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檀保持着微笑,“小侯爷说话虽然一向不负责也没参考意义,但是多少看些场合,信口开河实在是有失颜面。本王以为大会还是公正的,既然小侯爷对本王的评分提出质疑,正好本王也有些疑问,不知可否有请白先生详细解释。”

21、简某不才

主持人走到卓少倾杰作前,还向他投一个请示的眼神,卓少倾一边祈祷简檀你赶紧回来,又觉得这个可能不大,一边又只得有些索然地点头。

卓少倾坐直了身体,心想就看你个简檀有几分本事。

卓简两人看着台上青衫风流的雍子年,不约而同地眯起了眼睛翘起了嘴角。

不过对于两人貌似是白长了,简檀自己都长比她得更胜一分,自然毫无感觉,而卓少倾因为看腻了卓一奇倾城倾国貌美如花的那张脸,又跟简檀这几日掐斗,看他那张冠绝天下的脸都恨不得在大景配出一大桶硫酸泼了算了,自然免疫。

卓少倾的声音远远传来,“在这边啊,我们也不知道是哪啊。”

“这不是怕你忙着嘛,到时候你一句没空我多没面子啊,不过既然乔兄在这里怪罪了,小弟也算是有个底了,知道乔兄重义便不跟乔兄客气了。”卓少倾嘿嘿笑道,“要带我们去哪玩啊?”

“还有,你今天没吃药么?”丁封寒好心提醒。

看到简檀一副诚心善意地为自己考虑,卓少倾心头有气但也毫无办法,憋了半晌没法反驳,转身拂袖便走,气冲冲地牵了马,卓一奇有些心虚地跟在他后面这回不敢乱说话了。

简檀正在小店的厨房等着水开泡上一杯极品薄冰绿峰,忽见一个红衣人鬼鬼祟祟地进了厨房,那红衣人也第一眼看到了他,两人都愣了愣。

卓少倾抬脚欲踹,“少废话,他是怎么样的人?说认真的!”

而没多久,卓少倾又找上来了,一副哥俩好的样子拉着他要去喝酒,雍子年经历过简檀之事心头有了防备,然后委婉跟卓少倾表达了谢绝,最后在追问之下告诉愤愤告诉他简檀给他下药逼他评价的事,卓少倾当即一听,立刻也是义愤填膺拉着他更要给他压惊,再三发誓绝对不会给他下泻药,不会在酒菜里面下药,于是不够他们算计的雍子年就信了他跟着去了,最后,卓少倾当然没下泻药,他下的是□,他也根本没下在酒菜里,他下在熏香之中!然后卓少倾一边搂着美女一边搂着美男就笑着说,你看小弟我对你多好啊,又是美酒又是男女美人的给哥哥压惊,虽然你在强权之下没骨气地偏向小弟的敌人可真令小弟我伤心啊……这意思□裸地表达了他也很不满,雍子年欲哭无泪最后在男女美人快要给他脱干净的时候无奈评出了天下风流纨绔奇商气度第一,也才免了第二天各大茶楼酒馆传遍青竹居士一女一男醉玩双飞等的新闻。

艄公一愣,便见那灰衣人一脚踢开码头半截木板,便落在河中,然后身形拔起,蜻蜓点水双□换踢出,在水面的木块上一点,身子一跃,那最后一艘船上的人总算明白了,赶紧退后,给他空出个位置,那灰衣人便将将落在船头,丢出一颗碎银子给那艄公,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中进了船舱。

“不过是五千两。”卓少倾冷笑一声。

“有些人能力越高构建给别人的台阶,也就越高,本王对你可是很……期待。”

卓少倾又兴奋地多说了几句表达了他的高兴和感激,最后像是生怕皇帝反悔一样,借口没经过皇宫要去皇宫看看,顺便领了圣旨再回家,否则要被打。简崇宗很无奈,也不好说什么,便当真领着他进皇宫看了一遍,还表示恩宠,带他进了御书房。

卓少倾有些惶恐地看着他,“皇上……皇上……我居然跟皇上坐了一张桌子,我还差点还说我要罩你……啊……让我死了算了,我爹知道他一定会打死我的……”

“……我一年这么多俸禄你还缺钱花吗?”卓辰平顿时差点没被呛到。

“最后啊,是最重点的,风格有没有!气势有没有!你看看那一句句,‘你不狂是因为你没有狂妄的资本,羡慕不来的’、‘京城府尹?你这是拿这等小官侮辱我爹呢?京城府尹不能说拆就拆,但是我爹说拆,就得拆’,多啊是不是?还不是一般人想说得出就说得出的!”说书人看着已经听得愣掉咂舌的众客官,一拍桌子,更加眉飞色舞地道:“你们知道最绝的是哪一句吗?”

卓少倾挤到桌子前面,才刚刚跟桌面一样高,还得踮起脚尖,摊开手心把玩着手心的金豆子,看着桌上的大小,似乎在纠结到底该买哪一个。

卓少倾伸手进荷包里面拿出三颗金豆子放在手心,不耐烦地道:“别看不起人,钱?大爷我家有的是!”

卓少倾微微一笑,却透着一股沉稳和精明,让卓辰平莫名地对他放心。卓辰平不由自主又想起昨天晚上那诡异的感觉来,其实这个孩子,从出生就透露着一股子诡异。

卓辰平一愣,只来得及捕捉到儿子红衣一角,“是够悲剧的,你小小年纪怎么一副深有感触的样子?还有,这些奇怪的话你又怎么知道的?”

