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件邪门的事,准确的说应该是个邪门的人,便是韩进的那个朋友。此人直是个迷,也是我的块心病。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虽说到目前为止,此人对我仍没有什么恶意,但想想总有这么个人虎视眈眈的盯在自己身后,那种滋味真是寝食难安啊!

而黑肤高个的这种亡命打法只会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根本就没把对面的白人放在眼里,要么他就是个不知死的雏儿!只是,从他出腿的角度和速度看,前者的可能性居多!难道与我约战的竟不是俄罗斯本土的拳手?

刚才的惊魂击再加上韩进的夸大其词果然奏到了奇效,只见扬科诺夫的脸色越听凝重,人也萎钝了许多。

“哦?你说说看。”

“哦?”王决急忙警觉的回过头,接着紧张道:“张宇,是不对劲儿!”

看到这情形,我心中暗呼‘荒唐’!

“宇哥!我都想通了。”她绯红的俏脸散发着青春,散发着爱恋,让我不敢正视却又无能拒绝。

倒是冯宏志率先回过神,急抢到他哥哥身边,把将冯远志抱在怀中,失声呼道:“哥!”继而又冲四下狂呼:“快来救人啊!”

“今天这场面其实是给俄罗斯那娘儿们预备的。哼,王京生对她肯定没憋好屁!不过,这下倒好,瓜落儿全便宜你小子了。”

我师承马哥,自然也继承了他静如处子动如脱兔的身法和他享誉江湖的铁拳。就在起动的同时,我的右臂挥出了迅猛无比劲道十足的拳。这是记直拳,走中路,直取他的面门。如果他不躲不闪不挡不架的话,我至少可打他个满脸开花外带中度脑震荡。当然若再不带拳套,那他就可以当场直接挂掉了。

“我说,你那个没本儿的买卖就别再干了,今儿晚上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带着你那几个弟兄块过来。”王京生半商量半命令道。

“别!咱把话说清了,也让他死个明白。”匪手拦住蠢蠢欲动的手下。接着又向我说道:“小子,在道儿上混的,讲究四个字:恩怨分明!你既然坏了我们买卖,我们自然不会放过你。这趟活儿咱们本打算挣个万多块钱,结果让你搅黄了。这么着,千块刀,再加上你伤了我俩兄弟,共凑二十刀。你要能挨过这二十刀不死,我们就放你马。你看公道不?”

朦胧中,仿佛有几许短而急的喇叭声传入耳迹。睁开眼,隐约中的感觉化为现实。转过头,擦去后窗上的小块雾气,只见辆小车正紧跟在大巴后,车灯的远近光不停交替变换着,那几近疯狂的鸣笛声也是由它而起。

还真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啊!小月,服了!

徐哥大张着嘴,双唇抖做团,颓然的跌坐回椅子,片刻后又咆哮道:“大伙儿别听他的,真正出卖兄弟们的是郑晓龙!他是成心让我们老哥儿几个去送死啊!”

十几分钟后,龙哥等人接到郑哥的通知匆匆赶来。

看到我决绝的神情,她只得依言而行。

马教练被我的放肆惊着了,“人味?吃过人肉才有资格提人味!你个小毛崽子还他妈跟我讲人味?你觉得你挺行是吧?你觉得你拳头挺硬是吧?这样!你先打我几拳,要能把我打趴下,以后的训练全免!”

我们的劳动内容是参加看守所的扩建,分配给我们‘号’的活是卸砖。十多辆军用卡车静静的停在院里,卡车上整整齐齐装满了红砖。

去年秋天,纠缠了王主任多年的颈椎顽疾终被我老爸以家传的针灸术治愈,因此他也成了我家的座上常客,对我更是爱护有加。但我坚信,他找我绝不是为了刚才的事替我解围。

“说说吧,今儿这事怎么了啊?”他点了根烟坐在我对面,说完还悠闲的吐了个烟圈。那五个人将我围住。

我抬手扫了扫飘过来的烟雾,“今天的事儿,第,你们干得并不光彩;第二,我也是受害者。至于怎么解决。。。。。。”我笑了笑,而后轻描淡写道:“我看也容易,明天就由你负责去龙扬把钱给要回来,然后还给大家。。。。。。”

“我操!”

我还没说完,侯六已将抽了几口的烟狠掷到地上。这是个信号!与此同时,那五人纷纷动手。

俗话说:好汉难敌四手。可这五个人,加起来十只手却弱得可以!

最先动作的两人也确实打到了我,但力道却直如与我搔痒。若真论打,这些生意人实在连混混都不如!我甚至不敢动拳脚,只是擎起椅子奋力抡,便眼见着两人被扫倒。下刻,我已掀翻圆桌,蹿到侯六面前,飞快的夺下了他刚掏出半的手枪。

“大哥,大哥,有话好说。。。。。。”侯六的头被我用枪顶着楞是动也不敢动。

我笑笑道:“怕什么?还没开保险呢!”说着,膝盖顶,将他推倒在地,“我还有事,没工夫和你们瞎逗。侯六,你听好:今天我损失了两万美元,帐可是算在了你头上,等那天有时间,我会来找你要的。”丢下这句话,我飘然出屋。扬科诺夫那边应该已经得手了,用两个俄罗斯特种兵来对付杨节,也就几秒钟的事。

快上电梯的时候,韩进的手机响了。他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而后向我做了个字手型,兴奋道:“搞定!”

