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我还在睡梦中,忽被阵激烈的吵闹惊醒,睁开惺松的眼,听那吵架声,似乎是吴家姐妹。昨夜她们夜未归,今早怎么吵起嘴来?我正要起床劝架,小红拉住我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还是睡你的觉,少管她们的闲事。”我来到南浔后,直和小红同床,情同手足。听说过什么同性恋,说两个女孩也会日外生情,真是笑话!男人和女人,抛开感情因素,生理上能取长补短,而女人和女人,再怎么亲密,又能怎么样?所以,我是不喜欢同性恋电影的。技校读书时,曾看过部春光乍泄的电影,张国荣在里面演主角,我看了个开头,再也看不下去了。我想不通:男人和男人之间,怎么会爱得死去活来呢?

领班阿梅听到客人的牢马蚤,过来问我:“阿静,是不是有心事?”我说:“没事,是我不好。”我叫住了要走出大厅的客人,上前说道:“先生,请等下!”他回过头,嘟囔道:“什么事?”我掏出百元交给他,诚恳地说:“先生,对不起!刚才我心情不好,没给你按摩好,请你原谅!这是退还给你的服务费,欢迎你下次再来!”他接过钱,看了我眼,脸上现出了笑容:“这还差不多!”

我也没客气,就和葛卫明坐在起。我想,既然我和葛卫明有谈朋友的愿望,也不用太拘小节了。葛妈妈给我们盛了粥,我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感觉很清淡,但有缕缕香气,确实很好喝,加上他们的腌菜苋也很可口,我吃得很过瘾。葛妈问我:“你老家是哪里呀?”我说:“重庆。”葛妈说:“是山区吧?很远的。”葛父说道:“重庆现在是直辖市了,西部建设重点城市,发展也不错了吧?”我笑道:“比以前是好了,可和你们这里比起来,还是差远了。”葛妈见我把粥吃得差不多了,就问道:“还要吃吗?”我笑道:“不用了,我早上般不吃的,今天的粥真是好吃,我才吃了碗的。”葛父说:“早上要吃东西,白天才有精力工作。”葛妈说:“姑娘,你在哪儿上班呀?”葛卫明害怕父母知道我的身份后,会反对我们的交往,连忙打断说:“妈,你越权了,查户口的事,可是我们户籍警的事。”葛妈瞪了儿子眼,说道:“你快点吃完去上班,我还想和小静姑娘多聊会儿。”葛卫明说道:“下次吧,让她回去休息休息,第次就对人家盘三问四,多不好?”呵呵,他倒懂得体贴我了,看来,还真是个不错的男人,我得好好抓住他。

下班的时候,我对阿春阿芳说:“徐姐问过医生了,说阿兰的病很难治的,你们看怎么办?”阿春说:“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我也没钱了,真的帮不上忙了。”阿芳说:“是啊,我们都没钱了,不过,现在不是钱的问题了,我们是不是尽量多陪陪她?”我说;“阿芳说得对,现在我们三个人都回来了,虽然徐姐和阿兰父母在,但我们和阿兰可是死党啊,我们不在她身边,她定会感到孤单的,要不我们轮流过去陪陪她?起请假估计田经理不会批,你们先过去陪两天,我再过去陪几天,这样比较好,你们说呢?”阿芳阿春表示赞同。

有了徐姐在,我的心安定不少。她毕竟比我们年长,社会经验丰富,做事也老练。徐姐办好了这边的出院手续,我也给苏州的沈医生打过电话了,他说,你们联系得真巧,刚好有张空床位,那就给你们留着,你们马上就过来吧。我和阿芳向田经理请了几天假,随后就和徐姐起,把阿兰抬到救护车上,向苏州方向开去。南浔虽然属于浙江省,但距离苏州,要比距离杭州近得多。经过两个小时,我们来到了苏州大学附属第人民医院,找到了沈医生。他给阿兰初步作了检查,又翻看了阿兰的病历记录,立即给我们办理了住院手续。

我们四个人在起,会有说不完的话,平时上班不能聚在起聊天,有时下班后起吃夜宵,或是白天相约起逛街,那就是我们最快乐无忧的时候。现在,阿兰生病了,我们几个本想让她好好休息,可她醒后就睡不着了,非要和我们叽叽喳喳地说话。阿兰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头晕,早上起来发现腿也肿了,人也没有力气,我就到医院来检查了,医生说要住院,我个人,什么也没带,我就打电话给阿春,阿春就来了,她打电话向田经理请假时,田经理也过来了。医生还问我家里的电话,可我不想惊动爸爸妈妈,他们知道我生病,会不放心我的。”

