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虚空默然半晌,云襄缓缓道:“我不想放弃,既然柳公权并没有盯上咱们,就不必如此谨慎。”

“她不是还做下过不少诈骗案吗?”蔺东海质问道。

云襄心知寇元杰心狠手辣,不想那酒鬼被自己连累,忙道:“我跟你走,别难为旁人。”

来到达摩堂,却并没有想象中的森严戒备。二人有些疑惑地进入堂中,就见里面除了一个老僧在瞌睡,竟没有第二个僧人。堂中供奉着两人多高的达摩塑像,除此之外,并没有达摩舍利子或《易筋经》。舒亚男忙叫醒老僧问道:“大师,不知那达摩圣物在哪里?”

云襄草草将自己在鸿运赌坊捉千清场的经过说了一遍,莫爷很是满意地点着头:“嗯,你让老朽越来越看好,说不定将来还可继承老朽的衣钵呢。”

“快回杭州!”他气急败坏地喝道。要想从悬崖下再上去追那骗子,根本就不可能,现在唯有赶回杭州,幸好那女人还在手里,他可以慢慢拷问,还有希望追回那十万两银子。

鸿运赌场二楼,从正对大门的雅厅窗口,可以俯瞰整个大厅的情形。云襄在窗口指着楼下那桌押宝的赌客,对身后的南宫豪道:“这种押宝的赌博有个明显的漏洞,所以出千并不难。那些人也正是这样干的。”云襄指着坐在“春”字前方一个不起眼的赌客,“注意那个穿绿衣的中年人,尤其是他的下注,他就是整个局的关键所在。”

中年文士稍一客气便坐下来,对舒亚男拱手道:“在下姓张,字敬之,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舒亚男没有接银票,却悠然道:“四千两是方才的价,现在又涨价了。”“又涨价了?”莫爷皱起了眉头。“没错!”舒亚男嫣然一笑,“四千两,再加一巴掌。”“再加一巴掌?”莫爷有些莫名其妙。

说话间楼船就缓缓靠岸,目送那落水的女子低头离去后,蔺东海转身进入舱中。船舱分为两进,后面的船舱是郡主休息之所,蔺东海不敢擅入,只在门外小声问候:“郡主,现在感觉怎样?”

那女子连忙哀求道:“公子,我是被人拐卖的良家女子,刚从青楼逃出来,那些打手还没走远,你可不能将我又推入火坑啊!”青衫公子看了看那几个在河边徘徊不去的恶汉,点头道:“若是现在让你走,别人还以为我怕了那些小地痞。好,你跟我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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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师爷心中想着心事,没留意到街口拐角处窜出的一道黑影,被那黑影一撞,不由摔倒在地。闻师爷正要发火,待看清那黑影是个年方双十的妙龄少女,骂人的话连忙咽回肚中,掸掸衣衫站起身来,关切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那姑娘无暇理会闻师爷,不住回头张望,隐约能听到远处有呼喝和脚步声,正向这边奔来。那姑娘情急之下,转身藏到街边一堆垃圾后,连连对闻师爷作揖哀求。闻师爷正在奇怪,就见几个面相凶恶的汉子奔了过来,领头的汉子对他吼道:“老头!方才那个姑娘往哪边跑了?”

默默回到庙中,舒亚男从神龛后的暗洞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她将册子捧在胸前,对着庙中那尊破烂不堪的泥像跪了下去,在心中默默祈祷:请原谅我吧!为了在这个邪恶的世界生存,我不得不以邪恶为师。我要用邪恶来武装自己,我要以十倍的邪恶来对付邪恶,我要以十倍的奸诈来对付奸诈!我要做把握自己命运的强者!

舒亚男十分惊讶,没想到这名震江南的黑道第一人,竟然要自己做他的女人。虽然他模样不算讨厌,那天生的霸气令自己也有些欣赏,但……舒亚男讷讷地不知如何回答。就听丛飞虎又道:“做我的女人,你要名分我给你名分,要钱财我给你钱财,就算你要找南宫家的晦气,我也会全力帮你。只要我能给你的东西,就决不会有半点吝啬!”

