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过来。”沈晟勋突然的开口,令沉思中的她蓦然清醒,下意识的走过去。

佣人离开后,沈晟勋向着客房内推动轮椅,或许是刚才看的太匆忙,直到此时沈晟勋才看清楚原来并不是她的每样都消失不见了,只是她说糖糖在法国?林盛夏的女儿糖糖不是已经死了吗?前阵子的新闻闹得沸沸扬扬的,所以那个孩子没死并且还出了国?

叶德昌噼里啪啦的将这么多年来隐藏的真相倾吐出来,不管坐在他对面的叶以宁到底能不能接受!

“我x你大爷,敢动我的女人,不想活了是不是!”壮汉边说着边再度上前连连飞踹好几脚,叶德昌除了抱头外,再无招架之力,毕竟一个人到中年,一个正值壮年,从体力上就能够一分高下。

“沈晟勋,你在跟我开玩笑吗?这个……”

或许是有些痒了,叶以宁忍不住的畏缩了下,沈晟勋不忍心打扰到她休息,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尊敬您是以宁的父亲,所以从未对您恶言相向,可是你要明白,你是心理学教授,而我是医生,什么地方捅下去是重要内脏器官,什么地方捅下去不会造成致命的伤害但却让人叫天天不应我比谁都要清楚明白!我可以将我所要受到的惩罚程度降到最低……”

有网友爆料叶德昌教授同他的秘书常年保持不正当的男女关系,并发布多张照片证明自己所言不假!

叶以宁啪的一声将门重新关上,动作迅速的如同光电,而很快门外便传来了沈晟勋低沉的笑声,令她脸颊涨红起来。

叶以宁伸出手想要接过手机,那小小的长方体在沈晟勋的手里却无论如何也抽不出来,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的僵持着。

突然,窗外的一抹身影映入到沈晟勋瞳孔内,满身湿透的叶以宁刚刚进到雕花铁门内,沈晟勋想也没想的推着轮椅就出了门,不顾外面的雨势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来到她的身边。

“沈晟勋,我知道分寸,这是我的事,希望你不要插手!”叶以宁转过头来看着他的脸,不论是声音还是表情皆是有些冷了下来。

“住口!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还把责任推到晟勋的身上!”沈建城突然暴喝出声,惊得陈丽雅又是脸色一白。

红汤滚滚,将肉夹进去涮了几下,叶以宁准备就着酱料开吃,而沈晟勋却伸出筷子啪的一声将她所夹的肉片摁回了锅里。

叶以宁只觉得全身冰凉,在隐约听到有水声从浴室方向传来时,顺着那声音向着浴室走去,可谓每向前一分皆是步步惊心!

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当年本不应该的动心懊恼自责,如果不是今天的真相揭开,他这辈子都只会认为是当初自己被叶以宁设计,甚至将暧昧的照片发给以萱,阴差阳错之下以萱才会出事。他恨的不止是叶以宁,他其实更恨自己,恨自己当年的动心,恨叶以宁的利用!

“叶以宁……把灯打开……”地板凉的很,沈晟勋却像是没感觉想要靠着沙发坐起来,远处海浪拍打的声音清晰传来,而这个倒在地上满身酒气的男人见灯许久未亮,更是用力的喊着。

外面凉风一吹,本就痛苦的叶以宁也跟着瑟瑟发抖,直到上了计程车后,就连司机见到她这副模样都吓了一跳。

“解释?叶以宁,你可真是黄蜂尾上针,最毒妇人心,现在还想要找借口跟我解释?你想要解释什么?解释当初不是你趁我酒醉勾引我上床?不是你拍下这些照片?不是你发给以萱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冤枉了你?”哐当一声,青花瓷就这样砸落在叶以宁的脚边,碎成片片,如此激烈的情势里,叶以宁却依旧眼神平静的云淡风轻着。