今天夜里,我还第次尝试了胸推,是有点累,不过还好,由于我今天的心情很愉快,做起来气呵成,不但客人满意,我自己也很得意。我们桑拿城里的按摩,其实很多服务项目,是带有情意味的,就算不是赤裸裸的交易,也是饱含着挑逗的,比如我今天的胸推,就很刺激,我自己都差点忍耐不住。

客人对我们动手动脚的马蚤扰,这是不可避免的,特别是做推油和胸推的时候,有些缺乏修养的男人,就想沾便宜,这当然是不行的,在店里,是不允许按摩女和客人私下交易的,因为没有签单,按摩女就是和客人发生关系,他们要是不承认,或者不肯付钱,也是拿他们没辙的,店里知道服务员接“私活”,是要罚款的,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们当然都不愿意做,毕竟,“特服”的接触程度更深,危险系数也更高,倘若不小心碰上个艾滋患者,那是要赔上性命的,这可不是儿戏。如果客人有强烈需求,服务员又不想得罪他们,通常会采用迁就的办法,这就需要采用嘴,吸出他们的“油”,这样就留住了客人。据说,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女人用这种方式,把他们弄得神魂颠倒的。

我等吴姐回来后,厚着脸皮对她说:“吴姐,我想过了,还是回那里去上班,明天麻烦你帮我对他们说下,好吗?”吴姐满口应允,笑道;“总算开窍了?女人嘛,就应该认清形势,占据有利地形,趁着年轻的资本,好好地捞把!”我假意点头,说道;“是啊,吴姐说得对!我想学好按摩,多挣点钱。”吴姐笑着说:“小静,后半夜你就睡我这里吧,我们摆摆龙门阵,有什么疑问,你也尽管对我讲,我会把你当亲妹妹样照顾你的。”我说道:“好的,我是想向吴姐好好请教呢。”

重庆的火锅你见识过吧?又麻又辣又烫!你别怕,我像火锅那么热情,但没有那么辣,我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尖尖的红辣椒了,我现在是那种辣中带甜的菜椒了。所谓入乡随俗,到了江南,我的性格也改变了许多。我出来已经三年,三年来走过的路,经历过的事,时常如电影样,闪现在我的脑海。我的身体和灵魂,已经有点麻木了,我想回到过去的纯洁,但过去的日子,已经像撕下的日历样,随风飘走了。我只能朝前走,过天是天,在别人鄙夷的目光中,快乐地生活着。

毕竟和他不熟悉,没什么话题可聊,我就靠在床上看电视。对着电风扇,我梳理着濡湿的头发,风吹起了柔软的睡衣。因为刚洗过澡,很快要睡的,我就没戴胸罩,凉爽的风钻进睡衣,在里面回荡,把睡衣鼓涨起来。虽是秋天了,但秋老虎的余威尚在,天气还很热。我随口说:“你和小淑关系怎么样?今天找她有事吗?”他说:“我们是老乡,关系还不错,我接她上下班,她有时也到我那玩。”我懂,老乡在外面是要团结,相互有个照应,就是住在起,未必就是谈恋爱,也许只是单纯的相互需要。现在思想开放,你情我愿,什么都好说,合不来就分手,没什么了不起,要是我有男老乡在这儿,最起码能起聚聚,听听乡音,摆摆龙门阵。

我梳好头发,回头看他眼,发现他正直勾勾地盯着我。我想,要叫他快点离开,要不我不好休息,小淑回来看到也不好,说不定要误会我。女人比男人更会争风吃醋,而且,女人要是发起疯来更狠。如果他不是小淑的老乡,如果他是个陌生的男人,此时在我的房间里,也许我会心不正焉,会有隐隐的渴望。我不太相信什么圣女或贞女,女人不是冰,不是铁,也是有感情有需要的。但现在我还没遇到让我动心的男人,没有足够的外力,诱使我投怀送抱。不过,我不会和吴芳那样,我要过阳光的生活,而不是混乱的日子。

我向他下了逐客令:“对不起,请你回去吧,我要睡了!”他说:“时间还早,不能多聊会儿吗?听小淑说,你在浴场混得不错,你从哪儿学的按摩?”真是笑话,我的经历,还要向他汇报吗?我去打开了门,冷冷地说:“我们没有共同语言,你找你的老乡聊吧!我要关大门了!”他见我很坚决又镇定的样子,意犹未尽地说:“那好吧,下次有机会再聊,如果小淑回来,你转告她声,叫她联系我。”

把他送出大门,我砰地声关上门,终于松了口气,感觉身上凉丝丝的,原来冷汗都出来了。这晚我睡得很不安稳,迷迷糊糊的,也不知有没有睡着?半夜里,仿佛听到门外有声音,淡淡的黑暗中,窗帘的每次摆动,都让我心神不宁。我不想给自己惹麻烦,不想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有的人能给我带来好运,比如徐姐张总高总等;有的人只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个顾宏伟,就给我种不祥的预感。

