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转向了余至瑶:“弟弟,我下午有课,这就要走了,记住,有时间要去哦!多送几个花篮。”

余至瑶很赞许的点了点头:“顾师傅,实不相瞒,墙头草也入不了我的眼,我就欣赏你这一身硬气。”

何殿英犹豫了一下,随即一点头:“行,让他来吧!”

余至瑶下意识的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好像对方还是个小男孩。何殿英了解他,他也一样的看清了何殿英。何殿英是不能轻易招惹的,请神容易送神难,霸占生意这种事情,何老板可是没少干。

二十岁的青年,又正是发达得志,他没法子不臭美。

接下来的几天,余公馆热闹成了一锅沸粥。余朝政的老伙计们乘坐汽车赶过来,一路哭天抢地。和余朝政混了一辈子,他们已经全部有头有脸,在外提起来,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

察觉到了哑巴的目光,余至瑶低下头去,看了哑巴的眼睛。

对着何殿英一皱眉头,他的嘴唇动了一下,可是没有说出话来。

当着顾占海的面,青年在他身边弯下腰去,压低声禀报道:“二爷,西北运来的烟土到了车站之后,还没等我们卸车,就被何老板的人扣了下来。”

随即他用手对余至瑶比划出了一个数目:“他们一车要收这个数。我说这是余家的货,他们说天王老子的货也照收不误。”

余至瑶抬头望向青年:“一车就要八十?”

青年用力点头:“一车八十,他们给押送到租界里,说是路上准保平安。”

余至瑶思索片刻,随即又问:“西北过来的烟土,一批得装多少车?”

青年心算片刻,末了答道:“远的不提,就说今天这批,至少得装十车,十车就是八百块钱。二爷,上个月还是三十呢,而且只要说是余家的货,他们就不大管——没想到这个月突然变了规矩。”

余至瑶沉吟着垂下眼帘,半晌没有说话。顾占海在一旁听得清楚,这时知道是何殿英仗势欺人,便自告奋勇的说道:“二爷,让我带人过去瞧瞧。咱们人多,真闹起来了也有胜算。”

余至瑶若有所思的一抬手:“不必,先把烟土存在车站,明天我亲自去找小薄荷。这个例不能开,否则将来单在这一方面,每个月就要成千上万的花钱。”

青年却是思忖着说道:“二爷,恐怕不能久存。车站里没有正经仓库,想要送到外面货栈里,他们又根本不让我们的烟土出站。”

余至瑶听到这里,不禁脱口而出:“这他妈的!”

然后他挥了挥手:“你还回车站去,等我的电话!”

青年领命而走,顾占海看他满怀心事,便也识相告辞。

余至瑶没能通过电话找到何殿英,只好亲自出马,在一家妓院里堵住了对方。

他进屋子时,何殿英正仰卧在一张烟榻上,听着榻旁的姑娘唱小曲儿。歪着脑袋对余至瑶一笑,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余至瑶看了旁边姑娘一眼:“你出去!”

姑娘怯生生的略一犹豫,见何殿英不发话,便静静退了下去。这回房内没了闲杂人等,余至瑶站在榻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何殿英:“八十块钱一车烟土,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啊!”

何殿英枕着双臂,得意洋洋的翘起了二郎腿:“我不白要你的钱。”

余至瑶盯着他那只穿着白袜子的脚,就见那只脚很灵活的一晃一晃:“我也不需要你来保护。”

何殿英“嗤”的一笑:“要不要保护,由我说了算。规矩是我用命定下来的,谁不服,拿命来换。”

余至瑶终于忍无可忍的俯身抓住了他那只脚,使劲往自己怀中一带:“你有几条命?”

何殿英冷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