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轻飞点点头,脚下加快步子,走到晴雯身后,大声叫了一下:“姑娘,你丢东西了。”

水溶听了这话,有些惊诧,毕竟黛玉嫁入王府不到一年的光景,如今自己又怀了孩子,不像那些正房妻室常年无子才过继妾室的孩子的样子。于是不解的问道:“我们不是已经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吗?”

“呃……玉儿,天地良心……为夫可都是为了你好。”

“泫跟王兄说起这事的意思是,暂时不接姨娘回京。等秋后天凉时,再接不迟。”

“妾身略感不适,稍有失陪。请太后恕罪。”黛玉心中的确不舒服,太后赏赐的东西如针刺一般扎在心头,让她心绪不宁起来。

“太好了,玉儿,太好了!”水溶高兴地上前,把黛玉抱在怀里,顾不得有外人在,便要去吻她。

“你能有什么好笑话?”黛玉坐在镜子前,任紫鹃帮自己打理散乱的发髻,不上他的钩儿。

——不仅仅会坠胎,还会要了大人的性命。这也太狠毒了!

“哎!你这事儿不是小事儿,怎么说也要等王爷回来商议一下再定夺。”黛玉看潘氏心意已决,知道多说也无用。想来她也是个聪明人,原无心跟别人争什么,无奈却身在是非之中。府中但凡有事,她都无法脱得干系。若是能心无杂念,出家修行,倒也是一条很好的退路。

“王妃说有事,没说去哪里,素心姑娘端的是什么?”

太妃见水溶回来,自然是十分高兴。搂着他又落一回眼泪,询问了黄河决口灾区民变的情形。水溶只好捡着无关重要的给她说了几句。黛玉便在一边劝了几句,太妃便止住了悲声。

水溶一听,嗯,不错,这会儿就有热水送进来,一定是给自己洗澡用的。于是便从床上坐起,就见门被推开,两个汉子抬着一个大浴桶进来放在屋子里,又转身提了两桶热水来,倒进浴桶。后面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婆子,手上托着一套黑锦缎的衣衫进门,一边瞧着水溶,一边笑道:“这是我们宝姑娘叫给王爷送来的换洗衣裳。”

婧琪疯了一样的又哭又嚎,幸好有几个丫头摁着她,不曾挣扎开。

“王爷若是知道这个消息,还不乐得一蹦三尺高?”晴雯笑道。

凝瑞轩里摆放了六盆冰,分别放在不同的角落里,一进门,黛玉便长出一口气,这清凉的空气真是让人舒畅。

“嗯——”黛玉想了想,对子詹说道:“你不认识她,如今她没了音信,在京城消失了,但她的妹妹你认识。就是跟在你身边的宝琴。”

“好,走吧。”黛玉知道这小家伙恐怕早就饿了,这会子是跟着自己到厨房找东西吃呢。于是牵着他的手一起离开。

黛玉和太妃正在说家常,两个人说的有滋有味,还时不时的呵呵大笑一回,不知黛玉再说什么有趣的事情。

“林掌柜!”楼梯口传来晴雯的声音,“主子叫你说话小声点,再乱嚷嚷,就叫你滚出去。”

水溶液得意的笑着,随着黛玉进屋,说实话他已经一天没好好吃东西了,中午黛玉送到户部的饭菜,被几个相好的同僚分去了大半,水溶根本就没吃饱。不过想不分给他们吧,瞧他们那可怜兮兮的贼样,水溶还真不忍心小气。

一股浓郁的香气从空中散播开来,林湛大叫一声:“快屏住呼吸!”然后疾步走出门外,把梳子投进一盆清水之中。

“咱们不找太妃,找徐嬷嬷说两句话。”黛玉看了一眼秋茉的房间,那里亮着灯,紫鹃和她忙碌的身影投递到窗户纸上,此刻她定然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到云轻庐的身边。

黛玉欲推开水溶,却被他禁锢的更紧。“玉儿别动,让我抱一会儿。”

这就是饮鸩止渴,水溶翻了没几页,终于深刻的体会到自作孽的苦楚。扔掉画册,低头看着熟睡的小佳人,浓密的发丝垂落着,只隐约露出后颈的白皙,散发着慵懒与妩媚。水溶便觉得,自己的手,像是有它的意志似的,痒痒的,想拂开她的发,想抚上她曲线优美的颈部,想一直向下。手痒着,似乎,心都跟着痒起来。

“不知道。”