吴芳早上才回来,我担心地说:“你老是在外面过夜,当心不要出事!”她摆摆手说:“静姐,你别瞎说,凭我吴芳的机灵,怎么可能出事呢?就是昨晚的老板太抠了,陪了夜,才给我三百块,小气鬼!”我想起了高老板的提醒,就说:“芳芳,你要注意点了,高老板已发现你在上班时和客人私下联络,这样不太好吧?”吴芳不耐烦地说:“那有什么?大不了不做了,有个老板愿意年六万块包养我呢!”我说道:“你别做梦了,他们是骗你的!你别被人卖了还不知道!”吴芳说:“我没有那么傻,放心好啦!我太困,要睡觉了,静姐,你帮我联系下小丽,叫她代我的班,我给她上中班。”唉,我真怕她越滑越远。

高老板对我很器重,东方浴场的生意稳中有升。我在东方大浴场,树立了良好的形象,高老板给我专辟了按摩室,抬高了我的身价,每位每次最低消费150元,如果全身的按摩要300元。这是纯按摩,没有附带的按摩项目。如此高的消费,当然是有钱人的享受,前来预约的人很多。有钱人为怎么花钱而烦恼,没钱人为怎么挣钱而忧虑。高老板说:“学校要有校花,电影公司有当家花旦,电视台有金话筒,我们东方大浴场,也要有形象代言人,小静,你就是最佳人选!那个孙老板有眼光,你为东方浴场赢得了美誉。”我笑道:“孙先生是红娘,高老板这儿,就是我的婆家。”

小淑有点神出鬼没,最近,凌晨二三点钟,才听到她回来的声音,问她在做什么?她说没什么,出去玩了。半夜上哪儿玩?泡酒吧吗?泡吧就泡吧,为什么她不肯说实话呢?大门锁好后,里面的房间,我和吴芳都不锁的,也没什么值钱东西,有钱也存银行卡上,卡有密码,偷了也难取到钱。可是,我发现小淑的房门是锁着的,奇怪,有什么好保密的?她的那个姓顾的老乡,隔三岔五要来,他们晚上出去,凌晨才回来。回来就躲在房间里,睡到中午才起床。我有点怀疑,他们在搞什么阴谋?但我没向小淑打听,只当不知道。

有晚,小淑在洗澡,我在客厅喝水,意外发现沙发上,放着小淑的紫色小包,小淑刚进去洗,要过会才出来。我对她的包产生了好奇,不是存心打探她的隐私,只是想瞧瞧她包里有什么东西?我轻轻打开拉链,里面有化妆镜安全套和口红,还有本存折,以及小瓶安定片。她深夜回来,睡不着可以理解,但安定片是处方药,不能在药店直接买到,凭医生的处方也只能买到几粒,她怎么会有瓶?我打开存折看,里面的存款记录,让我呆若木鸡!存折上有十几条存款记录,每次都有好几千,有几笔竟然是美元和日元!真行啊,居然搭上外国人,挣外汇了!我有疑惑,但没多想,把存折放回包里,把包放回原处。

我认识位方先生,他是高老板的朋友,苏州本地人,三十五岁,有家印刷厂,开着辆奔驰车。第次是高老板介绍认识的,后来,方先生就自己过来,几乎天天请我按摩,来两往,彼此就熟悉了。他说,他原来在银行工作,但他自愿放弃这只金饭碗,和朋友合伙开起了印刷厂,开始生意不好,合伙人撤资退出,他坚持下来了,很快情况有了好转,他赚到不少钱,经营情况年比年好。方先生说,他结婚了,有个刚上小学的儿子,妻子脾气不太好,让他感到痛苦,但他没想过离婚。方先生还说,他很高兴能结识我,在享受按摩的同时,让他感到心情的放松,就像封闭的房间打开了窗户,让他呼吸到新鲜的空气。我没有他说的那么好,但我也感觉,和他聊天很愉快,他对我敞开心扉,是对我的信任,他把我当朋友看待,让我感激。他是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也很善解人意,只是,为什么好男人,总是别人的丈夫呢?

