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从冷玉堂那里出来,径自回到看管自己的房间里。好歹他是王爷,冷玉堂没有把他囚到柴房里,而是给了他一间客房。

“是。”丫头们答应一声,拉着婧琪出去,婧琪去回头疯笑道:“婧玥,你这个小狐狸精,你以为你护住了大皇子,便可以一步登天了?你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你长得好看又怎么样?凭着一张狐狸脸,也想做太子妃?哈哈……”

“澳!天啊!”黛玉仰面朝天,轻叹一声,“太妃真是有手段,把你们两个也收服了。”

巳时已过,艳阳高照,屋子里也慢慢的热起来,黛玉推开身上的薄被,慢慢的坐起身子,看着身边熟睡的水溶,无奈的笑笑,慢慢的下床。

“谁?”子詹认真的看着黛玉,不等她回答,又肯定的说道:“一定不是王叔。”

“皇上圣明,皇商一事牵动甚大,恐怕王爷一个人的力量,是无法彻底转变的。”黛玉不愿看皇上那种坐收渔翁之利的样子,于是加了这样一句。

两个随身侍卫急忙跟上去,宝琴却急的跺脚,冲着子詹的背影喊:“殿下慢点!小心摔倒了!”

“快说说呀。”

“妾身多谢王爷替妾身出了心头之气呀。”黛玉轻笑,薛蟠终于招了曾经联合王夫人,算计自己,使自己在大婚之日出丑那件事。黛玉的名声得到清洗,众人不再以轻狂失仪等言语在背后谴责她,对黛玉来说,自然是一件大事。

贾政的脸便腾的一下红了,低着头说不出话来。还是邢夫人上前回道:“因薛氏嫁入贾门,有失妇德,所以前天已经被休出家门。从此以后,贾薛两家再无挂碍。”

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秋茉是老王爷的庶女。只是这件事情无凭无据,只凭猜测是不能下定论的。但也正是因为无凭无据,便更不能轻易的让秋茉涉险,如果她果然是老王爷的庶女,那就是这北静王府的姑娘,是王爷的妹妹啊。

“看什么,都走远了。难道一个女子对玉儿的吸引力,比为夫还大?”水溶抬手,扳过黛玉的脸,让她和自己对视。

忽然,一个巴掌拍在脑袋上,紧接着脑袋便被抓住了,一双手犹是左摸右搓的研究着,最后似失去了兴趣,又一把推开了。抬手抚着已被黛玉抓乱的发髻,水溶无声的、无奈的笑笑,取下头上的王冠,一头黑发便披散下来。

“恐怕守活寡也有人愿意。”

“我从没见她那样伤心,就连我母亲去世都没有。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希望,那是一种垂死的无奈。你这该死的究竟做了什么?”王沐辉看着水溶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心中的怒火一下下撞着脑门,终于忍不住,抬手打了他一拳。

王沐晖笑笑,不与他多做争辩。

“是。”云轻庐有些为难,皇上让他过来,显然是不知道北静王妃在此,只不过是听见了秋茉的声音,只是如果自己隐瞒不报,回头惹怒了皇上可不是小罪。但如果说了,又不知皇上会对她怎样。真真此刻纠结的很。

“哎哟,哪里会有谁,我都安排好了,你快点,人家刚到妙处,你怎么又不动了?”女人的声音充满了怨恨,显然是一副欲求不满的嘴脸。

“是,奴婢这就去催。”莲籽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我们家三爷要的东西呢?”一个年轻的声音,看背影应该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厮。

绾苏楼倒了,这是宝钗宏伟目标人生抱负的第一步。所以嫁衣上的那点血又算得了什么?她根本不悄嫁入荣国府当什么二奶奶,原来就不屑,见到那个人之后,更不屑。

“哦,好。”王妃有话要说,这可不是小事,云轻庐转身随着水安又回去。

“少主,那红苕姑娘怎么办?老奴想办法打点官府,把她给接回来吧?”于辉试探性的问道。

她抓住他的手,惊慌地仰望着他:“不要……”

皇上暗中观察许久,总也不敢妄下断论。但还是当机立断,给水溶下了圣旨。

水溶也往上坐了坐,拉起锦被把她包裹其中,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太后一走,几位妃嫔便随意了很多。贤德妃先起身离座,来到黛玉身边,微笑着坐下,和黛玉肩膀挨着肩膀,轻声笑道:“妹妹如今成了北静王妃,咱们姐妹以后见面的机会反倒多了起来。姐姐再宫里日子久了,难免有些寂寥,还请妹妹闲来无事,常来宫里和姐姐说说话。”

然后是赵太医上前,也是仔细的诊脉,脸色变化跟老王太医差不多,但表情比老王太医要强烈一些,最后摇头,还叹了口气。

水溶在外边小花厅里坐着等。

院门响了,守在秦氏边上的雅容吓了一跳,这么晚了,谁还会来这里?

