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妙之赞道:“薛老先生真不愧是名匠!”

家奴又斥道:“都说了我家老爷不在府上,你让我怎么进去通报?我看你们这一主一仆,不是来拜访我家老爷的,摆明了就是来找茬儿的!”

汀月这便下了马车,走至拦路的官兵跟前,问道:“为什么不让进城?”

“多谢。”

“汀月,你在收拾行李?”

汀月微微一愣,道:“小姐要修补玉佩?”

赵高冷笑一声,道:“确是结绿,看姑娘这反应,这结绿,确是姑娘你的?”

说罢又扫视一眼众人,道:“都起来吧。”

嬴缕听唤回看了嬴昱一眼,随即转头与姜妙之道:“妙之,我父亲唤我了,咱们得空再聚。”

姜妙之微微皱着眉,看着请柬上她的名字,道:“还真有婚宴。”

“哦,”姜妙之应了一声,这便走去长廊上,汀奴问道:“小姐今儿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母亲多心了,”姜妙之亦是一脸不屑的打量着大惠氏,言道:“妙之不过是想,区区小事,乃是妙之无心之过,母亲便要妙之罚跪祠堂,母亲这心胸,未免狭隘了些。”

说罢便转身,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跑了。

汀月放下疙瘩汤,随即走去洗了把手,正要与她们一同包饺子,慎氏却道:“不用你包,你去守着她,今日除夕。”

汀奴道:“只当是寻常熬粥,只是添了八味珍宝。”

公子扶苏闻言皱了皱眉,并未纠错,言道:“你适才不是说,我是吃了你送来的饭菜才出事的么?那我快死了,你自然得救我。”

姜妙之望见汤,又问:“这是什么?”

姜衍说罢,侧望见淳于子楼的棺椁,这便转身欲要走过去,风水师站在淳于越身后,自知他这是要启程,便道:“姜公子,时辰未到,不可先行。”

汀月微微一愣,想到淳于妙缘适才举止反常,惊道:“小姐怀疑是三小姐?”

“够了!”姜妙之厉声打断,并非倒向姬氏,只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实在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姬氏为人母,儿子死了,她本就伤心,偏偏这个时候淳于妙绣还要往她的伤口上撒盐,一字一句皆如同利剑一般戳她的心窝子。

姜妙之扶额,微微摇头轻叹一声。

只是进来之后并未见着嬴缕,姜妙之走进来探头张望,果然见宝彤从西侧雅间里走出来迎接,对着西侧雅间作请势,唤道:“淳于姑娘,这边。”

姜妙之望着淳于妙绮,她这话虽像是不经意间随口一问,可她这是怎么看都觉得她眼睛里有一丝丝试探。

“没来?”姜妙之满脸质疑的看着袭玉,皱着眉头言说道:“可他是跟着你们公子府的家奴离开将军府的,若没有来这儿找公子扶苏,他还能去哪儿。”

可蒙恬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蒙恬低头看着姜思聪,指着道:“那……这只獢獢……”

大惠氏又道:“拳脚功夫?呵,看样子,也成不了大器。”

姜思聪摇晃着尾巴转身走了,姜妙之望见它走远,便又回身面朝墙,深吸了一口气,像运气似的,而后高举双臂纵身一跃,两手便扒紧了墙檐,随即蹬着墙费力爬上去,又鼓足勇气跳下去。

妙之是韩非子的女儿,她不爱法家反倒喜爱兵家,实在令他无能为力,只能深感愧对韩非子。

嬴缕?想起来了,不就是初次遇见小鲜肉那会儿同她打招呼的那个妹子么!记得那会儿,她还记恨她来着。

说罢便转身出去,走至府门外,彼时姜妙之正蹲在地上摸着姜思聪的狗头,欢喜道:“蛋蛋乖,咱们马上就要见到爸爸了。”

姜妙之回,单手支颐,臂弯抵在妆台上,思忖着公子扶苏至今年已二十有一,却尚未娶妻,这是为何?他可是公子,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这天下间的女子,他若是看上了,只要秦始皇不同她争,那女人便铁定是他的。

公子扶苏又问:“看着多大年岁?”

这时慎氏也已吃好,从明间走出来,姜妙之当即迎过去,挽着她的手臂,亲切唤道:“娘,你吃饱啦?”

“日后找个时机再还,这事儿不急。”

汀月摇摇头,道:“不知道,反正,就是上次保释小姐出来的那个贵人,这次过来的还是上回来的小厮,叮嘱他传的话,也还是让小姐赶紧把玉笄还回去。”

鸡汤放在食案上,也不好示意汀月动手,这可怎么好……

片刻之后,姜妙之已哭够了,这才直起身来,随手抹了眼泪,见姜衍胸前已湿了大片,便撇撇嘴道:“对不起呀,把你衣服都弄湿了。”

再说,这丫头看着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若知道他是谁,又知道他的目的,还不是立马跑出去大呼小叫的传开了?

另一种说法,是说公子扶苏的妻子,是大将王翦的孙女,王贲的女儿,因为有史书记载,王贲是公子扶苏的姻伯,姻伯,乃是丈人的意思。

此人乃是中国最早的女企业家,传说家财之多约合白银八亿万两,有赤金五百八十万两不等,且此人还拥有自己的一支私人武装力量,秦始皇不重罚反倒重重有赏,可以看作是他眼中的“大姐”,她曾斥巨资修筑长城,又为秦始皇陵提供大量水银。

汀月不高兴,嗫嚅道:“哦。”

慎氏气煞,一时口不择言,“好!你要抓凶手,那你就把我供出去,我就是凶手,妙纾是我杀的,朱池也是我杀的,你大可把我供出去,到时候也不过就是一死了之!”

姜妙之道:“那个证据,就在妙纾姐姐身上。”

说罢扬长而去。

“哟呵,你俩胆子肥了啊,居然敢跟我吼,看我出去了不让我姐恁死你们,我告诉你们,我姐要怼死你们,那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似的,一捏一个准儿,看你俩还嘚瑟,”姜妙之说完,俩差役相视怯怯不语,姜妙之吼道:“一块儿吃不行?”

淳于妙纾手里头握着姜妙之的珠钗,这会儿谁都不曾觉,淳于妙绣一到这儿,确认珠钗的的确确握在她手里,当即开口欲要告诉淳于越,大惠氏见势随即给她使了个眼色,她已会意,这便闭嘴。

“母亲!”淳于妙绣愈不耐烦,一把甩开大惠氏的手臂,道:“眼下不是试探她的时候,她就是装的,倘若她将此事告诉父亲,连带着上回惠姨娘的事情,父亲必定饶不了我的!”

姜妙之放下珠钗,习惯性的拍拍手上的灰尘,道:“嗯,这花看着挺漂亮,留着吧。”

淳于妙绣亦是不安,与大惠氏对视一眼,而后便胆战心惊的问道淳于妙纾:“什么事啊?”

汀月讪笑,未语。

听说是带了三千童男童女远赴蓬莱岛,没找着仙药不敢回来,便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