好的女人如明珠,好的男人如宝石,但人与人之间,相遇的时间总是不对,要么太早,要么太晚,要么不在个方向。方先生之所以让我欣赏,除了他的文质彬彬,还有他的责任心,虽然他和别的男人样,在女人面前“诉苦”,说婚姻不幸福,但他明确表态,并不想离婚,说明他没有故意欺骗我的本意,比起那些动辄说马上办离婚的男人,要真诚得多。我很清楚点,当个男人很轻易的抛弃前妻,那么,将来他也有可能抛弃你,喜新厌旧和见异思迁,对他来说并不陌生,这种男人,最爱的永远是他自己,别人都无足轻重,他的感情是不长性的,许诺也是不真实的,可能你还没完全接受他,他的身边已有了别的女人。我吃过亏,自然在感情问题上比较慎重。

方先生是高老板的朋友,基于这点,我接受他的速度较快,“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高老板的为人我知道,想必方先生也差不到哪去?方先生暗示过我,他想找位情人,红颜知己式的,懂他,喜欢他,又不影响他。我明白,方先生对我有意,我在犹疑,要不要做他的红颜?情人好做,红颜不是那么好当的,得有分寸,经济方面也未必有回报,而且,我和方先生不可能有结果,不是说他不离婚,我对他也没有爱情,只是好感而已。我不想变成个陪衬的花瓶,我需要的有情有意的男人,那才是我的港湾。如果他只是个“候车亭”,我需要进去暂避风雨吗?要不要坚持“宁缺不滥”?要不要坚守“洁身自好”?我举棋不定。

深秋时节,苏州有年度的天平红枫节,我在方先生的陪同下,游览了享誉中外的天平红枫。“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果然如此,灿若云霞层林尽染的红枫,让人陶醉于山林之中,我的情绪也被红枫感染,充盈着澎湃热情。人生,是否应当有这种灿烂的颜色?我还是个青春女孩,应该激|情奔放,没必要束手束脚。想起吴芳玩世不恭的生活方式,想起她轻松地从男人那里大把捞钱,使我既谴责又暗暗羡慕。我的身体条件,并不比她逊色,但我的生活平静如水,波澜不兴。我明白,贫穷不是出卖肉体的理由,然而,在世俗面前,我刻意维护的尊严,薄弱如页纸,用力捅,说不定就露出个大窟窿。

方先生请我吃了晚饭,又在新岛咖啡喝茶。我们很随意地聊天,也聊些私人话题,没有拘束的感觉,这是我打工以来,第二位让我感到亲近的男人,第位当然是张总。我讲了自己的打工经历,按摩师的生活,使方先生听得入了迷。我没说做私活的事情,但相信方先生心知肚明,在那种场合,能做到出淤泥而不染吗?当我讲到南浔的段,特别是阿兰病逝的经过,伤心得差点落泪,方先生也嘘叹不已。他没看过“情动苏州”那档节目,正因如此,我讲起这段往事时,他的感触更深些。

方先生讲了他的初恋,她是他的初中同学,很漂亮,他给她写过几封情书,后来,女同学没考上高中,在家务农了,而他考上了苏州中学。她感到了压力,可能感觉配不上他,主动和他断绝了来往。他写给她的信有去无回,他去看她,她避而不见。当他拿到大学录取通知,想去向她报喜时,才知她有了对象,未婚夫是个现役军人,“军婚”,是受法律保护的,他只能知难而退,这段初恋就画上了句号。大学毕业后,他在银行工作,位女同事向他伸出橄榄枝,当时,他刚参加工作,也没什么社交,那位女同事追得紧,还找到他的家里,两人就同居了,随后就结了婚。不久,儿子出世了,但妻子的脾气渐长,有时在单位,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他吵,闹得他很没面子,他感到很压抑,就不顾家人的反对,辞职创业,开了家小型印刷厂,打下了事业基础。

晚间十点左右,我说要回家了。方先生开车把我送到租处楼下,我没邀请他上去,太晚了,请他上去会有暧昧的意思。就算我和他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想这么快就打开序幕。如果他真的对我好,我愿意做他的情人,愿意靠在他的肩膀上喘口气,我也渴望得到温暖的爱护。我有权力主宰自己,靠近或者放弃。我并不想因为方先生的原因,高老板会给我更多照顾,我只想在苏州生活的岁月,有他的陪伴,可以使我有更多的信心面对现实。

方先生站在车旁,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看着我上楼。我走到二楼的房门前,发现了异样,门锁竟然被人撬掉了!难道遭贼了?吴芳和小淑又不在家吗?我的心咚咚直跳,镇定下后,我推开了门,看见室内片狼籍,客厅的沙发被移动过了,两个房间的门洞开着,我听里面有没有动静?担心小偷躲在里面,那我进去岂不危险?我悄悄探头,从楼道的窗户向下望去,只见方先生刚弯腰钻进车子,我连忙飞奔下楼,在他刚发动车子,即将离去的刹那,我急急忙忙跑过去,像失散的孩子扑向母亲的怀抱,同时喊道:“方先生,等等我呀!”