“我是不是男人,用不着你来评头论足!”水溶到底还是气短了些,说来说去,毕竟他没听到黛玉口中的答案。此时只想着王沐辉说她哭着一路离开,那么她一定是伤心透了。

“哎!王爷不知道,皇上这回真是病了。太医说是:太过操劳了.要静养一段日子才好。”李德禄轻声一叹,为了皇上的病,太后昨晚已经把他叫去,狠狠地骂了一顿,说他侍奉圣驾不尽心,不知提醒皇上按时歇息。可这是他一个奴才能管得了的吗?自从皇上那日把自己关了雅阁晚上之后,便不分日夜的批阅奏折,连续两天两夜的操劳加上天一夜的沉闷,这病就突然来了,昨晚皇上在龙案前看奏折,突然间喷出一口鲜血,便昏倒过去。

“云大人是不是不方便?”秋茉看看隔壁的方向,又看着云轻庐。

谁料黑衣人抬脚走了两步,却被地上的衣服给绊了一下,一不小心,身子一个趔趄,忙抬手扶住桌子,不想桌子不稳,晃动了一下,桌子上的一盏茶杯便应声而落。

而更加让金氏和赖氏害怕的是,这会儿点心端上来,里面的千层饼一个也没有了。

云轻庐悄悄地站在二人的身后,待他们进了紫芝堂的前厅后,便偷偷地躲到暗影里。

“是啊,不过女儿以为这刚刚是开始呢。”宝钗果然有魄力,并不满足于眼前的战果,“妈妈,你去同哥哥说,让他这几天别出去玩了,那个人恐怕会找我们。”

“既然这样,本宫就安排人把大姑娘和她的随从一起送过去吧。”黛玉感激云轻庐的帮忙,疲惫的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微笑,就像夜风中摇曳的白色蔷薇,让人心痛不已。

治水工程已经没有什么异议,异议都在前些日子被皇上一力排除。水溶离京的事情也就定在明日。

在他们吻到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放开她的唇,一边急促而紊乱的呼吸,一边用唇舌缓缓捕捉到她晃动的酥胸,含住那小小的蓓蕾,用舌轻轻地挑逗。

一夜未眠,直到丫头们进来熄灭烛火,水溶直起腰身,看看对面两个属官已经疲惫的趴在桌子上睡着,便悄声起身,慢慢的出了房门。

“哪里都行,只要不在府中就好?”水溶苦笑,果然是闷了,果然是不喜欢这座王府。

“娘娘。。。”黛玉一时局促羞涩,不满的看了水溶一眼,红着脸低下头去。

“回王爷,下官认为,大小姐的病来的蹊跷。大小姐脉象虚浮,原是风寒之症,只是这风寒来的凶猛了些。我侄儿原给大小姐开过一副药方,那药方我曾看过,下官认为并无不妥。只是尚有一点疑虑,请王爷叫下人把煎药剩下的药渣拿来,下官要眼看一番方能决定。”

“风寒?”水溶皱起了眉头,好好地怎么会得风寒?

“所以我们要好好想想办法!王爷要想整死我们,根本用不了三日。”梅香一屁股坐在下手的椅子上,一向自以为是的她此刻也十分的心慌。

婧琪快步跑到将近凝瑞轩门口的时候,方放慢了脚步,又在门口外的假山石上靠着歇歇脚,喘匀实了气,方稳稳心神进凝瑞轩的大门。

“不知王妃有没有空儿,老太太可是盼着能见见王妃呢。”凤姐儿察言观色,小声说道。

水溶眉头一皱,自己这个老娘是吃错了什么药?一大早的硬闯进儿子新房里来,搞什么名堂?

两个姨奶奶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秋茉晴雯莲籽三个丫头陪着黛玉,黛玉沉默不语,尚在心中狠狠地骂着水溶,禽兽,无聊,可恶……骂来骂去慢慢的气消了一点。紫鹃的参茶也端了过来。

黛玉听到婧琪的话,淡淡一笑:“竟然婧琪这样说,为何你不用一块??”

水安叩头谢过了黛玉,多一句话他也不敢说了。他生怕再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他这辈子都会记着,记者以后再也不能生出欺主之心了。此时黛玉没有说让他起身,他都不敢起来,还在地上老老实实的跪着。

黛玉等众仆从拜了下去才虚虚一抬手:“起吧。今儿也没有什么事儿,只是来见见大家,彼此认识一下,日后要劳烦各位的地方儿多了去,还请各位尽心尽力的助我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