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他说的是谁,是前些日子那些让他发尽怒火的名医,还是又有其他烦事。

裴靖一咬牙,气的松了五指间的黑发。抚摸着身下僵硬,暗暗无奈。

又陷了僵局,段韶华怔忡,凝望信若元淡然无波的脸,心内却是激荡不已。

段韶华微微颔首,“那段某就打扰了。”

裴靖心如明镜,板着段韶华的肩膀将他转了过来。只看他眼帘紧闭,睫毛恹恹的搭在眼下,耳边的发被泪水浸成一团。

搓着手开窗去看,外边的雪花纷纷扬扬,大片大片鹅毛般落下。已过了一夜,雪未停,反是越下越大。

略想一想,立即明白。

段韶华满以为靖王爷会彻查此事,就算最后是动不得天子门生,但好歹也要还他一个公道,审一个清白。毕竟此事多少也涉及到了他靖王爷的名声,难道他也毫不在意。

二楼上的这个雅间对他来说已经是毫不陌生了,哪怕是在入靖王府之前也从未有一位客人风雨不改的连听了十数日琴。赚了满袋银的同时自然也祈祷能让这位金主逗留的久一些。

原来他一直都醒着,段韶华只好再度凝力,又开始按了起来。

年三十晚上,宫里头已经摆了宴席,靖王爷一早就去了宫中赴宴,按着规矩恐怕得到了午夜才能回来。

一到夜晚,等待的恐惧如蛇一样慢慢爬到颈间。他沉默也好,他反抗也罢,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吞噬干净。

东儿也的确惊着了,她连连靠近,却不由踌躇,“公子,就是,就是昨夜她说的那事。”

再看下去,似乎看见王爷的嘴唇动了几下,是在说着什么。

不过是想了又想,他好歹和王爷遇过刺,共过苦,同过难。该是为着这个原因吧!

脱口而出的曲名,想来是早就准备好了。

转而,裴靖又另拿了一盒道:“这份又是什么做的?”

段韶华也跟着而坐,此时心内已经起了好奇。不知到底是谁这般大胆,行刺起了靖王爷。

倒地之声落下,裴靖立起了十二万分警觉。

坐了一路的马车,也已是手酸脚软。一会就能下车尽观,心里也是一喜。

而穆青尘看过了宣纸,那凌厉的模样猛褪了两分,咬着唇低下头,一副泫然欲泣的可怜。

听完穆青尘的控诉,裴靖却深皱了眉。之前两次他的确藏了几许故意,不过今日之事却丝毫没有安排。完全是兴致所至,又想起了段韶华,才顺理成章了这一幕。

他还未习惯,只是要接受。

细看了四周还与那日无恙,似乎连角落里还藏着当日的惧意。

脑中思绪万千,不过毕竟是主子们的事,东儿想归想,到底还是鞠了个身退了下去。

反是裴靖,听了宝丫头的问竟笑了一声,随即的话不可不说是友好,两眼看向宝丫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段韶华听着他们七嘴八舌的埋怨,心中却是温暖,身上的伤处都似乎不再那么疼痛。但随后又懊恼着那件事要怎样对他们开口,虽然房子已被抵押,但毕竟在此生活了十数年,若要他们抛下这里的一切随他离开……如厮想着,表情又再度凝重起来。

看那二人离去,裴靖余怒未消,肩上抗着段韶华大步踏入房中,直接将他摔在了冰冷的地面。

“做什么!”裴靖嘲讽似的笑了两声,两指成勾一下钻入了段韶华衣内,哗啦一声扯了那层外衫,洋洋得意道:“我要做什么,现在知道了吗!”

无财无势,只能看着一条人命凋零。

而后冷冷一句,“既然不要,那就丢去喂狗。”

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像信若元一样帮他,偏偏,他却因他而死。

前头已经无路,后退,亦是死路。

他早就知道摆脱不了,却偏是不认命。而现在,就是结果了。

段韶华悲中带笑,他早该认命的,他的确该认命。

他沉痛的无以复加,为信若元消逝,为他的前路。

“扑通”一声,那尖锐的一声似银针扎脑,与那连叠的痛相交在一起,几乎痛到晕厥。

段韶华低眉看去,脚下那哭的一塌糊涂的女子是采青。她姣好的面容扭曲着,森白的牙开合,“少爷死的如此冤枉,公子绝不能坐视不理。”

森冷的一句,却是恰合的砸到了段韶华面上。他所有的憎恨瞬时被压了下去,平平静静汇成一条小溪,源远流长,波澜不惊。

不管怎么难,路,终是要走下去。天命既不顾他,那他也不用顾及其他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挥着小鸡内裤求存在感,新坑已开,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章引,但是汇聚了人家好大的厚望所以各位看官们丢个肥皂再走好吗(雾)。希望各位亲爱的小天使顺路瞄一眼,中肯的话给个收藏好吗,给个评论我也能收的,就算是肥皂我也会欢喜的穿着贞操裤弯腰收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