35有钱就变坏

我想,女人再怎么行,关键时刻,还是希望有男人出面,为自己撑腰,为自己拿主意。虽然,我不认可“女人天生是弱者”,但男人就像是山,女人就像是水,无论是瀑布还是小溪,水依偎在山的怀抱,才显得绰约多姿,山也因为水的流连,阳刚中滋生出柔情。

当我奔向方先生时,他可能从反光镜里发现了我,连忙停车钻了出来。我跑到他眼前,也没怎么想,就下意识地扑到了他怀里,语无伦次地说:“偷了,我家里被偷了!方大哥,该怎么办呀?”这是我第次脱口而出叫他方大哥,以往,我都客气地叫他方先生,刻意和他保持距离,我怕靠得太近,把持不住自己。优秀的男人,对于我们女人来说,其魔力不亚于块磁铁!靠在男人的胸膛,是多么安全啊!我依恋这种感觉,被搂在怀里真好,让我忘记了房间被盗的紧张。

方先生说:“小静,发生什么事了?家里有贼吗?”我离开了他的怀抱,说道:“我的房门被撬了,小偷会不会还在里面?”方先生说:“那打110报警吧。”我拿出手机,刚要拨号码,只见辆摩托车停在了楼下,车上的人,正是小淑和她的老乡,这么晚了,他们怎么才回来?小淑发现了我,惊讶地说:“小静姐,你怎么在楼下?”她看到了方先生,笑着说:“静姐,不错嘛,傍上大老板啦?”我知道她误会了,以为我在和客人幽会,赚那种外快,但我没有解释。我说:“小淑,你回来得正好,家里失窃了,我正要报案呢!”小淑大吃惊,神色有点紧张:“真的有贼?那我们快,要是没少什么,就不用报案了!”小淑的老乡过来说:“先上楼检查下,尽量不要报案,那麻烦,要询问要笔录,还不定查得出来。”

我听他们说的有理,现在我们人多,那就起上去查看下。家里没什么东西好偷,不过是些衣服,还有那台破电视机,钱和身份证我随身携带的,就是不知小淑的钱有没放家里?我说:“我们起上去,小心点,万小偷没走,我们就堵住门,尽快报警!”方先生说:“我车里有截钢棍,平时用来防身的,我去拿来。”他果然去驾驶座位下面,拿出根五十厘米长的钢棍。方先生走在前面,我们行上了楼。

我们从门口进去,搜索了下,里面没其他人,我和方先生到了我的房间,只见被翻得乱七八糟,抽屉枕头草席,都被扔在了地上,我发现了吴芳的那本存折,记得她藏在枕套里的,现在的小偷真精,连这也让他们发现了,不过没拿走。存折上有密码,他们去取钱的话,非但取不到钱,还会暴露自己,被摄像镜头摄下面孔,所以,小偷般只偷现金和值钱东西,想必他们失望透了,居然在我的被子上,踩下很多肮脏的脚印!

所幸没少什么东西,小偷早就走了。我松了口气,和方先生来到隔壁小淑的房间,想问他们丢失东西没有?小淑和老乡正窃窃私语,看到我们走进来,吓得哆嗦。我问:“少了东西吗?”小淑说:“没少什么,就是被他们翻个底朝天。”我说:“没少就好,外面的门锁坏了,明天才能换新的,今天怎么睡?”顾宏伟说:“小淑住我那边好了,你们”我说:“我去整理下。”

我回到房间,开始整理东西,方先生帮我忙,会儿功夫,就把东西摆放整齐,只是草席被子和枕头,让可恶的小偷弄脏了,不洗叫人怎么睡?方先生说:“这里没什么好偷的,今晚就睡外面吧,明天买了新的再睡进来。”我犹豫着没说话。如果我答应睡在外面,方先生会给我开房间,但他让我个人睡宾馆,还是留下来陪我?如果他要求,我该答应他吗?方先生说:“别考虑了,跟我走吧。”男人果敢的话,往往会让女人不由自主跟着他走,女人的依赖心理,在男人面前暴露无遗。

我们在车上没说话,我已经不是纯情少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方先生不是懵懂的少年,也算不上是正人君子,他比我更清楚故事的发展路线。男女关系的最佳契机,就是天时地利人和。小偷的光顾,无意中给我们创造了良机,我和他关系直不错,只是没有突破罢了,现在,只要找个安全的地方,合而为似乎是再正常不过了。我没对方先生动真情,但也不讨厌他,就算发生肌肤相亲,也能说是两情相悦。我无力拒绝男人的关怀,女人终究是围着男人转的。

