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佳涵当然不想死,但她是个小姐脾气,既然扬言了,就要做给大钊看,给自己挣回面子。寻死觅活,并不难办。一层那个杂物堆里有绳子,这不是什么秘密,所以当大钊第一次离开陈佳涵的时候,陈佳涵就立刻跑下去找合适的绳子,而你和鸿子却在同一时间跑出来找陈佳涵,当你们回去而大钊出来的时候,陈佳涵刚好拿着绳子上了楼。你们就这样错过了。

沉默了好久,这方狭小的空间突然流出泪意。

作者有话要说:又杯具了一个…………九点还有一更。

那个破洞在哪里?!

“她们一定都死了吧?”老人盯着苏琳,“就是这几天死的那两个姑娘吧?”

烟气缭绕着她柔软的睫毛,“钱。”

发现尸体的是住在四号楼门六层最西侧的一对祖孙。下午三点半,老人带着孙子游玩归来,乘坐四号梯来到六层,发现那张红色沙发被颠倒过来,扣在地上好像一的事,我认为你应该警惕起来。我不想吓唬你,但整件事都透着古怪,请相信我的直觉。或许流泪的沙发和案子并没有直接关系,但任何间接关系都可能让案子变得复杂,也许它不是一个终结,而是开始。”

“也有另一种可能,你的确接到了陈佳涵的短信,但不是陈佳涵发的,也不是她的灵魂。”

苏琳走近陈佳涵的小桌,脑子里全是那只粉色提包。

“不!”陈佳涵口气生硬。

“她问我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说——”

“佳涵差不多是这个时候出事的。”

“她说——”

“可我什么都没看到……”

“正常下,面对你的提问,她只说一句‘没发现什么’就完了,一旦将‘没发现’改成‘没看到’,意思差不多,其实耐人寻味。‘发现’不等于‘看到’,而她却局限在‘看到’上。我想她当时紧张到满脑子都是‘看到鸿子,看到陈佳涵的尸体’这样的真话,顺口就改成‘什么都没看到’。”夏之声说。

苏琳无力道:“请继续……”

“让我们折回去。当周青叶杀电梯工灭口后,接下来就是要进一步消除鸿子的危险。什么危险呢?麻绳、丝袜与陈佳涵的贵重物品都在鸿子那里,随时都会被警方发现。这就是周青叶的下个目标。

你说电梯工遇害那天晚上,听到鸿子对周青叶咆哮,说她是‘贱人、小偷’。这包含两层意思,第一层,鸿子知道周青叶是做那行的;第二层,周青叶偷了他要紧的东西。对那时的鸿子而言,还有什么比陈佳涵的那些物品更紧要呢?如果它们被发现,鸿子就完了。由于你曾经说过‘警方或许会跟踪’这样的话,心虚的鸿子不敢贸然将物品拿出去丢掉,但是他虽然没机会处理这些东西,却一定妥善保管起来,甚至做了记号,以防有人挪动。而鸿子和周青叶是恋人,鸿子的房门钥匙,周青叶恐怕也有。所以当鸿子发现东西不见的时候,很快就会想到周青叶身上。周青叶和他说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但二人的误会一定没有解开,这就是鸿子大骂周青叶的原因。

周青叶从鸿子的房间里只拿走了手机、钱包等粉色

提包里的物品,但是麻绳和丝袜这两样最关键的证据,她还没到手。可她等不及了,大概是鸿子的谩骂击碎了她的心,即便她是心甘情愿的,本就压力重重的周青叶在那一刻想必已经崩溃,虽然杀过人,虽然做了那行,但周青叶终究是个脆弱而向往平凡生活的人。当她用来遮掩最后一层自尊的皇帝新衣被最爱的那个人无情扒开并加以耻笑的时候,周青叶已经死了。

那个晚上,她默默找来一套新的黑色高筒丝袜和一根麻绳,收拾好陈佳涵的贵重物品,又写了一份坦白书……之后的事,苏琳,就不用我说了。”

苏琳掩面流泪许久,“那么鸿子和大钊的自尽,又是为何?”

