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头看他,很诧异。他说得没错,早膳时我问他何时去雍都,的确是想借机问裴潜。可我马上意识到让魏郯说裴潜的事会很尴尬,便打算自己私下探听算了。所以,魏郯说要逗留几日的时候,我也没有再说下去。

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有些心神不停。

“你……”我觉得她面熟,又想不起来。

“没怎么。”我摸摸鼻子,觉得上面已经被我摸得有些发热,“被刮了一下。”

“夫人,”阿元道,“还是坐推车吧。”

魏郯目光闪过什么,在榻上坐下:“想着明日的事?”

哦,原来他十四岁之前都是乡下人。

同寝?

“军士说你这边分了糗粮给流民?”魏郯道。

戚叔看着我,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喘着气,声音更加响亮:“蒿里谁家地,聚敛魂魄无贤愚!”

我和裴潜都愣了一下。

裴潜低头喝着汤,皱皱眉头:“这汤怎么这么甜?你放了糖?”

“好看。”裴潜双目中盛着光亮。他的笑容一向迷人,若是别的女子看到他冲自己笑,一定会面红耳赤,再加上甜言蜜语,说不定会晕倒。

比试的前几场,裴潜很顺利,可就在要过关的最后一场,他输了。

在这个小叔眼里,我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甚好。

“四叔为何跟来?”待他吃得慢些了,我不多废话,问道。

徐后莞尔,却没再说什么。

我则一夜未眠,躺在榻上辗转反侧。

“夫君去过?”我问。

若婵看看他,淡淡一笑,“当然要亲自去。我打听过,贾公宴上的那些宾客,九卿就有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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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穿在身上了。”魏郯笑笑,神色中有些慨叹,“说来惭愧,他与我一母所出,我这做兄长的本该多照顾。可我常年在外,疏忽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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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步伐稳健,不快不慢,铁甲的鳞片撞出清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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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在进傅府之前,是一个江南巨贾的管事,对经营货物很有一套。但那个巨贾好赌,把家财赌尽了,最后把李尚和仆婢都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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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白日里,魏郯通常会在宅中会客。来访的大多是洛阳的官员、世家子弟或故交。除此之外,每日还有战报、书信以及东南来的密报。

这些我从不过问,裴潜在淮扬无事就好,其他的,我只关心什么时候回雍都。

可魏郯似乎一点也不着急,我问他的时候,他弯弯唇角,说,夫人如此关切,可是身体无碍了?

我知道这个色鬼在想什么,马上噤声。

但是我心里明白,该来的是会来的。

便如今日,魏郯过了午时之后就一直留在屋里。

“夫君不出去么?”我坐在外间的榻上问。

“嗯,今日无事。”魏郯在我身旁坐下,看看我,微笑,“为夫欲陪夫人午睡。”

我的表情僵了一下。

开玩笑,这几日但凡是跟内间那张大榻有关系,就绝对不会只有睡觉那么简单。

片刻,魏郯看我不动,道:“夫人不睡?”

“妾今日不困。”我说。

“不困?”魏郯一讶,凑过来,低声道,“正好,我与夫人做些消遣之事。”

我腾一下脸红。这个没脸没皮的流氓,光天化日,门还开着,仆人还在外面,他又来动手动脚。

“妾有事要做。”我忙道,躲开他的手。

“哦?何事?”魏郯问。

我瞅向一旁,急中生智,忙拿起案头的一本书:“妾今日要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