千门大传之千门之花四自残

“你为何不回头?”黑衣人衣衫微微颤动,默然无语,舒亚男又道,“你以为不回头,我就不知你是谁?你我已是路人,你为何又要救我?”

苏鸣玉愤然质问:“亚男是为免受辱才伤了南宫放,怎么能因此获罪?南宫放意图不轨,又怎么能逍遥法外?”

苏鸣玉愣在当场。就在这时,柳公权差遣的捕快送来了舒亚男的口信。一听亚男已落入官府大牢,苏鸣玉心急如焚。心知凭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去扬州救人。他只得冲苏敬轩跪倒,嘶声哭拜道:“我答应叔叔的条件,永远不再见亚男,也不再起娶她之心!叔叔快救她吧!”

舒亚男无法挣脱南宫放的掌握,不由急道:“你敢欺负良家妇女,不怕大明律法吗?”“良家妇女?”南宫放大笑,“你携带凶器闯入我私宅行凶,根本就是个女飞贼。你就算告到官府,也不过自取其辱。”说着他一只手已摸上舒亚男的胸脯。舒亚男心中升起从未有过的恐惧,本能地转身想逃。谁知刚打开门闩,南宫放就追了上来。他一手揽住少女的纤腰,一手在她身上肆意揉捏按摸起来。

第二天正午,当舒亚男站在平安镖局大门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曾经恢宏广大的镖局,此刻只剩下残垣断壁。

“当然不愿意!”金彪忙道。

云襄心中一动,联想到魔门为对付叶家付出的心血和代价,他隐约猜到寇元杰此行的真正目的。

“只要你们别失手,我就是叶家唯一的继承人,不知道我这张欠条值不值十万两?”

贺豹子抄起两枚骰子仔细一看,才发现它们是自己的灌铅骰子。对方第一次用水银骰子换了自己的灌铅骰子,这次又用灌铅骰子换了普通骰子。贺豹子突然意识到,自己所有把戏对方早已一清二楚,并针锋相对地使出更为巧妙的手段,他不是肥羊而是狐狸!

碧姬不解地问:“就算封上镖银走暗镖可以暂时骗过镖局,可唐笑收到石头岂不立刻就穿帮?咱们岂不死无葬身之地?”

门作者:方白羽

“依我的直觉,公子并不是为钱谋事吧?”碧姬意味深长地笑问道,“就不知公子是要借腹怀胎,还是要假道伐虢?”

云襄惊讶地望向寇元杰,只见他意味深长地扫了自己一眼,不以为意地淡然道:“若不能为我带来胜利,就算是千里马,也死不足惜!”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云襄淡淡笑道,“用六万两银子与叶二公子结交,咱们没有白花。至于这高昌公主不过是个添头而已。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让给你。不过你明天还要与唐笑飙马,我看你还是早些休息才是。”

“这个箱子属于那位公子了!”执拍的少年颤着嗓子高叫,“价钱是六万零五百两银子!只要公子付清款项,这箱子里的东西就归你所有!”话音刚落,书生身旁那位面色阴鸷的年轻人,立刻将几张银票递了上来。

“等等!”云襄突然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望门主能答应。”

柯梦兰笑道:“从来没见你输过,所以我想看看你输后的表情。”

“我怎么了?”那醉鬼望着一脸惊讶的中年文士,意味深长地眨眨眼,“不必担心,你的要求咱们好商量。”

“云公子真是天降奇人!”柯行东大喜过望,“不瞒公子说,在下正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烦,若得公子相助,定能化险为夷。来人!快摆酒!”

云襄并不贪心,赢了十几两银子就走。出得赌坊大门,金十两忍不住追上去悄声喝道:“你小子一定在出千!”

“目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文弱书生,”来人说着展开手中的画像,“他既不会武功,也没有背景,杀他不会有任何麻烦。唯一的要求是,你得在落旗镇百里之外再动手,将他的死伪装成意外,有没有问题?”

云爷惨然一笑,缓缓向那女子伸出手:“阿柔,再让我体验一回你的‘销魂蚀骨’,我此生便死而无憾了!”

