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玲儿从秦风衣袍上取走银针,坏笑的装进腰袋内。

剩下的那些死士已不足惧,最强的几个都死在秦风刀下。那方的哀嚎声和杂音已经消停,文昊优雅的身姿随之从二楼跃下,落在秦风身旁。

“呀啊啊!”

翌日清晨,东西两面出现了两股你跑我追一路屠杀下去的痕迹,东面最为惨烈。被追至涧脂河流域的流民,纷纷转头投降或战死,但官军的屠刀并未停下,军士们只有一个军令……在没有新的军令到达之前,所有可见的红莲叛逆都必须肃清,军功以人头数另行赏赐。

秣陵关内的官军形式也不见得好,伤兵络绎不绝的送往后方大营,一批批阵亡的士兵与伤残送下,紧接着便是一批批生力军送上城关填补空缺。只要上去城墙的士兵大部分事后都是被抬着下来的,能自己走下来的不到原籍部队的三成。

如此安排,似乎看不出任何的不妥之处,甚至连每个人的擅长和优点都考虑周到,必然也就用到了点上!

形势有变,谭国仁的底气即刻漏了一半,看着那份军情愣是无话可说。

这个谭都督太狠,若继续坚持开始的建议就等于承认百官们,在这一件事上庸碌无为办事不力,是个无用之辈。但秦风何德何能,他又岂敢代表南京百官?

当地暴民纷纷涌入义军,并分兵攻占要地西合场守关。

简单的一句话,含意却深有所表。

就如一锤锤敲在秦风胸口,“砰砰砰”的响个不停。

王行摇摇头,沉默不语。

城东区,百官衙署遭到一股武装力量的冲击,王公大臣所在的府邸也连夜遭受冲杀。凶徒打起“红莲济世,替天行道”的旗号,公然展开反抗大明的旗帜,凶性毕露一路杀戮推进。这两股凶徒虽然只有两百余人,但目标准确准备充分,出手又极为果断迅速,突袭之下让官府措手不及,皇室宗亲与百官大臣死伤不少。

沈琨瞧了他一眼,深沉道:“他这么一出手,抢尽了时机咱就不好说了。且看看吧……”

“你命大,人找到了。所以你的命也能留着,识时务者……嘿嘿!”

灰袍道长捻着长胡须颌首道:“是时候了,再不出手恐生事变,斩草除根方为上策!”

没有南京方面的支持,再怎么大义凛然的剿匪大计也是枉然,当中没有王珪尧为首的官员们的周旋和奔走,也是难以成事。

其中一壮汉拍响桌面,喝道:“不过一青楼,好大的面皮儿!吃腿儿饭的娘们,让爷摸几下都半推半就,怎么的?爷看你长得标致想给银子你花,你他娘的动几下竟敢抽老子的脸?!”

看着黄泸信唯唯诺诺,谨慎小心奉承自己,对这个新晋的黄家家主的态度甚是满意。

吃了偌大的闭门羹,当着众人的面拒绝的不留丝毫情面,强硬的令人心寒。

“谢大人!”

“都两日一夜了,那边还没有消息?秦先生,赵某有些拿不准……那腾鲲为何会自投罗网,难不成那倭女使诈!隐瞒了贼人的真正意图?”

好好一个武人,竟毁在一支破手铳里!

“大当家的,还是撤吧!沙场那帮孙子缩了胆,他娘的来那么点人……”身旁一个矮个子心腹咧着嘴说道。

……

赵文华放下茶杯,思绪一沉说道:“这黄员外岁数不小,处事一贯沉稳,怎么在这事上如此急躁鲁莽!”

……

“充场面还是必要的,毕竟海门帮是一支久经杀戮的海盗,连倭寇都忌惮三分。策反姚大金诱逼腾鲲反水杀主,进而削弱其骨干,这事阿布思桦干的一点也不轻松,虽然费了些时日和钱财,大抵的效果还是达到了。这次嘛,咱们顺手再帮他们一次,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也就该上钩了。”

“含章!慎言!”赵文华闻言,略有些不悦。

张治此举,即使伤不及他们的筋骨,也要扒下他们的一层皮。

“哟!元质、子南怎么都来了?来得好,府上刚添了一个戏班子,唱的极好!你等都随老夫到院子里去,这可比得上梨园的大戏班啊!”

“倭寇猖狂,官兵无能,俺当年杀得鞑子,现今还动不得倭人?三爷,这遭难的百姓命咋这么苦啊!”

陆仁贾视他们如宝贝,镇楼之宝。自然也是省着点用,可今晚是大喜的好日子。曹海、王珪尧以及南京户部、工部、礼部、兵马司、锦衣卫、教坊司几十个地方大小官员都出席了,这一次的满月席可比开业礼席更是盛大。

“要是那样,倩儿的身段就耍不起舞技了,只怕这四大花旦的名头就要易主咯!”

秦风仔细的看着这个八岁孩童的眼睛,深深感受到他那股坚定的毅力。不由感叹,阔别一年这小子长进了不少。也不枉费自己,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和资源去栽培。

“禀宗主,都交代好了!但凭您吩咐,苏州、镇江两府只需我等一声通告,两三日内必能快速做出部署,传达指令。”

在秦风耳中,却像只癞蛤蟆在发情呼唤……

“诸位、诸位!有请封华盟大当家……秦三爷!!”

“赵凯呀!你这花花公子的名头越发不可收拾了。”

丁飞不知为何,对一起相处了三年的这个小兵,突然感到惊喜、不安又陌生。

“可是丁营头,往哪走啊?到处都是鞑子!这失土之责,阵前逃脱可是要砍脑袋的呀!”赵凯握着刀,好不容易缓过神来。

秦风暗自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世上的奇人异士果然了得!世外高人的某些不传秘术,自然有他神奇的一面。眼前这位就是当中的佼佼者,不管是医术、毒术、武艺都是普天下难觅,甚至是独一无二!

如果连这样的强人,都对那个“死人”如此忌讳莫深,可见将要面对的敌人,是何等的危险!但他拒绝不了这份请求,若不是邬子谷……他秦风七年前的那场变故就该死了,更没有风山水起的可能,也没有改头换面的机会,就不会有如今的秦风。

因此,就凭这一条……对老人家的请求务必办得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