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击后双方几乎是静止片刻,傻着眼干瞪!

黄家不久前,白发人送黑发人,最有才干的男丁丧于意外,黄员外几乎是一夜愁白了半边黑发,现在头七已过精神是熬了过来,可黄员外发话:不手刃仇贼,绝不换下麻服!全家族上百口人的喜怒全系于他一人之身,全然不敢松懈。

秦风哂笑道:“这样很好啊!为百姓造福是一桩好事,两百多人一夜能消遣多少银子,你算的出来么?这里的商家恨不得天天有这样的军士送钱给他们花。”

夏柳一整个下身都光溜溜的显露在众人目光之下,雪白紧翘的股部被板子打的紫黑,血肉都糊了一片,委屈凄惨的小模样让人心生怜悯。仙鸯阁的二掌柜兼女倌领班葛玥娘,心疼的抱着她哭诉道。

“丹阳旗主姜沛,常熟旗主马海。经已分批抵达,各司其职。”

看着曹海疑虑重重,赵文华道:“曹大人就别多虑了,事到如今还能如何?那秦风又不是傻子,既然站在了我等这边,说明是想依附我等。此事对他而言,不过在你我信任上添加了一分罢了。早晚要用的上,知晓得更多那他也就更难脱身。”

“污鼠尾随至此已有半柱香的时间,三、六、九点方向都有污鼠的迹象。”文昊双臂环抱,怀里揣着一柄剑,面色淡漠的紧随身后。

“哦?如此说来,是这么个道理。该打,该打!哈哈!”曹海抚须笑道。

“宗主,综合所有收集的密报,细分而出的结果来看。这股倭寇大部分都是所属许栋帮派的余孽,极少部分才是倭人。这些溃匪分成三到四股人马,由杭州、乍浦、拓林登陆进犯。一路沿松江北上,其余两路在抢掠嘉兴、杭州府后汇合,一路顺着徽州北上攻掠南陵等地,今夜抵达南京外城,烧杀抢掠了一番。”冯渝站在版图前,述说情形。

“……,你这人动不动就一剑割喉、一刀毙命什么的,能不这暴力么?别忘了,咱们要从良为先,以善立身。”

“嘿!倩儿可不要学我,你若变成这肤色可不要你了。”

“切!”白衣公子转身,不屑的哼哼。

“哈哈!!三叔在想事情,一时疏忽了。给琮儿道个歉!”秦风躬身便作了个揖。

正当秦风望着池里的鲤鱼发呆,一名黑色劲装的魁梧汉子,出现在他面前:“三爷!您回园怎么不吩咐一声,好让属下接迎。”

秦风自然是明白的,带着歉意陪笑说道:“督抚大人、赵大人,二位这是折煞秦某呀,煌煌金陵都城,王裔贵绅可谓富甲天下,秦某区区一介青衣初来咋到,怎能与京贵们比划?闻得督抚大人一言,幡然醒悟。不若将此舫托管与曹督抚,既可为坐舟亦可为巡舫,以解秦某之困不知可否?”

“哈哈……三爷这是哪儿的话?倒是苦水二字颇为贴切,见着您……陆某只有高兴啊!”

衙役捕快穿插在人群中,费力维持着汹涌的喧闹,东南两城兵马司各自调出百人进行巡防治安,也仅仅是止住人潮不往院门冲击。

“颐家”客栈,风靡整个江南独具一格的民办宿栈,新颖严格的“连锁经营”制度,高标准化的住宿条件和多元化的新式餐饮,堪比客栈酒楼的综合体。

老洪解决了一个瘦小的鞑子,剩下的体力堪堪能应付另一敌人,丁飞的对手满身是血,倒下了一遍又一遍硬是挺起来纠缠着,丁飞的短刀耍的很快,暗淡的夜色里只能看见反射的刃光。赵凯拼的很吃力,一直在防守基本放弃了反击。

“哎哟呼!原来是小叁子,咋烧成这模样?!”

赵文华、罗龙文等人傻傻望着秦风,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放心,不是还有孙大人吗?再说,秦某也安插人手混进贼人当中,已然确定了贼人的老巢位置所在,定不会让腾鲲逃出白水洋!”白水洋乃是长江口,过了之后便是黑水洋,也就是黄海区域。入了汪洋大海,那就真的是鞭长莫及了。

既然秦风有此把握,事到如今也只能靠他。

“只是……本想在陆上灭了那滕贼,谁知出了这些事故……终究是晚了几步!秦某深感羞愧,令诸位大人受惊是秦某的过失。”

罗龙文干咳一声笑道:“这事怪不得先生,尽是黄家出了乱子,若不是出了叛徒走漏风声,那滕贼怎能轻易知晓我等机密!唉,千算万算总归是遗漏了一子,日防夜防终是家贼难防啊!”

说完还不忘深深看了黄泸信一眼,害的黄家三公子羞愧得低头不敢直视。

黄家老管事已经在黄释闵面前自裁了,原因是他那不肖子出了首,被腾鲲收买成了内鬼。也都全然招认,实乃罪魁祸首,连同其他各家士绅甚至通州官府里的内鬼都一一指认,人数不下十六七人!