“周青叶去了后,鸿子明白了一切,受到的冲击,可想而知。深爱的女人为了回报自己,带着满腔的爱而死,自己竟然还误会她,最后对她讲的是‘贱人,小偷’,情何以堪?何况这案子还没完结,在鸿子看来,大钊随时随刻都有危险。鸿子最后让你转告大钊,肝胆相照。苏琳,男人之间如果出现真正的友情,是可以用命相换。如同周青叶决定用自己的清白和性命回报爱情与恩情一样,鸿子也决意用自己的生命与名誉,去补偿爱情并效忠友情。所以他向你坦白,并且事先就准备好了录音笔,虽然电梯工不是他杀的,但他还是接过这个罪名,尽全力洗清周青叶身上的污痕,并保护他认为的真正的凶手——大钊。

至于大钊……转瞬间,恋人、兄弟和兄弟的恋人都因他而死,他自己又被带去调查,受尽指点,本来光明的前途霎时黑暗,他再也承受不住这一连串的打击,更觉得无颜面对那些死去的人,于是他……选择用生命去谢罪。”

苏琳的哭声让夏之声不忍再讲下去,过了片刻,她说:“苏琳,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不容忽视,所有的死者中,只有电梯工是被灭口,其余都是自杀,而他们自杀前都看到过同一样事物,这肯定不是巧合。所以我们必须解决——流泪的沙发。”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别抽我……下一章,强悍无比的冷暴力之王湛老爹大展神威了!

第十八章真相大白

苏琳脸上的悲痛被恐惧取代,“流泪的沙发到底是什么?”

夏之声站在沙发前,苏琳发现她的目光透出一抹警惕,仿佛面对一个敌人。

“如果我的推测无措,流泪沙发的原理,应该是能感应到附近的消极情绪,接收后,它自身会释放出一种力量,可以在短时间将外界出现的消极情绪无上限扩大为强烈的自弃思想,最终的结果,就是立刻自尽。沙发的泪水,就是感知到外界消极情绪的一个反应。”夏之声用谨慎的口吻说,她戴上那副绿镜片的墨镜,围着沙发的外圈缓缓转着,苏琳注意到她左手的手指捏成一个古怪的造型。

“可是沙发为何会流泪?”苏琳觉得不可思议。

夏之声说:“这个要等警察来了才能证实。我不知道你是否能承受得住……你常常坐在这张沙发上吗?”

“几乎不。”

“那就好。”夏之声松了口气,“真正的源头就是那天陈佳涵猛踹的那个凸起——”她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那根玉色的杖子,发着淡淡绿光,直接指向沙发,“它就在沙发里。刚刚你也尝过它的威力了,你的一点小松懈,它就趁虚而入,根本不容拒绝。”

苏琳想起来也是后怕,脑子一转,“是陈佳涵惊扰了它?可是我听那位老人说,五年前它也连夺几条人命,为何中间又隔了五年呢?”

“这种东西和火山一样,也都是有活跃期和休眠期的。最开始它可能处在活跃期,而后力量衰竭、进入休眠,陈佳涵那天的猛踹,大概是将休眠期的它给闹醒了。”夏之声的眉头蹙起,似乎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或许也是最开始它自身的意志不允许别人将它挪开,它要待在这里,为何呢?我总觉得这次的事不太合规律,一定还有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苏琳听到一阵上楼声,回头看到许多警察走了过来。为首那个较为老成的大概是领导,他身边还有一个没穿警服的中年男子,身长玉立,眉目俊朗,衣着考究,极具风度。苏琳心底惊艳,那男人目光扫向她,竟是寒冷入骨,苏琳不由一颤,夏之声却没有回头,将这群来客当作空气。

为首的警察看了中年男子一眼,这男子脸色沉沉,跨步上前,“在哪里?”声音悦耳,却带着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苏琳不禁为夏之声捏了把汗。她感到这个中年男人此刻不悦的对象,正是夏之声。

夏之声手中的杖子往沙发坐垫一指,中年男子回头看了警察们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