“真挺可惜的……”顺着沈晟勋的视线望去,只来得及看到叶以宁进入礼堂的最后一抹背影。

叶以宁还没来得及脱下外套,顺手把电视打开,将遥控器放在沈晟勋伸手就能够到的地方,随后转身进了厨房。

五分钟后,在叶以宁的身后传来了沉闷的脚步声,很快的,她便听到了叶德昌的低声怒斥。

“我的**后遗症很严重,更何况我还有抑郁症,说不准哪天想不开就自杀死掉了,我家业虽然颇丰,但我不会给你留下分毫,我每天吃那么多药如果你有了孩子最后的结果也是打掉,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做好避孕的措施。叶以宁,我的身体状况肯定会比你先死,到那时或许你已经人老珠黄,你真的想清楚了……将女人最宝贵的时光都要浪费在我这个药罐子的身上吗?”沈晟勋涔薄的唇瓣勾着无所谓的笑容,眼底却划过涩然,可话语里的嘲讽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知道车里的那人还在看着自己的背影,挺直着背脊,叶以宁缓慢的走进殡仪馆内……

“沈晟勋,你能不能别像个孩子一样处理事情?”她还以为这种摔东西的行为只有小孩子才做的出来,可回应叶以宁的,不过就是床头上的骨瓷杯被继续摔碎的声响,凡是能够被沈晟勋触碰到的无一幸免,到最后逼得叶以宁终于投降。

叶以宁用着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倚靠在床头上的男人,许久之后扔下了一句话。

“怎么?觉得我恶心了?可以不做啊!当初我也没有求你,是你爬上床的!”他冷讽的声音再度传来,叶以宁将眼角的潮湿隐藏好,面无表情的转过脸来与这个像是刺猬般的男人对视着。

“说什么?”齐皓趁她晃神的功夫,抬起她纤细的脚踝别在自己腰间,薄唇纠缠在她的唇边,肆意的分享着顾允儿的蜜甜。

齐皓闻言轻声的笑了笑,执起她的手将薄唇印在戒指上。

“我们两家人已经斗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和平相处!为什么我要生在这种家庭!”伊藤樱子泪痕满面的泣不成声,齐皓紧皱着眉头,怕流弹波及的顾允儿,将她仔细护在身后,面色凝重的看着这一幕!

“顾泽恺,你去跟猪生吧!”说完这句话潇洒的转过身向着二楼走去,原本刚才打斗时避开的佣人此时全都回来了,见怪不怪的收拾着残局,这样的对话他们一天不知道要听多少次,早就麻木了。

她的手下意识的抵在齐皓的胸口处,知道他情欲来的凶猛,生怕会吵醒到躺在房间里的子悠,可当她感觉到掌心下甚至比她还要快的心跳时,那推拒的动作蓦然停了下来,最后也只是轻阖上双眸,渐渐打开唇齿任由他纠缠着自己。

“你是真的不好奇我为什么要约你在这里见面吗?”容瑾伸出轻抚着破旧的窗棱,两个妙龄女子已经足够引起旁人的注意。

小心的解着他湿了的绷带,上面沾着脏污的血,被仍在一旁,被子弹射穿的肩膀呈着圆洞的伤口,顾允儿的动作顿了下,因着泡了海水,周围的肉森白,她凑近他,在车厢内几乎算是要窝进齐皓的怀中,仔细的帮他处理着。

“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这样的想着,她的心里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感,手肘抵着膝盖,用手指捂着脸,就这样的哭着,偶尔唇边溢出细碎的啜泣。

付了钱将棉花糖递给顾允儿,她有半响没接,只是这样看着满面笑意的男人,她发现今天出来他似乎总是会拉着自己回忆起以前的事情,是齐皓无心的,还是他故意的?

