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此去会不会也被她许给秦始皇?卧槽,太可怕了!

众人皆已至此,唯独不见芈氏。

姜妙之面无表情的看着慎氏,慎氏终究奈何不得,终于道:“她是宋国女将宋衣奴,宋国大将孙毕的结妻,只是如今已成遗孀,或许这两号人物你都没有听说过,可你一定知道宋钘与慎子,她是宋钘的孙女,慎子的女徒。”

姜妙之无暇理会她,低头看着朱池的尸体,惊见她身上无半点明显伤痕,唯独脖子上一条血丝,她竟是被人一刀抹了脖子,凶手刀法如此精准,定是个练家子。

子氏淡淡一笑,并不计较什么,倒是淳于越,脸色颇是难看,姜妙之见势道:“姐姐是想说,凶手是父亲?”

不牵条狗回去还真不舒心。

正想着,忽闻一阵“咕咕”声,姜妙之摸了摸肚子,这牢房的条件也太差了,做客半天了,连顿饭都没有,妈蛋,都快给她饿瘦了。

慎氏呼吸略粗重,看来受惊了,断断续续道:“快……快请老爷,快……”

姜妙之迎合着笑道:“可不是嘛,今儿一大早就让碧池给我送来,我还觉着受宠若惊呢。”

碧池颇不耐烦,道:“这是月季。”

大惠氏顿了顿,道:“妙之已经和李家九公子定了亲,她和姜衍就算再要好再亲密也终究走不到一块儿去,你又何必担心这些。”

桥沚亦环顾四周,而后摇摇头,淳于妙绮顿了顿,又问:“我特意让你去他府上送的请柬,你送了么?”

“哦,”晏氏颔,又见缝插针的挖苦大惠氏,道:“果然是出身书香门第的闺女,举止言谈都倍是温婉,咱们淳于家虽不是书香门第,可老爷祖辈也世代为官,生出来的姑娘同样知书达理,却偏偏就出了个另类,搅的咱们家整日鸡犬不宁,哼,到底是随娘的。”

晏氏冷笑,亦道:“这事儿我倒是想问问你,今日明明是我的寿辰,何故她们都同你贺寿!铁定是你有心抢我的风头!若不然,你也不会带着这么一大趟人过来!”

丞相夫人就是丞相夫人,果然自带气场,大惠氏与晏氏一见着她下来,立马就带着众人迎过去,相继唤:“妫夫人。”

正当此时,屋外忽然传来叩门声,只闻桥园的丫鬟桥沚言道:“六姑娘,晏姨娘有请。”

姜妙之随即与蒙恬面对面而坐,却不知与她背对背而坐的便是当日的小鲜肉。

姜妙之唯恐她再惹麻烦,便压低声道:“有人跟踪我们。”

婆子也道:“六姑娘,婢子告退。”

淳于妙绮兀自思忖,未语,晏氏忽然停步转向她,道:“妙绮,你要知道,无论是谁,接近你都是有目的的。”

“哦?照你这么说,那就是另有其人了?”小惠氏又道:“依你之见,这窃贼会是谁?”

“规矩?”大惠氏冷嗤,道:“你眼里还有规矩?”

慎氏说罢,未等姜妙之回应,便起身走出去。

姜妙之见势不妙,挣扎着不愿起,叫道:“诶,你干什么呀你,你放开我!臭流氓!不要脸!你放手啊!”

小鲜肉蹙眉,一脸痛苦,沉声道:“起开!”

丫头:云岸、知岸。

姜妙之却是一脸黑线,擦,你以为你是霸道总裁?

“让我来猜猜,”姜妙之本能的伸出右手,竖起食指,又微微侧身,踱步道:“你与蒙恬私交甚好,几乎形影不离,出入他将军府也很随意,由此可见,你定非寻常之辈,可以说是非富即贵。你出入皆有小厮跟随,且小厮衣着不凡,样貌清秀,谈吐得体,训练有素,而富贵人家财大气粗,仆从亦皆是粗鄙之人,加之一点,赵高视你为眼中钉,曾买凶刺杀你,所以,你绝非富人子弟,而是达官显贵。你能以巴夫人之名,给朝中诸多达官贵人家中的女眷下请帖游船赏荷,说明你与巴夫人关系匪浅。综上所述,你是巴夫人的亲眷。”

