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雍子年偷偷摸摸已经出了城门,走了好远才扭头大骂一句:“晦气,居然能碰见他们!”然后边走边摇头晃脑,两人都要参赛,自己这个评委能怎么当啊,当得下来就等着生不如死吧,这两个祸害怎么还不同归于尽啊?

“莫非是扬名天下的雍子年?”

楚衣衣见是两陌生之人,愣了一下,似乎也难以想象这世间居然还有男人长得如此貌美,一身茶白衣衫素雅温文风华绝代,又见身后的红衣人同样器宇轩昂,一双桃花眼顾盼之间仿佛能勾走人魂,还从未见过哪个男人穿红衣可以穿得如此鲜艳明动而不俗,妖冶恣肆而不恶。

乔翰云咬牙大骂麻烦,又不敢将两人丢在这里,要是出个什么意外他还真担当不起,只得寻进去……

简檀赶紧接着道:“听说中州不是十里红枫道,百里娇美娘,还有美酒山珍无数的吗?简某在此便谢过乔兄了,有劳带我们好好品味一下。”

“……好了。”简檀把自己沉进浴桶深处,半晌起身,墨发披在凝白若玉的背上,水滴滴而落,又慢慢擦拭着身上的水滴,喃喃:“我反省,我不淡定我失态了我第一次这么想杀人!”

卓少倾深呼吸再深呼吸,瞪着身后那货恨恨地想,也不怪他落了下风,看看人家简檀的跟班多给力,看看自己的跟班多坑爹!

简檀看过去,这红衣人刚转身,初秋稀薄的阳光照了他满脸,一双桃花眼灵动而勾魂,腰上别把折扇,配上一头以红巾扎起来的颇为奇异微卷的头发,就那么站在那里无风而动,尽得风流。而卓少倾看过来,他正微微垂头专注而认真地弄着那些精美的茶具,那双手修长洁白的手就格外显眼起来,配着青花瓷的金边茶杯,手指也相形益彰地如同白玉般晶莹漂亮,再往上,一头青丝披散着半露绝美容貌,丹凤眼此刻微微上挑,更添一分清韵。

半晌,卓少倾磨着牙齿,“此次之事,大爷我势在必得!走,明日我亲自赶往华城,倒要当面会会那个简檀!”

之后简檀那边听了自然又不舒服了,卓少倾这边也不是很满意,一山怎容二虎?这算是两人扬名以来第一次交锋,怎么可以平局结束,不在气势上名声上压倒对方誓不罢休,轮着又来骚扰雍子年,最后他怒了,趁黑就翻出城门,下定决心离这两人远远的,最后分别告诉两人,你们谁有本事就去把财神指环拿下来啊,都来找我干什么?

看着自家孩儿一双亮晶晶的桃花眼,满是柔情,习瑶云便是有再多的担忧此刻被他这样一说也感动得搁下了,虽然他有时候胡闹了些,但却是实实在在可以感觉到他的心意。

“胡闹!”听到卓少倾毫不在意的语气,旁边的另一人清醒过来,这批小孩子是要卖到那些老顾客手里面的,怎么可以中途被人买走?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了。“哦,夫人,小公子,实在是抱歉,如果你们想要,最多能买走五个,很多少年是已经有人预定了的。”之所以这么客气,当然少不得一番推断,五千两眼睛眨都不眨,那嚣张的嘴脸,贵气逼人,定然不是普通公子,搞不好就是朝中一方权贵,断不能无缘无故就得罪了。

那夜,裕王府小院里的早秋菊花开出第一朵白色菊花,却诡异地带有一丝变异的红丝。

简崇宗在一边亲自拟旨,卓少倾东看看西看看似乎好奇得不得了,指着桌子上的一角摊开的圣旨,“皇上,我可以看吗?不会被挖眼珠子吧?”

苏微和简崇宗被迫听了卓少倾半个时辰的控诉,都被搞得同情他了,特别是苏微,对他也完全没有恨了,最后,听不下去了,简崇宗一拍板,“太不像话了!孩子,你别哭,我为你做主,不用想着去拦御轿了,那会被砍头的——朕就是你要找的人的。”

卓少倾翻个白眼,“那点钱我真的觉得不算什么。”

每个时辰,许多家茶楼,总有类似的桥段上演。

众赌徒隔得近了,也就能够看出这小孩浑身穿金戴玉,定然是达官贵人之子,这京城脚下随便一个小官吏之子也不是他们得罪得起的,当下一边等着这孩子考虑,一边三三两两窃窃私语猜测这到底是谁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知道跑赌场了,却冷不防卓少倾扭头目光一扫众人:“看什么看,没见过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美少年啊?”

卓少倾把扇子遮住鼻子,非常嫌弃她一脸厚厚的粉,“去把你这里的红牌都请过来,至于你我看见就倒胃口,该干嘛干嘛去。”

这小孩子出生吧,一般都是“呱呱坠地”,总会哭个半天的,但是自家这小子吧,哭了几句睁开眼睛之后就停止了哭泣,一双出生便很漂亮的桃花眼打量着当时一个屋子的人,半晌却突然笑了,而且笑容那个狰狞,搞得大家都以为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第二天就重金请了个术士,满月之后又送去寺庙找渡云大师祈福才放心下来。当时卓少倾的诡异出生也是被京城百姓谈论了一段时间的,一个小孩子刚出生就会笑不奇怪,但是笑得如此狰狞恐怖的,就非常值得八卦了,而且据说当时小孩子状如疯魔,手舞足蹈,口中“伊伊呀呀”,表情愤恨搞得大家都不敢去抱他。

卓少倾揉揉眼睛,转身,到门边忽然又扭头,“其实还有最最最痛苦的事我没告诉他。”

这一到家,卓辰平将朝服一甩,逮着庭院边的柳条就拽下一把,十几根,再不管教自家这顽劣儿子就要成为天下的笑柄了!

顿时场面就混乱了,戴云知道出大事了,赶紧吩咐学生们:“还看什么?赶紧帮忙背院长去找大夫啊!”

丁封寒眼中的同情更浓,尝试着道:“他一手丹青挺好的,至于画,你还是不要去看了。”

简檀坐回自己的位置,诧异地回头看了丁封寒一眼,扭头,收到无数来自百姓探究的目光,楚衣衣看着他的目光更是怪异,欲言又止,旁边卓少倾笑眯眯又殷勤地为他倒了杯茶,“简弟,来,先喝口茶。”

意味不明的茶何况还是他倒的,自然是不喝的,简檀心中疑虑更重,正百思不得其解,一个个朝众人看去,却见他们无一不是诡异地笑笑然后避开他的目光。

那边乔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