北环路那边有立交桥,还有个很大的市场,苏嘉杭高速公路,就贴着新村穿过。我租的地方,据说不久要拆迁了,不过暂时还没动静。这里的人员构成复杂,经常发生打架斗殴的事,在这边瞎转悠的盲流也多,小偷小摸是家常便饭。我平时穿着大多是休闲装,像个工薪族,不能让人知道我是按摩师。按摩女和小姐,都是弱势群体,容易被人欺负,要学会保护自己。有的女孩子,涂脂抹粉,打扮妖艳,看就是做小姐的,她们和地痞有来往,串通气骗钱,有的要交什么保护费。很多小姐背后,是有人操纵的。

方先生知道我住的不安全,曾劝我搬个地方,搬到市中心去,上班也方便。我考虑房子不好找,房租又贵,挣点钱不容易,指望着将来做嫁妆呢,对吃住穿,不想太讲究,过得去就行。方先生说:“小静,换个地方住吧,小偷来过次,以后还会来的。”我说:“你别吓我,这次他们没偷到东西,以后还来干吗?”方先生说:“我帮你另租个房子吧?”我摇摇头,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如果我住进了他租的房子,那不成了他包养的情人?我不想走这步,就是当情人,也要自由,被人养着,等于寄人篱下,会失去很多自由,包括恋爱的自由,万遇上个好男人,我也没法追求了。

我们来到家宾馆,方先生登记了手续,带我进了房间。此时此刻,我还有什么不能放松的?抛开爱情,我也有追求快乐的权利。我们心照不宣,刚走进房间,方先生就抱住了我,很紧很紧,让我激动起来。他抚摸着我,从头发到胸到大腿,唤醒了我半梦半醒的欲念。他的手在我背上游离,我们胸贴着胸,我感到浑身发热。青春虽然美丽,但若无男人的滋润,光彩之中会少份妩媚,世界既然有男人女人,何必有太多的禁锢?

我们没有洗澡,起倒在了床上,我们在床上翻滚,彼此剥下了衣裳,仿佛这刻,已等待了很久。我迎接他,迎接他的撞击,迎接他的侵略,快感就这样被点点地激发。在被他压迫的同时,我更深地包容着他,直到他忍耐不住,发出狼嚎般的怪叫,瘫软在我的身上。我的身体宛若曲终了,绷紧的弦,渐渐松弛下来。其实,我并没有到达巅峰,但依然感到全身的舒畅。方先生,也是方大哥,他是我来到苏州后,亲密的第位男人。男人喜欢女人,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喜欢她的身体;女人喜欢男人,是喜欢他的很多方面,然后才愿意向他展示自己。如果个男人喜欢你,而不想得到你,那只是友谊,绝对不是爱情。

第二天我上中班,下午四点才上班。我在宾馆里睡到了中午,身体有点懒洋洋的,心里却弥漫着温馨。方先生不是客人,他没给我钱,但他给了我细心关爱。早上他就督促我起床洗漱,让我吃了他买的牛奶和面包,才允许我接着睡。他说:“不吃早餐,容易得胃病,还容易发胖。”我说:“吃了就睡,才容易胖。”他笑道:“胖点没关系,只要健康就好。”他有事要办,我独自睡在房间里,早晨的秋阳很温暖,透过窗帘,使房间里弥漫着阳光,洋溢着柔和与温馨。我钻在被窝里,没来由地笑了。

下午,方先生陪我游了虎丘。苏东坡说:“至苏州而不游虎丘,乃憾事也!”虎丘原名海涌山,远古时这里是片汪洋,慢慢聚积淤泥,推涌如山。为什么叫虎丘呢?据说,春秋时期,吴王阖闾下葬于此,有只白虎盘踞于墓前,虎丘因而得名。这里有块巨大的试剑石,传说是吴国铸剑名师干将和莫邪夫妇,铸剑三千把,藏于吴王墓中,后秦始皇统中国,慕名而来,当场用墓中取出的剑劈向块巨石,巨石应剑而裂,所以,我们看到的试剑石上,有条被劈开的剑痕。虎丘还有许多名胜,有二仙亭千人石等,传说千人石是当年高僧讲佛的地方。还有“剑池”,池小,水不深,积着数以万计的硬币,都是游客丢在里面的。我们去时,虎丘正举办“金秋花会”,桂花菊花牡丹等花卉,争奇斗艳,非常好看。还有很多唱戏的,有苏州评弹,有民族歌舞表演,让人眼花缭乱。

我说:“你不回家吃饭和睡觉,老婆不管吗?”方先生说:“原来管得很严,后来我业务忙,应酬多,回去得少,她大概习惯了,也不来管我了。”我笑道:“什么应酬?都是骗人的!男人有钱就变坏啊!”方先生笑道:“没钱的也有坏人,有钱的也有好人,不是绝对的。结婚多年,天天脸对着脸,总有审美疲劳的,就到外面散散心,省得听她唠叨。”我说:“你会对我审美疲劳吗?”方先生笑道:“怎么会?我疼你还来不及呢!”