姜妙之说至此转向小鲜肉,继而一脸严肃正经的说道:“我不知你到底是谁,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你就是一个整日游手好闲,专吃软饭的花花公子。表面上装作一副高冷严肃的样子,其实是为了掩饰内心的闷骚和寂寞,因为你的性取向有问题,你喜欢男人,不喜欢女人,这一点你从不敢暴露出来,因为你害怕被人耻笑。蒙恬是你的重点追求对象,因为他是习武之人,头脑简单,四肢达,绝对能满足你的需求,而且,你是受!”

姜妙之一口气说了这么一大通,原以为小鲜肉必会有所反应,却不想他竟只是淡然一笑,似乎丝毫不在意她说的,言道:“随你怎么说。”

“其实我叫你过来,目的很简单,”说罢忽然自袖中取出一只巴掌大小的铜镜,道:“我想拿这个,同你换一样东西。”

姜妙之望着他手心儿里的铜镜,当真是越看越眼熟,索性走近细看,小鲜肉道:“这是你塞给蒙恬的镜子,怎么,这么快就忘了?难道你这么些年就只长了个子却没长脑子?”

姜妙之听言恍然大悟,却是气极,一把抢来铜镜,瞪着小鲜肉眼珠子直喷火,凶巴巴的说道:“这是我送给蒙恬的镜子,怎么会在你手里!”

说罢也丝毫不给小鲜肉解释的机会,又凶道:“我知道了,你定是嫉恨蒙恬收藏我送给他的东西!你吃醋了!所以你就偷偷把镜子拿来,想让他忘了我!你太过分了!大家公平竞争,你怎么能在背地里玩儿阴的!怪不得都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原来最毒男人心,是我看错你了!”

姜妙之骂够了当即拂袖而去,奈何走了两步仍不解恨,又陡然转身,扬起手对着小鲜肉的脸颊就是一个巴掌下去,恨恨道:“过分!”

说罢这才解恨,转身气鼓鼓的走了。

小鲜肉却是一脸懵逼,我做了什么?刚刚到底生了什么?她为什么打我?

……

姜妙之下了船,汀月当即迎过来,唤道:“小姐。”

姜妙之皱着眉,一脸气愤,快步走远,汀月狐疑,紧跟着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好?”

姜妙之随口道:“没怎么。”

汀月看了船舱一眼,而后压低声,问道:“巴夫人同你说什么了?”

姜妙之停步,顿了顿,细想适才之举实在太过冲动,那个小鲜肉,好歹也是巴夫人的亲眷,且他能以巴夫人之名出来行骗,必定是近亲,巴夫人不好惹,他必定也不是吃素的。

她方才一时冲动打了他,这可怎么好……

“小姐,”汀月见她失神,又唤一声,姜妙之这才回过神来,道:“没说什么,就是告诉我大姐在宫里头一切都还安好。”

汀月自然不信,却也没再多问什么。

姜妙之却忽然抓住她的手臂,道:“汀月,这儿没什么事了,咱们回府吧。”

“啊?”汀月微愣,看向不远处的王尔音与诸令源,又看向船舱一眼,道:“可巴夫人不是说今日是来游船赏荷的么?”

姜妙之无奈,索性道:“我身子不适,方才已同巴夫人打过招呼了,这就回去。”

“哦,”汀月斟酌着点点头,这便跟随姜妙之回去。

待马车走远些,又一辆驷马车驶来,这是丞相府的马车,自马车上下来的是赢沭阳与李长浮。

王尔音与诸令源见着赢沭阳,连忙过来行礼,福身道:“尔音令源见过沭阳公主。”

赢沭阳示意她们二人平身。

这时李长浮四下扫了一眼,拉扯着赢沭阳的衣袖,道:“嫂嫂,你不是说,今儿扶苏哥哥也会来么?我怎么没看见他。”

赢沭阳而后亦是四下扫视一眼,目光停在岸边的船上。

忽见小厮从船舱里出来,赢沭阳当即道:“灌童都来了,扶苏必在船上。”

李长浮欣喜道:“那我去了?”

赢沭阳颔,“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