严骆望脸上露出一丝嘲笑:“你身为苦役,心里居然还念着朝廷?”

开饭的锣声响起,众苦役涌到门口,从差役手中领到窝头,然后各自拿出一个窝头送到疤瘌头面前。骆文佳也将自己的窝头献上去,疤瘌头忙摆手道:“你需要养好身子,这孝敬暂且记下,以后再说吧。”

“什么?”骆文佳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钻过去!”云爷厉声道,“老夫现在就教你本门的基本功——寡廉鲜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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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骆文佳再次醒转时,发现自己躺在铺位上,工棚内空荡荡不见半个人影,一缕阳光从门缝中透过来,使人隐约感到一丝暖意。

骆文佳抖手接过师爷递来的狼毫,想要细看状纸,双眼却已为泪水和汗水迷糊,在师爷的催促下,只得在对方指点的地方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师爷立刻将状纸呈上,费士清草草扫了一眼,将状纸交还师爷,得意地吩咐:“照状宣读!”

母亲苦笑道:“你以后迟早会明白,现在你什么也不要想,更不要再提告状之事。我和怡儿过两天再来看你。”

踯躅在熙熙攘攘的扬州街头,骆文佳发觉自己身上仅剩下几两碎银。这点钱莫说雇车去金陵,就是走路,恐怕都不够路上的住宿和吃喝。正在为难,街边一个小店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走进去,出来时手中多了一张条幅,上书:代客写家书、对联,兼售水墨山水、人物画像。

“这是哪里?”骆文佳疑惑地问,话刚出口,他便看到了隐在门楣屋檐下那几个古朴遒劲的大字——南宫府第!

骆文佳还想争辩,却见骆宗寒已在安排警戒巡逻的人手,顾不得理会他这个没用的秀才。他只得离开祠堂独自回家,刚到祠堂前的大榕树,手中灯笼突然无风自灭,骆文佳两眼一黑,跟着就感到身子突然飞起,落到高高的树杈上,离地足有数丈高。骆文佳大骇,慌忙抱住树干,张嘴要叫,却感到后心一麻,嘴里再发不出半点声音。

“美!真美!”马上骑手直到赵欣怡走远,尤在喃喃自语,“想不到这偏僻小村,竟有空谷幽兰!”

老刘大着胆子上得二楼,立刻被那姑娘拉进房门,将一张百两的银票放在他手中,急急地问道:“东西呢?”老刘拿出怀中的包裹,双手捧着递到那姑娘面前。包裹虽然洗过,却还有一股强烈的味道,那姑娘捂着鼻子,用手绢包着接过包裹,立刻示意老刘离开。

老刘哼着小曲高高兴兴地下得楼来,正打算找地方喝上一杯,却见一个老者如猎犬般从暗处闪了出来,将他一把拉到一旁,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方才给那两个姑娘送去的是什么东西?”

老者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刺得老刘浑身不舒服,他老实道:“是从粪池里捞出来的一个包裹,那两个姑娘出一百两银子让我帮忙打捞。说是上次去少林寺进香时,不小心掉进粪池的东西。”

话音刚落,老者已如风一般离去,快得像猎犬出击。

二楼的房间中,明珠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拿着包裹,兴冲冲地对里屋喊道:“姐姐,咱们的东西送来了!”

舒亚男从里屋出来,一见那包裹模样,满面喜色顿时变成万般惊诧,“这不是那个包裹!”

话音刚落,房门突然被撞开,柳公权风一般闯了进来,一把夺过包裹,得意洋洋地举到舒亚男面前:“这是什么?”

舒亚男脸色煞白,咬着嘴唇一言不发。明珠则色厉内荏地喝道:“柳公权你好大胆,竟敢擅闯本郡主闺房!来人!快来人啊!”

几个侍卫应声而入,看到房中情形,却不知如何是好。柳公权见蔺东海也跟着进来,立刻举起手中包裹,对他洋洋得意地笑道:“蔺侍卫长来得正好,请做个见证,看看老夫是如何捉贼捉赃!”说着三两把拆开包裹,只见里面是一卷白纸和一封信,柳公权面色大变,仔