真是惊出了一身冷汗,本该说如此周密的计划,赵罗等人还是很有信心的,毕竟对方只是一个粗野莽夫。可真正知道了这个海商集团的面目和实力之后,才醒悟先前的一切只是一个笑话。

海门帮这六年,在当地豪绅和官府,甚至南京方面的扶持下已经壮大到相当可怕的程度。这都是秦风收集而来的数据,可信度相当高。

姚大金没有这样的本事,腾鲲稍微强一些可依旧不可能有这样的底蕴,只怕真如秦风所猜测那样,背后一定还有隐藏的高人。擒不住腾鲲灭不了海门帮,那这个由小变大的海盗集团依旧是个迷。

赵文华勉强挤出一丝的笑容说道:“多亏秦先生发觉了内鬼,邹知州也派人赶来报了信,正在抓捕相干人等。哼!今夜过后定不能让那些叛徒安生!”

“赵大人慎言,此事还是暗中处理好些,都交给秦某办妥!这方面,秦某自认还有些手段的。此刻……大人们更加慎重为好。”秦风低语作势说道。

赵文华后背一凉,取出手帕擦着额头,喃喃道:“慎重,慎重……”

……

……

平洋沙传来消息,海门帮大船尽出,老巢空虚!

只是附近岛屿就有七八个,暗礁浅滩众多如果没有压倒性的力量,一时难以不被海盗发觉而迅速登岛。诸人很好奇,秦风用什么法子去突袭,即使腾鲲的主力不在岛内,可守窝的海盗人数也不在少数。

盘踞此地的海盗借助外围有利地形,以海商走私的方式经营多年,熟悉线路如果死缠烂打起来,那也是一个死局。

更让他们惊悚的是,腾鲲的船队似乎早已有所行动,回报的消息那已是一天之前的行踪!十三艘战船和武装的商船,大部分是两百石和一百五十石的排水量,其中一艘经过改装达到三百五十石,战力逼近孙益的旗舰。

海盗的航线不是往东南,而是往西南……那可是三叉湾的方位!

十四日,日落前夕,大江上风平浪静,时而受到大洋潮汐的灌入,卷起不大的旋风。海平线上的橘色夕霞云彩,颇是惬美。

沙洲帮的漕船如期到达,三十三艘三板平底中小船先后分批运载了一百五十人和物资驶往平洋沙岛屿,将干草束与黄麻袋运载其中打着漕运旗号,极其隐秘。

当初秦风将沙洲帮要过来,就为了留这一手,如今时机刚好。封华盟旗下姜沛、马海二人充当先锋,沙洲帮不想牵涉太深,姑且只出船不参战。掌舵的都是水上老手,只要封华盟的探子情报准确,绕过暗礁和风险区抄近路突袭,遇险的机率将会降低。

岛屿外围,一艘没有任何商行旗号的商船抛锚停泊在江面上。秦风遥望远处渐渐消散,而又结起的迷雾,不时拨动着母指上的扳指。

苍鹰勉强飞越进入几次,每次停留的时间缩短一些,直到羽翼湿软。这本是危险之举,陆鸟还是不适宜在海上展开侦查任务,小格的眼神和情绪显得有些急躁不安,这是在埋怨秦风的表现。

秦风安抚了好一会,才平复了小格的情绪,此时正围着火炉在拍打着翅膀,玩的好不乐乎。席妙柏披着长衣也在搓着手,厌烦的一边驱赶一边责骂小格,让它不要把身上的羽毛弄得到处都是,害的他一直打喷嚏。

一个时辰之后,戌时。天地昏黄,天边将黑未黑,四处渐渐朦胧,视线所及已经不足百步。

终于有船只显出轮廓,打着灯号靠近。

海门帮的老巢被攻陷,封华盟的徒众正在肃清平洋沙岛屿上的残余,匿藏的海匪只是少数,入夜前基本清剿完毕。秦风发话,明日一早继续再清理一遍,务必不能遗漏一人一板。主要的头目即刻押送海门县,其余就地格杀。

由崇明沙所截获的一艘商船上搜出来的神秘罪犯,也被当地的防御百户亲自押送至海门县衙,交给了当地官府。

按虚里讲,这本是一个三不管地带。却又是一个错综复杂的谁都能管的海上区域,海门帮纵横扬州府、苏州府、常州府三地,若没有南京方面的保护网早就被清剿了百八十遍。可这是一个敏感时期,特别是海防与江防,没人敢贸然去触碰。

这种听之任之爱管不管的联防区域潜在法则,造就了海商转为海盗肆意妄为,来去自由滋生各种弊端的源头。

但是,一旦某种强势力量干涉,对地方上的积极性和配合性还是有一些影响的。崇明沙所、三沙所、刘家堡中所这些长江口防御所已经受到重创,显然是不能对大规模的海盗实行封锁,但对于有绝对准确情报的截停一艘两艘商船的能力还是有的。

当然,这得付出相当的报酬。

百户拿了应当的报酬,也就闭眼闭嘴掩耳离开,权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一夜过后,只当在自己的治所里宿醉了一梦。

如此快的效率,赵文华等人也是目瞪口呆。只是一个夜里,四处汇集押送至县衙的海门帮贼人就有三十多人,另外还有秦风送回来的一百三十多颗血淋淋的人头。从通州调过来的捕快和军士也在一天里,抓了上百个沙场帮的人包括头领拐子刘。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通过审讯和多方确定,海门帮腾鲲之后的实际掌舵人,竟是一个看似柔弱的美貌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