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明婵掏出手机,开始拨号。

说是迟那时快,一只傀儡身形一展,取下墙上的两幅抽象画,安品然哪里抢得过只有斩首或碎身才会毁灭的傀儡?傀儡将抽象画外层剥开,满室灯光下,内层两道符咒无所遁形,只是中间已经断开。

“没有。那家店的店主和我也认识,我们私底下聊起过好几次。她从没来过,而且听潘老板和彭老板的意思,安品然很讨厌开分店。”女店主冷冷道,“潘老板当初还跟彭老板说,让她来看看,风格一点都不同,没有克隆她的宝贝,结果那位大神还是冷艳高贵,请不来。”

“品然合伙人之一潘秋夜,其身份确定以其尸体上未烧烂的金项链、甩出车去的公文包为准,检测到潘秋夜的手机信号最后是在车祸发生前五分钟从潘秋夜的车上发射出来。故而并未进行dna核对即火化下葬。潘秋夜死后,警方调查发现另一合伙人彭宣有重大作案嫌疑,其曾学习汽车修理的技术,案发前曾进出过存放液化气罐的地方并留下指纹,且有目击证人证明彭宣在潘秋夜将车开走前,曾经出入车库。经追查发现,彭宣还曾联络过黑市,试图购买氰化物及迷醉药品。据此,警方传唤彭宣,但初步问讯后,彭宣亦失踪。调查发现其失踪前曾去银行提取大量现款并购买火车票。”

湛明婵放下电话,闭上眼想休息一会儿,眼前又晃过那两幅抽象画,还有她的符咒带子,抽象画上残留的一点法术的气息,那不舒服的、看不清参不透的感觉……

梢,只是倔强地抿唇不语。

“我最后告诉你一遍,回去休息,这件事到此为止。”湛修慈危险的盯着女儿。

“你是处在禁足期间,咱老子不让你出去你根本就不能……你你,你现在快点回来……”

“我想不出这两幅画作会有什么问题。”安品然说,她从湛明婵手里接过符带,“我会把它们贴在水族箱上,这样贴上去,就暂时无事了,对吧?”

“只是让他来这里看了看,请了符咒。”

湛明婵把刚刚说过的名字重复一遍,安品然道:“方珊美?有一点点熟悉……”目光逐渐迷离,显然是陷入了思考中。

安品然重新摊开账本,去找计算器,这一次就不是低头摸,而是抬头找,省得再出现“错觉”。但是她发现,刚刚明明就放在自己手边上的计算器不见了。

奇怪。是湛明婵对这两幅画的第一感觉。它们的色彩都很浓艳,动用了大量的鲜艳色块,仿佛浓妆女子般。而且,这两幅画的内容十分抽象。

一番话说下来,不知为何,她自己手心都透了汗。

“因为……那次我在出租车上,你带着我往回赶,我确实看到很多……有他们的幽灵,但是也有希希。只是希希和他们不太一样,和姚窕的死状也不同……她……她……她身后似乎长了一对翅膀……”

“那四个孩子就没有爸爸妈妈吗?他们就不想回家不想玩吗?”

腾印一把将她拉回来,此时此刻,他自己也是气喘吁吁,拼命稳住身形才能安全地呆在小船内。他将船桨重新塞给梅展,梅展握住船桨,看到湛明婵依然维持原有的姿势,半点没有改变。

第十三章碣水畔

“楼下病房。”湛修慈道。

梅展抬了抬眼皮,她的嘴唇嗫嚅了许久,终究没翻出半个字。

贺希希之所以觉得毛骨悚然,是因为几个小时前还是干裂的土块,几个小时后变得白浪滔天。如果与地下水、海水有关,那么乙河理应时时刻刻都能得到来自地下水的直接补给和来自海水的间接补给,不会闹到河床干裂的地步。除非当时存在什么水利工程可以控制地下水对乙河的补给,那么这个便是她要去查实一下的。

一时间无人说话,大家都盯着湛明婵,视线若利剑,几乎要将她钉在墙上。

腾印说:“不是不急着找你表姐,只是这事情太过离奇又充满危险,我们总不能再跟以前那样没头没脑出去寻。我们到底寻什么?是寻你表姐?还是找那条河?那座桥?方向呢?目的呢?策略呢?”摊手,“总要合计好了,以防再遭不测。”

湛明婵戴上阴阳镜,迅速打开门,左手捏辨魂诀,右手配显气诀,她宛如一个手术台前的外科医生,严厉地注视着周边的一切。纵使对方的力量再强大,也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抹去所有的气息,而湛明婵相信三管齐下,她一定能揪出那股干扰了她施法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