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儿瞬间心凉了个透,目光全是绝望,有些事慢慢浮现脑海,想起来了。

简崇宗,也就是成泰帝听着探子送上来关于西疆近几个月的消息,直把书桌拍得直响,他总算知道了,这十年过去,卓少倾那臭小鬼到底在他那里捞了多少好处!而当时他才十一岁就这么算计他,这是耻辱,这应该引起警觉,而且,当时的实质是他被讹了!

“你服输,我有些欣赏。”丁封寒跟在他身后出门。

“自己水平问题,难道你以为我收买评委?”卓少倾摇着扇子,“早就说了你不行。”

终于还是将手中的茶杯重重一放;简檀还是在最后的那一刻收了几分力道;以至于茶杯只是翻了,并没有四分五裂地碎了。

待一一评过去,众人还是颇对卓少倾格外认真耗时最久,又最神秘竟用衣衫盖上的那副美人图充满了兴趣,包括卓一奇偷偷在卓少倾耳边问了几遍,旁敲侧击也没在决心要将神秘进行到底的卓少倾口中问出半点信息。

这话一出,卓少倾只见其余四人都细声细语地讨论起来,似乎都有些措手不及,毕竟临时演奏新的谱子,实在很有难度,唯见简檀一身茶白衣衫随风而动,淡雅风姿,连眉毛都没动一下。这一下看得卓少倾又很不爽了,这一眼过去还没比就高下立判了,真没劲,简檀那贱人居然还真有几分才艺,不过再怎么着,也掩饰不了他就是个人渣的事实。

这个时候,雍子年一身青衣长衫蹁跹从容地走上台,微笑着对中州百姓说着谦虚客气的话,一边跟各位评委见礼。

卓少倾连忙跟楚衣衣回个礼,一边甩了简檀一个白眼,心想我会告诉你倾城倾国一说我就想起我家奇葩了吗,然后又道:“楚姑娘好啊,卓某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倾城倾国就想笑,世间女子皆想倾城倾国的风光,可是又有谁想过,这四个字后面的意思或许并不是什么美事,我就小小感叹一下,楚姑娘人如其名,沉鱼落雁,卓某当然不敢笑你。”

“卓贤弟,简贤弟,你们在哪啊?”乔翰云一边走一边喊道。

“贤弟过谦了,为兄以为甚好甚妙。”卓少倾彬彬摆手,心想小学如此苦逼背那些古诗词总算有一丝用武之地了,“乔兄,你意下如何?”

这两人第一次见面,第二回合交锋吧,由于卓一奇这个奇葩般的存在硬是奇迹般地让事件神展开,最后基本两败俱伤,谁也没讨多少好去,等着两人都换了衣服,再次匆匆赶到的时候,使者已经走了。

小厮掏出银子真要给,卓少倾冷冷一瞪眼,小厮差点没被这一眼的凶煞吓得跌倒,简檀一边见此微笑着招呼丁封寒换张桌子坐下后又招呼了小东,“卓老板开明贤德,深明大义,小东你回来吧,他自然是不怪我了。不过啊,卓老板这一身,还是赶紧去换身衣服吧,你穿着不难受是一回事,到时候见了使者冲撞了人家,又丢了你爹卓侯爷丢了圣上丢了大景的人,就不好了对不对?”

“你是?”简檀不承认不否认,淡淡反问。

“少爷,我知道你嫉妒我的容貌已经好久了。”卓一奇面无表情,“反正不管怎样,应该都比你好看吧。”

那灰衣人随即立刻道:“你停一下,让个地方。”

“娘,你放心,孩儿我自有分寸。”卓少倾语气不容置疑,习瑶云莫名就感到一股安心的力量,按捺住拧他回去的冲动,心想就看看少倾要干嘛吧,反正离循城也不远了。那些人愣了一下,这不是欺人太甚么?一人冷哼一声又道:“真不卖,公子若是真要,便自己去找那些预定的主顾吧。”

身后,那第一朵白色带红的菊花,忽然从枝头无声跌落草丛,花瓣四散,被不知何处来的风吹散在微凉的秋夜。

简崇宗头也不抬,淡淡道:“简檀从小身体不好,是以常年深居裕王府,不会出来读书,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苏微黑线,皇上啊,你是不是太冲动了?

为这事两父子一闹就是几个月也没消停,这士农工商观念已久,卓辰平不允许他去做个商人也实在情理之中,而且他觉得卓少倾既然有一手的好丹青,做个天下第一的大画家也是挺好,何况他心头隐隐还抱有希望,希望有一天事情出现转机,自己儿子可以毫无顾虑地一展所长,定能成为又一位名动天下的将军。

“至于这第三吧,不能光纨绔得没相貌没水平没品级啊,那就一个赤裸裸的恶霸,还够不上咱们纨绔这高贵的词!为什么呢?你们仔细想想,咱们小侯爷那一身红衣,跟天上的金玉童子一样啊,至于那些脸上长痘长麻的就赶紧回家照镜子别来为咱侯爷陪衬了!还有咱侯爷出来祸害人有干什么天人共愤的事吗?虽然他差点气死好多人,但是他不会暴戾跋扈如某些公子干点强抢民女啊,打死百姓的是吧?而且咱们小侯爷气死人的话仔细一想,还是挺有味道的嘛!”

“你倒是快点啊?”

老鸨毕竟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顿时调整好笑容,“成成成,小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嘛,咱们这可是要真金白银的哦。”

这要从卓少倾上辈子说起了,他本是22世纪山沟沟里面出来的凤凰男,凭着才华和努力终于成功,还没来得及品味,就坑爹地死在那场飞机是故中,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成了初生的婴儿降生在侯爷府!

卓少倾说完,飞快扭头消失在门后。

“娘!娘!”卓少倾一边呼救,心想,不跑我是傻子!

众人那些高个子的高年级就要帮忙,蓦地听到一声暴喝:“别动!”众人扭头,却是那红衣小孩正三两步到苏微身边。

“从哪来的?”卓少倾瞪着他。

卓一奇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啧啧有声,“哦,我大概拿错了,把他让人泡的茶拿来了。”

卓少倾看着没有半分不好意思的卓一奇,“你是故意拿错的吧。”

“心里还知道我嫌弃你的品味就可以了,说出来伤感情不是?”卓一奇翻个白眼,又道:“谁让只有一个厨房,他让人又刚好去那找开水。”

卓少倾又道:“你去招惹丁封寒给我小心点,否则你死了就是活该,我不帮你收尸也不带安葬费。”

卓一奇一甩头:“稀罕,再说丁丁其实心肠很软的,典型的外冷内热,上次我还看到他救下一只幼鸟呢……”

“得得得,你打住吧,滚回去陶醉,我看着心烦。”卓少倾翻了个白眼,想了想又道:“我看他被你气的快抓狂了,这段时间忙着呢,气一个人也是气,顺便帮我去气气简檀呗,就拿出你坑大爷我的气派就可以了。”

“得,你才打住,简王爷我还真不敢,不是一般人惹不起!”卓一奇放了茶杯就往外走,“开玩笑,惹他我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还是丁丁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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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檀忙着整理朝廷粮草账簿,小厮端了茶上来,他便一边看着账簿一边随手接了过来,随即“噗”一下呛到就咳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小厮颤颤抖抖过来看了一眼,“茶啊……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