服。

秦桑微微叹息了一声,悄无声息的硬撑着下床,她轻手轻脚的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里边藏着的输液用的针头拿出来。

走到窗边,秦桑抬头就看今晚月色很好,轻笑一声,把挂在脖子上的乾坤镜拿出来对着月光放好。

她伸出右手,左手拿着针头在右手中指上狠狠的扎了下去。

秦桑扎这一针用了挺大的劲,一针下去,手指尖就冒出了红色的豆大的血珠子。

她赶紧把血珠子抹在乾坤镜上,一边抹,还一边用力的挤着手指尖,让血流的更多一些。

秦桑身体虚弱,连起床都是硬撑着起来的,这番动作几乎用尽了她浑身的力气和精神,没挤多少血,她额上就冒了汗,浑身更是因为无力而哆嗦起来。

深吸了一口气,秦桑咬牙坚持。

过了许久,乾坤镜终于吸饱了血,就看见乾坤镜对着月光的那一面白光一闪,整面镜子就变了个模样。

原先锈迹斑斑的青铜镜在吸过血之后变成了银白色。

这镜子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银光闪闪,在月色下光亮如新,若是稍微一动,便有五彩光芒划过。

秦桑笑着,她双手合什放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她念的是前一世学会的控制乾坤镜的咒语,这还是镜灵告诉她的呢。

在咒语念完之后,那镜子便化为一道光直接钻进了秦桑的额头。

秦桑闭上眼睛,感觉到紫府中高挂的乾坤镜的时候,才真正踏实下来。

她转过身,努力的不发出声响,一步步挪到床边,然后小心的坐到床沿,一点点的躺回床上。

等到她躺好盖上被子之后,就赶紧闭上眼睛休息。

这一迷糊就是一个多小时,秦桑养的精神了一些之后,缓缓睁开眼睛,她伸出右手,口中念了一段咒语,正好月光照进来,就看到她的右手上托了一面青铜制的锈迹斑斑的镜子。

秦桑看那镜子,笑的十分欢喜。

她把镜子挂在胸前,照常塞到衣服里边,然后闭上眼睛进入深度睡眠。

若不是刚才的一切那样真实,端看秦桑躺着睡觉的样子,还有嘴角安然的笑,就好像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真实的,只是幻觉一样。

早起,秦桑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挂的高高的了。

今天阳光很好,天气晴朗,又没有风,坐在床上,就能感受到阳光照射在身上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