天上午,我在睡觉,吴芳接了个电话,又要出去了。吴芳上班有点马虎,高老板找她谈过话。我也劝她,就在浴场好好工作,别去乱七八糟了,个月三千块,够用了,外面哪有这么高的工资?吴芳说:“上班八个小时,现在生意好,忙得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这么累,好什么?小静姐,你是说得轻松,像你当然好,工资拿得多,高老板看得起你,大家说你还有红包,还说你是高老板的姘头,我哪能和你比?”

36接连遭意外

舌头底下压死人,人言之可畏,我是领教过的,我的第场恋爱,就因为葛卫明的妈妈,听了风言风语,对我产生偏见,我只得愤然离开了。初恋时不懂爱,不管我和葛卫明的感情是否纯洁,他确是我曾经想嫁的人,可惜,我们按摩师谈场恋爱,要经受更多的曲折。我和高老板,根本没什么,可就是有人无中生有,把没影的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我不想辩解,清者自清,我不想越描越黑,时间将是最好的证明。

浴场虽然正规,但客人中有不少喜欢揩油,动手动脚,沾点小便宜。我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已处惊不变,让他们看看摸摸,般不去和他们计较。如果按摩师斤斤计较,会显得小气,就不可爱了。客人不高兴,生意就会冷清下来。做按摩这行,我是得心应手了,只要守住底线,外围放松点无伤大雅。不过,我们的社会地位较低,不知情的群众,还是把我们等同于那些小姐,其实完全两回事。工作中,和客人打情骂俏,这是难免的,这是按摩师必须学会的为人处事。客人来消费,来放松,我们尽可能要使他们满意,要是放不下点面子,那就不是合格的按摩师。按摩师不但要会按摩技艺,还要融入现实生活的环境。

我和方先生每星期聚两次,吃饭,喝茶,去宾馆,几乎是约定俗成。我有时担心,会不会遇到他的妻子,或是他的朋友?我将如何解释,又将如何脱身?方先生笑着说:“现在流行明哲保身,谁来管你的闲事?她白天上班,晚上看电视,不出来闲逛的。”我说:“呆在家里不闷吗?她怎么呆得住?”方先生说:“她没几个朋友,大家都结婚了,没什么来往。她原来脾气很躁,现在好点了。”我笑道:“相夫教子,也算是贤妻良母了。”我感觉方先生和他妻子,感情还可以的,也许是缺少沟通,结婚时间长了,没感觉了,是否每个家庭都这样呢?那结婚还不如不结婚好,合得来就合,合不来就分,没什么麻烦。

有次,我们激|情过后,方先生开玩笑说:“你愿意给我生个女儿吗?”我吃惊地看着他,不知他什么意思?他没离婚,也没和我结婚,我们只是周末情人,而且,他有个儿子了,现在不是独生子女政策吗?他为什么要开这种玩笑?我说:“你不是说真的吧?”方先生笑嘻嘻地看我,说道:“如果是真的,我想要个我们的女儿,你愿意吗?”同居,我还能接受,现在没有封建礼教的束缚,可以做些过去认为出格的事,但要当未婚妈妈,我是不能接受的。我说:“不行,这怎么行?”方先生问道:“为什么?是需要钱吗?”我看了他眼,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你认为我和你在起,是为了贪图你的钱吗?”方先生说:“小静,别生气,我和你玩笑的。”他的玩笑,让我感觉很不爽,仿佛在踏青的时候,突然看到堆垃圾,破坏了我的好心情。

快要过年了,我给家里汇了三千块。妈妈问我:“小静,今年回家过年吧,你哥嫂都要回来的。”我说:“春运太挤了,我刚到这儿,想表现好点,春节加几天班,我就不回去了。”妈妈有点失望,我出来第二年了,爸妈都盼着我回去,但我不想回去,来回花费不说,车上太挤,上个厕所都挤不过去,我就不凑那个热闹了。其实,主要是我害怕爸妈知道我的工作,回去后就不让我出来了。方先生想给我钱,我没接受。我对他有点好感,要是收了钱,就变味了。他想给我买首饰,也被我谢绝了,我不想穿金戴银,太引人注目是不安全的。吴姐以前教过我,要骗男人的首饰,然后变卖换钱,但我做不出来。