而且!卓侯爷在路上哭笑不得地还收到不下十人贿赂,口上都说送给咱们小侯爷的礼物,心头想的是儿子都这么爱钱了老子能好到哪去,可怜卓侯爷树立起来廉洁的名声瞬间被一句“让我在钱堆里被臭死”抹黑了不少。

戴云一见这个不仅把书院搞得鸡飞狗跳此刻又害得老友苏微快一命呜呼的罪魁祸首,瞬间新仇旧恨涌上来,平日里不敢的胆子也就涌了出来,气极了不由自主一个巴掌拍到红衣小孩肩膀上,差点把这六岁孩童给掀翻在地。

丁封寒看不下去了,抬起头来远远看着简檀,“他一个人在这里恐怕不好。”

简檀就用一种跟我有什么关系的反问眼神看着他。

“我带他去找娘亲。”丁封寒淡淡答,反正也跟了他几年,简檀是什么样的人他早就知道了,也没对他抱指望。

这也不是怪他什么,丁封寒知道,这个人就是这样,简檀从来也没觉得他比那些需要同情的人幸运多少。

他从不需要别人的同情,也不会去同情别人。

简檀看了他半晌,又看了一眼还在哭的小麻烦,不知怎么就多说了句,有些嘲讽的味道:“什么时候杀手都这么有爱心了?”

丁封寒拉着小男孩没再说话,简檀心头莫名地不舒服,再丢下一句话,“一个时辰,我在城门等你。”

他毕竟没阻止,默许了。丁封寒松了口气,随即有些表情曲扭地看着那小男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他身上靠,似乎也知道找到了个救命稻草。

简檀一个人走回客栈,进门的时候夜空被烟花照亮,想是魁首的程序走完了,卓少倾也该最终当选了。出门的时候他觉得离跟丁封寒约定的时间还早,但夜深了附近本就少的茶楼酒馆都打烊了,就在城门边随便找了个通宵的小面馆铺子坐着,叫了一碗面也不吃,就坐着。却不想那边卓少倾得了魁首骑着马在这大晚上还得瑟地四处游街,而且居然连外城都跑过来了。他远远看过去,卓少倾众星拱月般被围在中间,笑声爽朗尤其刺耳。

嫉妒吗?

简檀也曾问自己,从小就听过这人的名声,那一出出在京城的荒唐又嚣张的事总由这个或那个的口中传进他独居的深深小院,也不过一般年纪,他要风风要雨雨,风光一时无两,而他……其实就连走出从商这样一步,简檀想卓少倾一时必然想不到,其实跟他是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也因为这些微妙的原因,简檀觉得他是如此地想压倒这个人的风头,十年前的秋天他就在这么想了,风云聚会的大景,他们迟早会相遇。十年后他们果然相遇,可笑他第一面就闹了乌龙让他轻松讹了万两白银,但是之后的事也没让他愉快到哪去。简檀觉得他还是有些低估了这人,不过这场败输得正好,也让他更坚定地认识到,他要走的路。

其实,从来都跟他不同的。

“哟,我当背影这么碍眼是谁啊这么像我那简贤弟。”

简檀淡然转头,果然看到卓少倾从街角走出来一脸欠揍假惺惺的故作惊讶,“啊,真是简贤弟你啊,这是怎么了?在这种地方吃宵夜来了?”

“我该庆幸吗这么多人卓兄当真对我情深意重一眼就看到简某?”简檀调整情绪,应战。

“那是自然,贤弟与我什么关系?为兄自然对你格外关注。”卓少倾绝对是个不要脸的,看到简檀对面还有个中年汉子在埋头吃面没位置,便一屁股坐到简檀身边,笑眯眯又道:“为兄这次一举拿下魁首,贤弟一定很为为兄高兴,走,咱们喝两杯,我请客,高兴啊。”

简檀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挪,特别嫌弃也不想跟卓少倾有半点接触,忽然又心想这里此刻也没多少人,干嘛还要跟他假以辞色,当下冷冷道:“卓少倾,我跟你不熟。”

“咦?这就笑不出了,我还以为你简檀还能笑好一会儿呢。”卓少倾还是笑,敛了假笑就剩嘲笑。

简檀彻底冷下脸,“这是我的位置,请你滚。”

卓少倾全当没听到,瞟一眼简檀一副“你的位置大爷我就占了怎么样”的嚣张模样,当下又啧啧看着简檀刚刚随便点的面条,“简檀你什么时候不吃山珍海味改吃这种面条了?点了又没吃,这不是浪费吗?还是胃口不好?”

简檀瞪着他,卓少倾坦然受之,反正丁封寒不在他绝对可以再嚣张一点,简檀能怎样?一怒之下打架啊,等着他动手好久了。

半晌简檀起身,丢了一块碎银子在桌上,转身就走,谁想卓少倾随后就跟上,一路风花雪月一番自言自语,实际哪句话明嘲暗讽都是含沙射影。简檀拳头几次握起又放下,最后忍无可忍,“卓少倾,你还想怎样?”

“简檀你也太笨了吧,我的目的如此明显你还不明白?”卓少倾摇着扇子大笑,忽然进前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