回到宾馆,我让两个俄国人睡在外屋,我和韩进则在里屋抓紧时间审问杨节。据说审讯犯人有很多种方法,其中最有效的便是精神折磨,但我却没有那么多的时间。我采用了最原始的办法,扯了块破布塞上他的嘴后,开始了对他肉体上的折磨。

别看杨节副奶油小生的模样,而且脑子也不太好使,但他的骨头却硬得可以!二十分钟过去了,他竟直硬挺着,点合作的意思都没有,倒是韩进先坚持不住,接连去了两趟卫生间,等到他第三次从卫生间出来时,已扶着门框死也不肯再进里屋,他喘息道:“老大,你。。。。。。下手也忒狠了点吧?我真不行了!不能再吐了!”说完便强行将自己关在了门外。

又过了个小时,我疲惫的从里屋走出来。韩进仍坐在床边的椅中发楞。看到我满手血污,他迟疑了下,才慢吞吞的问:“怎么样了?”

我没有答话,只是轻微的点点头,然后进了卫生间,手刚洗到半,便再也忍不住,伏在便池旁呕了起来。没过多久,韩进也冲了进来,重复着我刚才的动作。

吐过了,也洗干净了,我扶着韩进回到外屋坐下。

“老大,我真没看出来,你。。。。。。下手这么黑!”

直到现在,韩进仍对杨节那具残缺的尸体心有余悸。

我黑么?我似乎已忘了刚才所做的切,我甚至都不愿再向里屋望上眼。此刻,无双临去时的微笑又浮现在脑际。也许,这就是仇恨的力量。

缓了缓,韩进才将话引上正题,“怎么样?有结果了么?”

“你把扬科诺夫叫起来,让他们赶紧处理掉里屋那个。。。。。。快去。”我没有直接回答他。想起杨节的尸体我便觉得浑身不自在。不知为何,我的手竟微微有些发抖。

韩进将两个睡意正酣的俄国人叫醒,他们七手八脚的阵忙活,而后出了屋。

等俄国人走后,韩进第三次向我发问:“到底怎么样了啊?我的老大!”

我考虑再三,终于还是决定告诉他事情的真相,“现在已经明了的是:松林以及明辉在漠河总部的袭杀事件确是出自龙扬的手笔。”

“哦,看来还真被咱们料中了。。。。。。还有呢?杨节不会只知道这么点点吧?””

我看了看似乎又变得聪明起来的韩进,继续道:“这次行动龙扬并未与那两家联手,是自己单干的。按照杨节的说法,龙立海根本就没把他当个人物,他之所以会知道些内情,也是因为龙临时调用了他所辖的几个好手。”说到这里,我不禁忆起那晚的激战长叹声,“唉!为了这战,龙扬可谓是倾巢而出!不过,其他的事情杨节虽知之不详但也给咱们留了些线索。”

“哦?比如。。。。。。?”

“比如明辉的内!杨节虽也不清楚此人到底是谁,但他却知道中间的联系人。”我从身上摸出张纸条递给韩进,“这是杨节留下的,上面有那个中间人的名字和地址。”

韩进反复看着那张纸条,嘴里喃喃道:“波波娃,不认识,是个女人的名字。不过这个地址我好象知道,应该是东郊的个住宅区,离咱们这里不远。”

“你知道就好,等扬科他们回来,咱们就去那里碰碰运气。据杨节说这个女人不简单,我估计她肯定有不止处住所,但愿咱们今晚能鸿运高照,将她手到擒来!”

韩进对我的决定未置可否,却转而问道:“咱们在松林交货的时候,警察是怎么出现的?龙扬的人又怎能将时机把握得那么好?我看这不是巧合吧?”

我静静的看着他,十数秒过后,突然笑了,“我直以为你就是警察的卧底。。。。。。”

我的话还未说完,韩进已从椅中蹦了起来,“老大!别开这种国际玩笑好不好!会出人命的!”

我笑得更灿烂了,“怎么?许你说我摸女人的屁股,就不许我说你是卧底?”

“性质不同!”韩进本正经的气呼呼道,“以后你要再跟我说这种话,我立马走人!哼,我还没嫌命长呢!”

“好了好了,就开个玩笑,我对你还是信任有加的。”说着我把他请回座位,“关于警察介入的问题,说起来有些复杂。首先是有人先给漠河的警方打电话透了底,而且时间地点点儿不差。。。。。。”

“那会是谁?”韩进打断了我。

“电话是匿名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个线索,电话是境外打的。你猜猜看?”

我早想到了此人是谁,却卖了个关子没说。其实以我给出的线索,范围已经相当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