伊藤樱子的状态很不好,端正的坐在伊藤隆一郎的病床前一夜,因为中枪的部位特殊,到现在还没有彻底的苏醒过来。

离开了内衣的包裹,胸口的脱兔顶点柔软的抵在线衫上,原本被夹子夹住的发早已经散乱在身后,齐皓的呼吸越发粗噶起来。

倒吸口凉气的柔软声音响起,很明显那女孩是看到了坐在地上的自己,月光中,她眼底有惊恐,和无辜的绵羊般,叫人心头微痒。

叩叩叩……洗手间的门从外面被敲响。

突然,顾允儿只觉得自己撑伞的手腕被冰凉的大掌包裹着,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他的手怎么凉的像冰似的。

能够让樱子吃瘪的人,着实是不多了!

“齐皓,你太过分了!”顾允儿只当是齐皓将子悠带到这边来的,柔软声线中还带着颤抖,齐皓先是一怔,随后站起身来,高大身形形成巨大的暗影将整个娇小的顾允儿罩在里面,气势感十足!

他们分开这么多年,顾允儿如同当时自己期望的那样,在没有他的世界里喜乐平安,子悠今年四岁了,她集合了允儿所有的美丽,就连远远看去都惹人心怜。她们飞的越来越远了,远的……自己就快要看不见了……

房间里很安静,齐皓坐在床边,似乎到处还残留着顾允儿的温度与味道,而她的外套被捡起,安静的置于大床的另一边。

还不等她问,男孩就抽噎抽噎的哭了起来,断断续续的告诉顾允儿这是他喝醉酒的爸爸打的。

“你六岁的时候,我刚刚出生;你上小学,我还在上幼儿园等等等等……我好像永远都在你的后面,追不上你!”姜橘生随意的摆弄着他衬衫纽扣,语调轻柔的说着,年龄与时间真的最残忍的两样东西,你没办法去讨价还价,只能够被迫接受着。

“唐淮南,我真的没事,你看这么多东西我们今天都算是免费拿的,你不高兴吗?”姜橘生娇嗔的口吻里强迫自己不带颤抖,这样的唐淮南对自己来说是陌生的,他的怒气显而易见,却又用沉默去压抑自己。

唐淮南慢慢的说着,声音悠长,他心里终究还是愧疚的,如果当初自己没有当着苏暖的面对岳父说出那些话,也不会为今日的局面埋下不可挽回的祸根!所以在他看来那封寄出去的信自己知情或是不知情,并不重要。只是有些事,他还是想要让橘生知道,那些他从来没有解释过的事情,他是想要让她知道的。

拒绝了林盛夏要送她回去的提议,姜橘生给唐淮南打了通电话,让他来接自己,电话很快被接通,在跟他报上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时,电话那头有了很长时间的沉默。

唐淮南有些迷惑的望着她,似乎很难以想象刚才的话竟然会是从橘生的口中说出来的,这令他的心里浮现阵阵的难受,可却又明白,她能够这样想,对橘生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

姜橘生没说话,站起身就想要向着门口走去,可那喝醉的男人再度将她硬是摁在了吧台座椅内,甚至动作猥-琐的伸手就要将杯中威士忌硬灌进她的嘴里,嘴里还叫嚷嬉笑着,旁边的人倒像是早就见怪不怪了似的,更何况这几个人都是黑街里有背景的,谁又敢惹?

唐淮南也回抱着她,姜橘生本就娇小,安静的靠在他怀里更有种小动物似的无助感,他的大掌落在她柔软发后,侧脸贴着她脸颊,微微弯着腰,让自己更为的靠近着姜橘生,只怕自己以后,再也不能这样放肆了。

她似乎没想到唐淮南竟能找到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反倒是唐淮南率先弯下了腰将矿泉水捡起,随后向着姜橘生大步走来。

沈晟勋勾着她的小指,轻声的说着,沈司令沈柏林等人都在旁边站着,听到他这样说,多少有些忍俊不禁。

“沈晟勋,你最糟糕的样子我都已经见过了,还有什么是不能看的?”叶以宁反问他,当初他状况最糟糕的时候,胡子拉碴连着好几天不洗澡,身上都已经臭了她都没有嫌弃过他,更何况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