这个春节发生了很多事,现在回想起来,仍然让我觉得头疼。早知道这样,我就回家去了,或许我回家以后,就没有那么多烦心事了。然而,人生是没有后悔药的,不管发生什么,都必须去面对,逃避现实是没有用的。换个角度想,年轻时多点挫折,不定是坏事,至少丰富了我的阅历,让我不断地成长。

春节的时候,生意居然比平时还要好,来洗澡和按摩的特别多,从大年初下午开始,客人明显多起来,比平时多了几倍。可能是工厂放假,很多管理层的白领,约了朋友过来按摩,也许他们刚领到工资和奖金,花钱很大方,但他们逍遥,却苦了我们。我在贵宾室,天忙到晚,那些普通的按摩女,就更辛苦了。春节期间,人家都在享受,而我们差点累趴下,但这是工作,必须要做的。高老板给发了每人五百元的加班费,让大家感到些安慰。

上班累得腰酸背疼,下班后,在小吃店吃了碗面条,回家倒头就睡。吴芳上中班,这几天她怨声载道,在我的规劝下,她才去上的班,按她的意思,她想旷工,说春节本来就是玩耍的,哪能这样累死累活?我劝她忍忍,高老板对我们不薄,我们要安心上班,浴场人手不多,你再旷工,就说不过去了。浴场的姐妹对你有意见,你就不要再被她们抓住把柄了,否则我也保不了你了。吴芳总算听了我的话,没使性子。小淑出去了,她说去超市买东西。

我正睡得迷迷糊糊,却听到了开门的声音,以为是小淑回来了,就没在意,然而,我的房间门也被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顾宏伟!我激灵,问道:“你怎么进来的?”顾宏伟喷出阵酒气,笑嘻嘻地说:“我有钥匙,随时可以进来。”我说:“你进来干什么?找小淑吗?她去买东西了,会就回来!”顾宏伟色迷迷地盯着我,说道:“上次放过了你,老乡都骂我是傻冒,嘿嘿,今天不放过你了!”我见他图谋不轨,厉声喝斥:“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了!”他从腰里抽出把明晃晃的匕首,冲我皮笑肉不笑地说:“不客气又怎样?你要是不听话,小心我把你废了!”我心里格登下,强作镇静地说:“你别过来,我要报警了!”我掏出手机,作势要拨号码,他冷笑声,挥舞下手中的匕首,凶狠地说:“你打啊,你要敢打,我就杀了你!”

贞洁和生命相比,当然生命更重要,为了保全自己,如果周旋不行,也许只能有所牺牲了。我说:“我和小淑是同事,你怎么能这样无理?”顾宏伟阴阳怪气地笑道:“别假正经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老板有腿,还和别的男人有交情,那夜开车接你的男人是你相好吧?他们能玩你,为什么我不能?嘿嘿!”说着话,他就向我扑来,我边挣扎着,边说道:“你别这样!小淑马上要回来,你快放手!”他冷笑道:“她看见又怎么样?女人生来不就让男人玩的吗?”

这家伙很有蛮力,我哪是他的对手?被他三下五除二,我身上的被子和睡衣,被他拉扯了下来,我渐渐力不从心,被他摁住了双手,他凑上张臭嘴要亲我,我把头扭来扭去,不让他得逞。他有些恼怒,压在了我的身上,我虽努力挣扎,但无济于事。眼看他要霸王硬上弓,我不得不放弃挣扎时,忽听到小淑声怒叫:“顾宏伟!你这个畜生,你给我下来!”小淑扳住他肩膀用劲拉,顾宏伟哎哟声,从我身上滚落在地。我暗叹:好险!小淑来得真是时候!我以为小淑回来,我就平安了,刚才的噩梦就会结束。

当我坐起身,拉过睡衣胡乱穿上时,小淑却用手指着我,冷冰冰地说道:“好啊!来小静!怪不得最近他不碰我了,原来是你暗中在勾引他!来小静,你太不要脸了!什么男人都想要吗?你真是卑鄙无耻!”没等我分辩,她把抓住了我的头发,在我还没明白她想干什么时,只觉眼前手影挥舞,“啪啪”两声脆响,我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痛!我吃惊地瞪着小淑,这个比我还要瘦弱点的河南女孩,竟敢打我的耳光?我正要还击,却听小淑继续叫嚷道:“来小静,你别以为有高老板给你撑腰,你就为所欲为!真以为你是金做的啊?比我们的身价都高吗?你不是长着和我样的东西吗?有什么好稀罕的!你马上给我滚!滚出这个房间!要不然,我会亲眼看他怎么强你!”

小淑的话,叫我毛骨悚然!我以为她在开玩笑,就说:“这房子是我租的,你有什么权利叫我离开?”小淑拿起顾宏伟掉在地上的那把匕首,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