原本婧琪还在想,如何让淑言那个死蹄子早早的出府去,也好了了自己的一桩心事,可没想到小王妃一出面,竟然把李氏当年的几个贴身奴才都留下了。卖出去的除了自己安排在淑言身边的心腹,便是一些没用的奴才!而现在,秦姨娘又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真是气死人了。

黛玉心中亦有感慨,但她此时想的更多是那日潇湘馆里,临上花轿时大家的调笑。不管有些人耍了什么手段,今日的凤姐儿见了自己,的确是要按国礼参拜磕头了。只是不知,那阴暗的谋算中,她又占了什么角色?

“不痛?那我再来一遍好了。”水溶说着,翘着脑袋,对着黛玉的唇吻下去。

水溶听了这些话,立刻笑了起来,转身对太妃说道:“母妃放心,您的教导儿子一直铭记于心。王妃身上不好,一会儿还要用药,不如就先回房,早些用了晚饭也好用药,府中杂事繁忙,明儿还要早起。”

“你们都很好,坐吧,秋茉,还不给姑娘们上点心茶水?”

黛玉点点头:“银米倒也罢了,我们府上虽然不比其他王爷家富足,但也不少你那半年的银米,你一家老小还要过活,就不用割了。至于鞭子嘛,倒也不必领的如此之多,我刚刚到府中,用你的地方还多着呢。一下子鞭六十,您还能下床走动吗?还是少领些吧。”

“那就好。你们不用再理会我了,自去听王妃的吩咐就是。王妃,请吧。”

“你说什么?去你父母坟前拜祭?你家在姑苏,我们……”

水溶的心此时有些慌了。因为他从黛玉的眼神中只看到了尊敬,只有尊敬,那种‘相敬如宾不相睹’的尊敬。昨晚的柔情,今早的蜜意,一瞬间变得无影无踪。这让水溶如何不慌?

“想必你一天也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子怎么会不饿?来,我们吃点东西吧。这天地没好好拜,这洞房花烛可不能不好好地过呀?”水溶说着,伸手把黛玉的手握住,便要拉她起身。

“她如今防我们防的很严,所有的吃食都是潇湘馆自己动手。我们哪有什么机会?再说,万一失了手,她在我们家里出事,太后一定会降罪,到时候祸及大家,我们后悔可来不及了。”

“你这么大声,姑娘就是睡着也被你吵醒了。”紫鹃急忙起身,走至屋门口,掀起帘子看着外边的小丫头却是贾母房里的,于是问道,“原来是你,可是老太太使你来有什么话说?”

在书房歇息?说的好听罢了,估计又要半夜回来,然后直接去赵姨娘那不要脸的老妖妇屋里去吧。王夫人想到这件事心里边不痛快。虽然她也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从小学的便是三从四德。但试问哪个女人看着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睡觉会觉得心甘情愿呢?

皇上和太后哈哈大笑,水溶和黛玉又重新落座。

“雪雁姑娘,林姑娘还有什么吩咐?”周瑞家的正担心自己刚才骂的话是不是被人听见了,所以一脸讪笑看着雪雁。

无奈的叹口气,自己如今果然是苦海无涯嘛!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呢?

“咱们耍了这许久,老太太也乏了,既然林姑娘来了,咱们就下去伺候着吧。”另一个老嬷嬷原是贾母的陪房,如今已经随着丈夫放了出去,平时不大进府,今儿凑巧来给贾母请安而已。

想至此,黛玉不禁又黯然泪下,又怕被人瞧见,嚼说自己小性儿,于是一边拿着帕子拭泪,一边找无人的角落走去。

“嗯,是的。”黛玉也微微一笑点点头,“昨晚回来时已经天色不早,王爷原说去给太妃请安的,谁知沐浴之后又嫌太晚了,怕惊扰到母妃休息。所以没过去。”

“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的儿子,难道我还跟他计较这些?只是有一件事我做母亲的不得不操心。如今你重着身子,是万万不能跟他同房的。可这若是等你生了孩子再做完月子,可得十个月的光景,这是个孩子都受不了呀。”

黛玉心中一沉,太妃的话虽然听着别扭,但却是无法避免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