獢獢?姜妙之皱了皱眉,是了,松狮犬的古名,确是獢獢。

姜妙之深吸了一口气,轻斥道:“我虽已过弱冠之年,可这个头却是小了点儿,怎么?你歧视我?”

姜妙之顿了顿,哟,每逢一二六七才需要上课,那就是上两天课休三天假,啧啧啧,果然是公子的待遇,这可比她上学的时候爽多了。

兵哥哥闻言脸色依旧,还是板着脸一丝不苟的,却道:“原来是淳于先生家的小姐,适才多有得罪,还望二位小姐莫怪,请,”说罢做了个手势请她们进去。

“是……”姜妙之话到嘴边,想到汀月对蒙恬有情,有关蒙恬的事,不到必要之时还是不要在她跟前说起的好,毕竟大家都是闺蜜,说出来难免尴尬。

啧啧啧,这真真是极好。

姜妙之听言皱了皱眉,到底是什么人什么话,又是什么东西?还得她亲自过去取,这事儿该不会有诈吧……

想必是带了东西来。

姜妙之已惊慌失措,抬眼忽见醉仙楼的阁楼上,一只熟悉的身影,一张熟悉的脸,脸上还带着一丝冷笑,那女子转身而去,竟是淳于妙缘!

“怎么是你,巴夫人呢?”

汀月微微一愣,“陛下天颜,小姐都不曾见过,婢子又哪来此等机会。”

淳于妙缘自然听到了,却并未回应,而今满脑子只想着该如何为妙纾报仇。

姜妙之一人坐在屋中静思,记得姜衍有一次喂她喝汤,慎氏与汀奴进来之时,姜衍与汀奴见到对方,眼神总是怪怪的,两个人似乎很熟,却又故意假装不识,那时她已察觉,却并未在意。

碧池说罢便转身潇潇洒洒的进了池园,这般目中无人狂妄自大实在恼人,姜妙之望着她走远,这才移步捡起地上的铜叶子。

淳于妙绣怔怔,朱池亦是脸色惨白,大惠氏却从容不迫。

姜妙之打量着这条松狮犬,看着似乎不够凶恶,要它看门能行么?

两个差役又转头看着她,一脸操蛋的表情,不耐烦道:“饿了就饿了吧,鬼叫什么呀。”

可这事儿又如何能瞒住,姜妙之终是一脸凝重的指着草丛中淳于妙纾的尸体,只是这会儿已开不了口。

说罢也不等姜妙之回应,当即转身走了。

“为什么呀?”

淳于妙纾闻言转向碧池,两手抓着裙边使劲揉捏,两只眼睛大大的,可怜巴巴的看着碧池,撅起嘴巴嗫嚅道:“她们……她们吵架了……我……我害怕……”话音未落,两行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桥沚想了想,安慰道:“公子扶苏平日里政务繁忙,今日兴许是有急事走不开,只是忘了派人来知会小姐。”

淳于元弼转向她,一脸的不可置信,道:“妙绮,她方才说我什么,又是如何羞辱咱娘的,你都亲耳听到了,你这般劝我,莫不是胳膊肘子往外拐!”

说罢又同虞氏家主介绍大惠氏与晏氏,道:“虞兄,这位是拙荆惠氏,这位是贱妾晏氏,今日的寿星,适才她们二人因琐事吵闹,让虞兄见笑了。”

丞相夫人微微一愣,转头看向晏氏,晏氏瞪了淳于子楼一眼,这才与晏氏相视,讪笑一声,道:“妫夫人,小孩子不懂事,您莫计较。”

桥沚领着姜妙之进去,母女二人尚无察觉,桥沚福身禀道:“晏姨娘,六姑娘来了。”

姜妙之顿了顿,说得也是,“那你要喝什么茶?”

见身上并无利器,小鲜肉未假思索,当即拔下头上的玉笄,望准了赵高的手臂投去。

紧随小丫鬟到了药铺外,这一路上小丫鬟竟丝毫没有察觉被人跟踪,小丫鬟进了药铺,姜妙之站在外头,够着头朝里面看,只见小丫鬟走至柜台前,道:“掌柜的,方才我来取的药,再给我开一副。”

姜妙之说话间不由自主的转头看了慎氏一眼,却见她由面无表情立马转变为脸色冰冷,微微偏过脸,分明一副不愿看到姜衍的样子。

姜妙之听言微愣,淳于妙绮说这话,是要替她解围么?也好。

“你住口!”大惠氏陡然拍案,怒斥一声,慎氏一惊,顿时不敢出声,姜妙之淡淡一笑,略带痞气的说道:“母亲,女儿到底是哪儿惹您不开心了?让您这么大火。”

汀月噗笑,道:“慎姨娘说,小姐既来了月信,那便成女人了。”

姜妙之自知他看见了地上的血,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却不再尴尬,只是面无表情的后退至洞壁,沿着洞壁坐回原处,随后淡淡道:“没有。”

姜妙之这般凶他,他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淡淡道:“你是赵高派来杀我的,我若给你松绑,岂不是自找麻烦?”

丫头:汀沚、平沚。

姜妙之暗喜欣喜,应道:“多谢父亲大义,女儿明日便去询问。”

“嗯,”淳于越点了点头,吩咐道:“你回汀园去吧,记得同你娘说一声。”

“诺。”

姜妙之这便走了,淳于越目送她走远,连忙转身出了府,步伐迅,竟是奔着隔壁将军府去的。

让妙之跟着蒙恬舞刀弄枪,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可这孩子伶牙俐齿,巧舌如簧,一番强词夺理竟也说得头头是道,实在令他反驳不得,况且他已答应了她,眼下他唯有去知会蒙恬,千万不要答应收妙之为徒!

淳于越已出了府,这时姜妙之却自围墙后探出头来,亲眼看着他出去。

淳于越此番出去是要去哪儿,又是要做什么的,她自然一清二楚,可那又如何?

蒙恬是什么样的人,吃软不吃硬的呆瓜一个,她若死缠烂打,还怕他不心软么?

姜妙之回到汀园,汀月正在院中喂姜思聪吃东西,望见她进来,便站起身来望着她,脸色仍略显黯然。

姜妙之察觉有些不对劲,便朝她走近,笑着问道:“蛋蛋吃了多少?”

汀月不答,却淡淡道:“小姐,你适才……是不是去找蒙恬大将军了?”

姜妙之微愣,回道:“我本想找他说些事情,只是没见着他人。”

“小姐,其实婢子对蒙恬大将军,只是颇有仰慕,并无男女之情,小姐若要同婢子提起蒙恬大将军,大可不必有所顾虑。”

小姐已许久没有同她提起蒙恬,也许久没有去找过蒙恬,其实她知道,她并非没有去找蒙恬,只是去找他的时候,没有把她带上。

她也知道,小姐自知她对蒙恬有意,便从不与她提起自己和蒙恬的事,小姐一直都在照顾她的感受。

“汀月,你说什么呢,咱们俩是什么交情,我岂会对你有所顾虑,”姜妙之笑道:“对了,我适才同父亲说,明日要去拜大叔为师,同他学些拳脚功夫,父亲准了,要我回来同我娘知会一声。”

“哦,”汀月亦笑道:“慎姨娘在屋里。”

姜妙之这便越过汀月走去慎氏的屋子,只是走至屋门口又停步,转身看向汀月。

汀月已蹲在地上,仍在喂姜思聪吃东西。

姜妙之长舒了一口气,总算解了一桩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